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低頭吃着白米飯的女人,放下碗,伸手從她手中奪過了碗,拿起勺子盛了些菜,攪拌了一下,這才放在她面前,“自己做的菜怎麼不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懂嗎?”
噗!
顧小美手中的筷子差點兒脫手。
她緩緩擡頭看着對面的男人,嘴巴張了張,“雷隊長,你還明白這個道理啊?我還以爲在你的世界裡,是己所不欲強施於人呢。”
嗯?
雷夙皺眉,不悅的看向她,“哪兒有那麼多歪理?食不言寢不語。”
“你不是在說話嗎?還食不言寢不語呢?俗話說,有些人就是滿口孔孟之道,實際上卻是男盜女……”
顧小美趕緊低頭,手中的筷子快速攪拌着碗裡的米飯,嘀咕着,話沒說完,就感到頭頂兩道火辣辣的目光直射過來,簡直要把她給烤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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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住了話語,擡頭看過去。
雷夙一臉黑線的盯着她,神情間警告的意味很濃。
張寧寧則嫉妒的看着她,咬緊了脣。
“吃飯!不是說要吃飯嗎?看我幹嘛?”她輕輕咳嗽了一下,低頭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碗裡的飯,只想快些吃完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口氣,一碗米飯進入肚子裡,她鬆了口氣,摸了摸半飽的胃,總算是對得起自己了。
“我吃好了,就先走了,你們繼續。”她擺擺手,推開椅子就離開。
“盛飯。”
身後再次傳來雷夙的聲音,拉住了她的腳步。
“我吃好了,不吃了,尤其是晚上是不能吃太多的,謝謝你的好意。”顧小美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一邊解釋着一邊轉過臉,看到他手中空了的碗,明白了。
他要她給他盛飯。
“吃這麼快?倒下去的嗎?”她無奈過去,拿起碗進入廚房,盛了滿滿一碗端出來,放下就走。
“你也坐下。”
雷夙把她的空碗拿過來,均出半碗來,如法炮製了一番,放在她面前。
顧小美站在餐桌前,舔了舔脣。
說句實在話,她真沒吃飽。
索性坐下來,吃完了,這纔拿起碗筷轉身要進入廚房去洗碗。
張寧寧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之間的互動,心裡不是滋味。
她的目光順着顧小美看過去,尤其是看着那一雙晃來晃去的白花花的腿,眼睛簡直要長出針刺來了。
“小美,你冷嗎?”
她放下碗,緊跟着走了過來。
“不冷啊,房間裡挺暖和的,下午在外面訓練的時候可真的很冷,簡直要被凍壞了,幸虧先衝了個熱水澡,現在吃了飯,好多了。”
顧小美如實回答着,站在廚房門口擋住了她的道路。
“張中尉,如果你有事要和雷隊談的話,就在這兒止步吧,我要洗碗了。”
“我想和你談談。”
張寧寧和她面對面站着,毫不避諱的盯着她的眼睛,強勢說道。
“和我談?”
她看了不遠處的男人,猶豫了一下,轉身進入廚房,“進來吧,不過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談的必要,在雷家的時候已經很清楚了。”
張寧寧的做法,讓她有些不滿了。
“顧小美,我是希望你不要乘虛而入的。”張寧寧在她身後站定,開門見山。
“乘虛而入?張中尉,我希望話說在明處,你什麼意思?”顧小美站在洗碗池前,聞聽此言斷然關閉了水管,扭頭看着她,反問道。
“我的意思很明顯,我現在和夙有誤會未曾解釋清楚,我希望你遠離他。如果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除了,他依然選擇了你,我甘願退出。”
張寧寧的目光咄咄逼人,卻含着一絲無奈。
“需要多久?我需要等多久。”
顧小美挑眉,原本想要答應的,可想起雷夙的話,改了口。
“我不知道。”
張寧寧眼中浮現出一抹不自信來,垂下眼簾說出這四個字,抿緊了脣,半晌轉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
顧小美搖了搖頭,轉身開始洗碗,心思卻複雜起來。
也許雷夙和張寧寧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
門外客廳中,雷夙拿起桌上的文件修改着,眉頭深鎖靠在沙發上,淡淡的側影透着冷峻與肅然,更透着男人特有的強健與氣勢。
張寧寧站在餐桌前,拿起那瓶帶來的藥膏,臉上重新浮現出甜美的笑容走了過去,挨着他坐下來。
“夙,你額頭上的包腫得越來越大,我給你塗些藥膏,明天早晨就會沒事的,來。”她溫柔說着,打開了蓋子。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雷夙頭也沒擡,下了逐客令。
“夙,你什麼意思?難道在你眼裡我是多餘的嗎?我只不過是想向你表達一下內心的歉疚和關愛而已,你怎麼能拒我於千里之外呢?你要知道,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早就把你當成了我這一生都要相依相伴的男人……”
張寧寧表白着,眼睛裡蓄起了淚水,哽咽着。
“寧寧,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和你之間不可能。”雷夙霍然起身,手中的文件丟在了茶几上,起身走到了窗前,背對着她斷然下結論。
“不可能?爲什麼不可能?你知道的,自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後,也曾經告訴過你,長大了要做你的新娘,所以我才放棄了我從小舞蹈家的夢想,跟隨着你進入了部隊,夙,這麼多年了,你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思。即使我有時候要強了些,可你也該理解的。”
張寧寧緊跟着走了過去,竭力表白着內心的感受。
如果再不說,她恐怕就沒有了再說的機會。
“你先走吧。”
雷夙淡漠說着,一動不動,全身透出了冷讓人望而卻步。
張寧寧站住了腳步,臉上掛着淚水,卻再也說不出話來。注視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才默默轉身,端着托盤悄然離開了。
客廳內,陷入了沉寂。
牆角處的一盞燈靜靜的綻放着,橘黃色的燈光灑落在整個客廳裡,平添了幾分夜晚的寂寥。
他的背影映射在窗戶上,看不分明影子裡包含着的感情色彩。
顧小美站在廚房門口,雙腿幾乎要站成麻木的了,最終她實在忍受不了,快步走了出來,進入了洗手間,把自己半乾的衣服收拾了收拾,抱着走了出來,低頭就要離開。
張寧寧走了,
她呆在這兒也不合適,孤男寡女,很容易讓人誤會。
“你去哪兒?”
剛剛走到門口,雷夙的聲音就敲響在耳旁。
她哆嗦了一下,趕緊轉臉看過去,“時間很晚了,熄燈號早就吹過了,我也該走了,再晚的話就打擾你休息了。你的衣服我先借着穿一下,等明天早晨再還給你。”
解釋完畢,她擡手就要拉門。
“我讓你走了嗎?”
他緩步走了過來,在她未曾拉開門之前握住了她的手。
“你要幹什麼?雷夙我警告你,現在是在部隊,是講究紀律的地方,你不可以任意胡來。”顧小美掙脫了他的手,往後倒退幾步,手中的衣服抱在了胸前。
這個時間了還不讓她走,什麼意思嘛?
“我現在還好改一下作戰計劃,你去鋪牀然後乖乖躺下。”
雷夙命令着,走回了沙發前,拿起那份資料,重新開始工作。
“鋪牀?”
顧小美一聽勃然大怒,幾步衝到了她面前,手中的衣服嘩啦一聲全數砸向了他,“靠,雷夙,你把我當什麼了?給你做飯當丫頭使也就罷了,現在你又讓我給你鋪牀,還要暖牀是嗎?你那牀需要暖嗎?你存心是想佔我的便宜。”
撲簌簌。
衣服跌落,內衣不偏不倚倒掛在他的頭上,雷夙伸手抓了下來,拿在手中,臉色黑了黑,繼而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擡頭盯着她,一動不動。
“你……流氓。”
顧小美看着他手中的內衣,好似捏住了實體似的,禁不住撲過去奪了過來,快速衝入了洗手間,嘭的一聲關上門,拿腦袋直撞牆。
她她她真的是被他給氣暈了。
終於恢復了平靜,她重新走出來,磨磨蹭蹭的走進了臥室,把疊得方方正正的被子鋪開了,鬆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一回頭,腦袋撞在了堅硬的胸膛上,她嚇得尖叫一聲,身體往後倒退了一步,撲通一聲倒在了牀上。
他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
“大半夜的,你走路能不能不那麼鬼魅?這樣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她憤怒的指責着,身體彈跳起來就要離開。
“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和我睡在一起。”
雷夙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說出的話差點兒被把她給電擊瘋狂。
“睡在一起?”
她難以置信的反問着,回頭瞪大眼睛看着他,“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和你睡在一張牀上,我們不是夫妻,我沒這個義務陪睡。”
“陪睡?這個詞不錯。”
雷夙胳膊用力,把她拉入了懷裡,順勢環繞住了她的腰,話語裡透出了幾分調侃。
在醫院這幾天抱着她入眠,竟然成習慣了,離開她的那晚上,一夜無眠。
“誰誰誰要陪睡?你喜歡找誰就找誰去,我不陪。”顧小美簡直要抓狂了,她T恤內的身體是真空的好不好?如此近距離的貼身站立着,尤其是他英俊的害死人不償命的臉偏偏靠近了她。
她怎麼有流鼻血的衝動了?
“你說要做我女朋友的,陪睡是責任。”雷夙凝眉,也感覺到了二人之間火熱的溫度,胳膊用力,二人的身體更近的貼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