那時候,她纔剛剛高中畢業。
她記得高中畢業那一年發生的所有事情,很確信,她是不認識他的。
可是,他們剛纔的對話,分明就透露出了五年前,她和厲南鋮是認識的。
不但認識,而且他還做了一件對不起她的事情,以至於他在擔心,如果被她知道真相,她可能不會原諒他。
顧小念整個人都迷糊了。
如果他們認識,她不可能不記得他。
她記性再差,也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說的是,五年前我們認識的事情?”她語氣裡,也帶了幾分試探,表面上,卻裝的很平靜。
她這麼一問,厲南鋮臉色明顯有了變化。
顧小念目光緊緊盯着他,沉默了下,又問道:“你做過對不起起我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
他臉色又是一變,薄脣緊抿。
“你爲什麼不說話。”顧小念咬了咬脣,逼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厲南鋮,你瞞着我什麼事?”
在她一句一句的逼問下,厲南鋮眉頭越皺越緊了。
司冥看了看兩人,低聲罵了句,試圖圓場:“小丫頭,你是不是聽錯了?你和南鋮以前都不認識的,他上哪兒去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聽錯了?
顧小念不信是自己聽錯了。
剛距離他們那麼近,他們聊天所說的每個字,她都聽的清清楚楚的,怎麼可能聽錯。
喝醉的人是他們,而不是她。
她很清醒。
可是,她也在疑惑司冥所說的話。
五年前,她和厲南鋮的確是不認識的。
她眼裡流露出深深的困惑,咬了咬脣:“我沒聽錯,你們剛纔就是在談論我。”
“厄……”司冥有點頭痛了。
這小丫頭不好對付啊。
太過較真了。
“你聽錯了。”司冥睜着眼睛說瞎話,“我們是在談論南鋮的一箇舊相識,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南鋮以前真的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難道一點記憶也沒有?”
“五年前,你認不認識她,你自己都不知道?”
“小丫頭,你想想我說的這些話,是不是這個理?你記性再差,以前認不認識他,總是能記得一些的吧?”
顧小念眉頭皺的更緊了。
就是因爲她什麼都不記得,她才覺得奇怪。
難道,真的是她聽錯了?
看她似乎被說服了,司冥再接再厲的哄道:“五年前,你這丫頭才十幾歲吧?你哪裡來的機會認識他?五年前我也在南城,還在厲宅住過好長一段時間,可沒見過你這個小丫頭哦。”
顧小念動搖的越來越厲害了。
司冥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
她根本無從反駁。
因爲她剛纔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下五年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並沒有找到零星半點和厲南鋮有關的記憶。
她很確定,她那時候是不認識他的。
可是……
如果厲南鋮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爲什麼她質問他的時候,他卻不出聲?
他的反應,也不大對勁。
顧小念一臉半信半疑的表情。
她將懷疑的目光投向厲南鋮:“你們真的不是在說我?”
厲南鋮終於開口了。
他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默然幾秒後,薄脣微動:“嗯,不是你。”
顧小念盯着他。
眼裡分明帶着懷疑。
司冥的那些話都很有道理。
她也的確不記得他。
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聽錯。
他們剛纔就是在議論她。
但她爲什麼會沒有關於他的記憶,她也不知道。
“真的不是我?”她又問了一遍。
“不是。”厲南鋮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下,揉揉她的頭頂,“寶貝,別胡思亂想了。司冥剛纔不是說過了,五年前我們要是真的認識,你怎麼會不記得我?”
“我不認爲,我的存在感會這麼低,低到你對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如果你見過我,認識我,你就一定會記得我。”
顧小念看着他這張俊美的會讓人心跳失常的臉,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有道理的。
他的存在感,怎麼可能低。
這樣的一個男人……
一旦在她生命裡出現過,她就不可能忘記。
誰也不會忘記。
她不信她聽錯了。
但是,她又無法反駁他們所說的每個字。
“好了,別再想這件事情了。”厲南鋮像哄小孩那樣,溫聲細語的哄着她,“你現在困不困?我們回家?”
顧小念沒出聲。
她眼底依舊帶着一絲懷疑。
厲南鋮看見了,只能裝糊塗道:“或者你想去吃夜宵嗎?還是去你們學校附近的那家店?”
“我沒餓。”她沉默了片刻,將眼底的那一絲懷疑放到了心裡。
“沒餓?那我們回家?”
“嗯,回去吧。”
“好。”厲南鋮又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攬着她的腰,轉身對司冥說道,“小念困了,我得帶她回去了。剩下的酒,你一個人慢慢喝。”
司冥一副不厭其煩的樣子,朝他揮揮手,嫌棄道:“知道了,陪老婆最重要。你有老婆你了不起,一天到晚都在我們面前瞎得瑟,早點滾回去吧,免得我看了礙眼。”
厲南鋮笑笑:“少喝點。縱慾已經很傷身了,再喝太多,小心你扛不住。”
司冥:“滾滾滾,別待這礙我眼了。要不是看在小丫頭的份上,我早讓人趕你出去了。”
厲南鋮無聲的勾了勾脣。
他低頭看着顧小念,柔聲道:“寶貝,我們走吧。”
……
回去的路上,是顧小念開車的。
厲南鋮雖然沒醉,但也是喝了酒的。
從司冥的住處,到厲宅,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顧小念能感覺到厲南鋮時不時投向她的目光。
有好幾次,她眼角餘光都瞄到他嘴脣動了下,似乎想和她說什麼,可她等了半天,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這樣的情況連續發生了四次後,顧小念忍無可忍道:“厲南鋮,你是不是想和我說點什麼?”
厲南鋮一怔。
顧小念又說:“有話就直說,我剛纔看到你想和我說話了。”
“也沒什麼。”厲南鋮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向車窗外,伸手解開了襯衣的幾顆鈕釦,將車窗也打開了一半,“我只是怕你會胡思亂想。寶貝,之前我和司冥說的那些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胡亂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