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臉頰透着說不出的舒服,漆黑的夜幕中幾顆寥寥可數的星星躲在薄薄的雲霧裡,影影綽綽若隱若現。
門少庭將桑枝攬在懷裡,悠閒的漫步在初秋靜謐的夜幕裡。
“大院究竟爲什麼要把路修成這樣呢?”
桑枝擡着腦袋一臉疑惑的望着門少庭。
這個問題在她腦子裡想了半天了,卻始終不得要領。
一條一條筆直好認的路多好,幹嘛弄得這麼彎彎繞繞的,讓不熟悉的人都找不對路,多容易迷路啊!
門少庭望着她笑而不語。
回到家裡,桑枝還在琢磨着之前的問題,看着躺在牀上看書的門少庭,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男人一直不肯直接告訴自己,搞什麼神秘,是故意吊她胃口嗎?
趴在牀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點着門少庭的胸口,小聲嘟囔道:“老公……”
“嗯?怎麼了?”
門少庭的眼睛從書上擡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大院的路建的好奇怪,你說我會不會永遠記不住每條路啊,以後我自己走在大院裡總是迷路多悲催啊!”
桑枝覺得一定有什麼竅門可以記住每條路的,只是門少庭不告訴她而已。
將書闔上放在牀頭櫃上,門少庭伸手將她撈進自己懷裡抱着。
“笨蛋,你說大院爲什麼要把路修成這樣?你不就是一直迷路嗎?”
很簡單的道理,把路修的不容易辨別,陌生人一進來就會迷路,當然爲的就是讓某些不該進來卻偏偏要進來的人找不到方向迷路的啊,這是多麼顯而易見的事情啊!
“你應該知道大院裡住的都是些什麼人吧?”
桑枝點點頭,“軍區大院嘛,住的當然都是些部隊上的軍人和家屬啊!”
“對,但不全對。”
門少庭輕輕的搖搖頭,“是軍人,但是這裡住的都是身份很不一般的軍人,或者說對國家安全有着舉足輕重的意義的軍人。路這麼修,其實是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一個保護和迷惑某些不法人士的作用。這麼說懂了嗎?”
桑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繼而又一臉糾結的問道:“那我以後每次走都會迷路豈不是很悲催!”
門少庭淡淡的一笑,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下,“乖乖聽話從了我,明天我就教你認路的本事!”
一邊說着,一邊低頭準確的吻上她誘人的香甜,一陣纏綿。
“啊……唔……上校你……好無賴!”
在桑枝無比強烈的要求和抗議下,門少庭終於招架不住,拿了一張大院的交通圖給她。
指着圖上的四條十字交叉的主路說道:“記住,這四條主路,這個十字路口就是大院整個交通樞紐的中心所在……”
桑枝學以致用,趁着門少庭和門老爺子出門的空當,自己悄悄的走出家門。
爲了防止自己再次迷路,桑枝特意拿了手機。
按照門少庭之前教的,慢慢留意着腳下的路,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那個中心位置,站在中心點上,桑枝舉目望去,只見四周的道路清晰可見。
白天和夜晚走在大院的感覺非常的不一樣,不時的會有士兵在身邊走過,朝她敬禮,弄得桑枝很不好意思,趕緊返回了家裡。
很奇特的,按照門少庭教的方法,很容易便找到了家。
桑枝得意的想,以後再也不會在自己家門口迷路了。
咖啡廳靠窗的一張桌子上,面對面坐着兩個女人。
對視了一會兒,白小夢率先打破了沉默。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問道:“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葉藜挑了挑眉,笑道:“你我也算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了吧?有多少年沒見面了咱們,眨眼十幾年過去了,你我沒必要才見面就像仇人似的吧?這麼多年了,難道彼此真的要將仇恨一直進行下去嗎?”
白小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算不上仇人這麼嚴重吧,充其量是情敵。”
兩人因爲門少庭的關係從小就認識,而且從小就將對方視爲情敵。
十幾年過去了,誰也不會想到,兩個多年未見的情敵會有這麼一天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
葉藜苦笑搖頭,“現在想做情敵都做不成了,我們有了共同的情敵!”
白小夢扯了扯嘴角兒,定定的望着她,“你對少庭還沒死心啊?”
“你不是一樣沒死心嗎?別告訴我你這次回來只是做短暫停留觀光旅遊來了!”
白小夢眯了眯眼,淡笑着低頭看着面前的杯子,“你我同病相憐又何必相互拆臺呢!”
葉藜端了杯子喝了一口,看着窗外馬路上熙來攘往的車輛行人,表情微微有些怔愣。
“喂,你想什麼呢?找我出來究竟是什麼事?”
對於葉藜,白小夢並不喜歡,從小就不喜歡。
似乎兩人認識開始,就是以情敵的身份看待彼此的。
直到白小夢舉家移民國外,得知葉藜因爲背叛了門少庭,而最終沒能跟門少庭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裡都忍不住一陣的歡呼雀躍,激動的幾乎幾天睡不着覺。
那個時候,白小夢多想不顧一切的飛奔回來,撲向門少庭的懷抱,安慰他受傷的心靈啊。
可是那個時候卻也正是她求學最關鍵的時候,一向對她管教嚴苛的父親,說什麼也不同意她回來。
白小夢只好隱忍着心裡的渴望,發奮學習,想着將來有一天學成之後便可以脫離父親的勢力範圍,回來找門少庭。
她自認爲很瞭解門少庭,她以爲,門少庭在經歷過一次感情的背叛之後,不會很快的恢復過來,一定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會再觸及感情。
白小夢沒有猜錯,門少庭和葉藜分手之後,確實有長達六年的時間感情上是空白的。
可是正當她滿心歡喜的準備回來找他的時候,卻突然傳來門少庭閃電結婚的消息。‘
這一消息對白小夢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當時她痛不欲生,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門正出國考察項目,正好去了她家做客。
閒聊中,白小夢得知門正對門少庭的媳婦並不滿意,而且門正告訴白小夢,門少庭和那個叫桑枝的女人並沒有感情,他們只是因爲一些意外不得已才被迫在一起的。
門正帶來的消息讓白小夢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所以纔會跟着門正一起回國,並去了門正公司上班,爲的就是能多些接觸門少庭的機會。
白小夢自信滿滿,以自己的實力,假以時日一定會讓門少庭喜歡上自己的。
可是理想往往過於豐滿,而現實卻有骨感的可怕!
事實上,她見到的門少庭對桑枝的感情很深,現在看來,想要拆散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白小夢每天都過得很鬱悶,甚至可以用煎熬來形容。
她知道自己沒有希望,可是又不甘心就這麼不戰而敗。一直在找機會,卻苦於機會少得可憐,心裡正苦悶煩躁着呢,沒想到葉藜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約她見面。
半晌,葉藜才收回有些迷離的眸子,看了眼白小夢,說道:“放心,我這次找你來不是要拆你臺的,而是要幫助你得到門少庭。”
“你?幫我?爲什麼?”
白小夢看着葉藜的眼神兒是一臉的不相信。
葉藜纖細的手指拿着勺子輕輕攪動着杯中的咖啡,淡淡的揚了揚嘴角兒,“爲什麼?哼,因爲看不慣桑枝那個女人得意囂張的樣子!”
看不慣桑枝只是一方面,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原因,而最根本的原因是—氣不過門少庭對自己的絕情!
“所以你就決定幫我?”
白小夢歪着腦袋一臉審視的看着葉藜,眼神兒中依然充滿了不相信。
“你怎麼不自己重新追回門少庭?”
以她對葉藜的瞭解,白小夢不相信葉藜會這麼好心。
她是那種即便自己得不到也不願意看着別人得到的女人,如果按照白小夢對葉藜的理解,她認爲,葉藜對於得不到的也一定不會輕易讓別人得到,最直接的做法是直接摧毀,讓大家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是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卻一臉真誠的跟自己說要幫助自己得到門少庭,這不能不讓她震驚和懷疑。
葉藜嘆了口氣,“你不用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我,你知道的,我之前做過對不起的他的事情,我跟他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
說着彷彿心裡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似的,頓了頓,端了杯子猛喝了幾口咖啡,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雖然我也不喜歡你,但畢竟你我認識十幾年,也算是老相識了吧?可是那個桑枝,她算個什麼東西?她纔跟門少庭認識幾天啊,憑什麼是她!我氣不過,所以我寧願那個人是你,我心裡還能稍微平衡一點。”
說完端起杯子將杯中已經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
小白夢這時候,似乎有那麼一點動心了,有那麼一點相信了葉藜的話。
“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可否認,葉藜的話,讓幾乎處於絕望邊緣的白小夢又看到了那麼一絲希望。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在孤軍奮戰,雖然門正也是站在自己一邊的,但是他這個失敗的父親,對門少庭根本起不到一點震懾作用,反而有時候會給自己幫倒忙。
白小夢發現,門正越是表現出對自己的喜歡,門少庭對自己的態度就越是冷漠。
所以白小夢幾乎對門正不報任何希望了,想要追到門少庭,她必須另尋途徑,不能將希望寄託在門正身上了。
葉藜看着白小夢淡淡的笑了笑,“不用懷疑我的真心,不過說起來也確實好笑,誰會想的到,曾經兩個水火不容的情敵,有一天會聯合起來對付另一個情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