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的身體因爲慣性的原因猛地向前撞去,門少庭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抱住,“你瘋了,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牢牢的將她摟在懷裡,門少庭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劇烈而快速的心跳,剛剛真的是把他嚇到了,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害怕她發生意外。
“你放開我!”
桑枝使勁兒的掙扎着,可是力量懸殊,她根本不是門少庭的對手,絲毫無法掙脫他的桎梏。
“答應我別再胡鬧我就放開你!”
門少庭絲毫不爲所動,雙眸緊緊的盯着她一雙水漬氤氳的眸子,強忍着心裡的憤怒和憐惜。
胡鬧?
在他眼裡,自己現在就是胡鬧?
桑枝冷笑着,不爭氣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從昨天自己跟他攤牌到現在,他一句解釋都沒有給她,不但沒有任何的解釋,還說她是在胡鬧!
難道犯錯的不是他嗎?出軌的不是他嗎?
爲什麼他還可以裝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看着她流淚傷心,門少庭心裡也好受不到哪裡去,輕輕嘆了口氣,將她放開,“聽話,別亂動,我說過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桑枝直起身子重新坐好,抹了把眼淚,冷冷的問道:“到底是要去哪兒?”
“待會到了不就知道了嗎,放心,我不會把你給賣了的,身上沒幾兩肉,不值錢!”
門少庭邊說着,邊戲謔的打量着她,重新發動了車子。
桑枝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沒有他皮厚,決定不再理他,轉頭看向車外。
車子開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快到中午的時候,終於到了目的地。
“到了,下車吧!”
門少庭說着,率先跳下車子,走過來很體貼的幫她打開車門。
桑枝看着眼前走過的一排排軍綠色,不由得愣了愣神兒。
“這裡是……部隊?”
她不太確定,但是眼前的情景實在像極了電視裡演的部隊的情況,一排排戰士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喊着響亮激昂的口號從身邊走過,遠處隱約能聽到鬥志昂揚的衝殺聲。
門少庭點點頭,“部隊的一個訓練營。”
說着很自然的牽了她的小手往裡邊走去。
一路上,不時有戰士朝門少庭敬禮致意,偶爾會對桑枝表現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桑枝突然覺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低着頭小聲問道:“你帶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難道軍人離婚還要比平常人多些手續,他是帶着自己來部隊辦手續的?
桑枝想着極有這種可能,便又說道:“其實你需要辦手續的話,可以自己過來的吧,我可以等你辦好手續的。”
門少庭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臉色卻明顯的陰沉下來,這女人,這時候了,居然還滿腦子想着跟自己離婚!
牽着她徑直走到訓練營指揮部,迎面正碰到匆匆過來的火狐。
“老大好!”
看見門少庭,火狐明顯的一愣,老大不是才完成任務就匆匆跑回家去和老婆親熱了嗎?怎麼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裡?
看到桑枝,火狐這才瞭解的裂開嘴笑了:“嫂子好!”
看着立正敬禮的火狐,桑枝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馬上她就不是他們嫂子了!
想到這個問題,桑枝心裡竟莫名的一陣難受。
扯了扯嘴角兒勉強笑了笑,點頭道:“你好。”
門少庭淡淡的掃了一眼桑枝,又看向火狐,冷聲道:“怎麼樣了?”
火狐搔搔腦袋,搖搖頭,無奈的道:“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還有,葉首長那邊好像已經知道了。”
門少庭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帶着她過去。”
說着將桑枝往火狐面前一推,“你跟他走!”
說完不待桑枝反應,門少庭已經大踏步的走了,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喂,門……我……”
桑枝張了半天嘴,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悻悻的看了一眼火狐,“麻煩你了。”
火狐笑道:“不麻煩,嫂子,跟我來吧。”
桑枝跟着火狐來到一間類似於辦公室的屋子裡。
火狐很熱情的給她倒了茶水,讓她坐下。
“嫂子,我們這裡比較簡陋,你多擔待吧。”
桑枝笑了笑,“挺好的,你不用跟我客氣。”
火狐接了個電話,對桑枝神秘的一笑,“嫂子,給你看看我們老大的虎威!”
桑枝正疑惑着他話裡的意思,只見火狐將桌子上的電腦打開,經過一番調試,裡邊便呈現出十分清晰的畫面。
門少庭來到提審室,站在門口,定定的望着裡邊一直低着頭的女人,半晌才緩緩走進來,關上門,坐到女人對面。
女人緩緩擡起頭,見到面前的男人時,先是一愣,但瞬間眼睛裡便露出濃濃的恨意。
“門少庭,你真卑鄙!”
門少庭望着她,淡淡的說道:“葉藜,你該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老實交待吧,不要再抱着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葉藜?”
桑枝驚訝的看着電腦屏幕,提訊室裡的女人正是葉藜,此時她正用一雙噴火的帶着濃烈恨意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門少庭。
那雙以前對門少庭充滿愛慕的眸子,已經完全的被仇恨替代,變得那麼猙獰可怖。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葉藜怎麼會在這裡?她……怎麼了?”
桑枝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實在抑制不住心裡的好奇。
半個月前,她還在上島咖啡見到門少庭和她在一起有說有笑,怎麼纔沒多久,他們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了呢?
火狐搔搔頭,神秘兮兮的湊到桑枝跟前,小聲道:“按理說,我們部隊有規定的,這種事情不應該告訴你的,可是既然老大都讓嫂子看他審訊的視頻了,我想告訴嫂子也沒什麼吧。”
桑枝一臉尷尬的看着他,“那個……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說了,我其實也沒那麼好奇的,呵呵……”
邊說着,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藉此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火狐搔搔頭,想了想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這個美女,叫葉藜的這個女人,涉嫌我們正在追查的一個不法團伙有關,被我們老大給逮到了證據,昨天給送到這裡來了。”
說着,火狐又看了看電腦屏幕,“從昨天到剛纔,一直是由我負責審問的,但是你知道她的身份,她是某首長家的千金,我們也不敢太使手段,所以一直沒有撬開她的口,這不,現在老大親自上陣,有好戲看了。”
聽火狐這麼一說,桑枝恍然大悟,難怪那天自己會在上島咖啡見到門少庭和葉藜在一起,原來門少庭並不是向自己認爲的那樣,跟葉藜舊情復燃,而是在故意接近葉藜……
想到這兒,桑枝心裡莫名的一陣興奮。
門少庭沒有背叛自己,沒有要和自己離婚,他只是在執行任務,是自己錯怪他了!
高興的有點忘乎所以了,至於火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門少庭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桑枝全然不知,直到被撈進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裡,桑枝才驚醒過來。
“門少庭……”
桑枝驚叫着擡起頭,正對上門少庭一雙揶揄的眸子。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紅着臉低着頭小聲的道歉。
門少庭悶笑出聲,“現在不吵着跟我離婚了?”
桑枝扁着嘴巴,伸手將門少庭推開,沒好氣的說道:“還說!都怪你,誰叫你都不跟我解釋的!”
門少庭笑着搖搖頭,伸手再次將她撈進懷裡,“我不是說了嗎,今天會給你一個交待的,誰叫你自己沒事喜歡東想西想的。”
說着雙手搭在桑枝的肩上,輕輕的板着她的雙肩,看着她,認真的說道:“我沒想到,結婚這麼久了,你對我還是這麼沒信心。”
桑枝慚愧的低下頭去,不敢與門少庭一雙炙熱的眸子對視。
因爲糾結,十指下意識的攪在一起,小聲嘀咕道:“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我是對……啊……”
她想說她其實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是話才說出一半,嘴巴便被另一張柔軟堵上,炙熱的雙脣相互搶奪着有限的氧氣,輾轉纏綿。
“報告!咳咳……”
直到門口響起一聲報道聲,纔將忘我擁吻的兩人的神智喚醒。
桑枝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從門少庭懷裡掙脫出來,紅着臉,低着頭,不敢去看任何人。
火狐眼中帶着揶揄,打個敬禮,“老大,葉首長要見你。”
剛纔在門少庭審問葉藜的時候,葉建華就已經過來了。
“你不想跟我說,那就跟你爸爸說說吧,他頭上的白髮最近可是增添了不少。”
提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葉建華一臉陰鷙的走了進來。
“首長!”
門少庭立正敬禮,然後又看了葉藜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葉建華走到葉藜面前,看着她,嘆了口氣,“坐下吧!”
葉藜緩緩的擡起頭,看着自己的父親,確實如門少庭所說,父親的頭髮又白了很多。
自從被門少庭拒絕之後,葉藜就很少回家。
葉建華只當她也長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想着之前自己管她管的太嚴,反而害了她,現在葉建華對女兒的態度就是,她高興就好,隨她去吧。
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寬鬆,卻更加的害了她。
只看了一眼,葉藜便又低下頭去,她不敢再看父親一雙凝重傷感的眸子,知道自己讓他傷心了。
“爸,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葉建華眼前陌生的幾乎快要不認識的女兒,鋼鐵的漢子,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從眶中淌了出來。
從提訊室出來,葉建華親自來找門少庭。
看到屋內相擁而吻的兩人,葉建華老臉尷尬的不知道該往哪放了,一把將身後的火狐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