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嘎吱……
咦!
聽到了砰以外的聲音,桑枝驚喜的睜開眼睛,是不是玻璃被自己砸碎了?
瞪大眼睛朝玻璃窗望去,卻見玻璃始終如一的堅挺着,絲毫沒有改變。
不對啊,不應該啊,剛纔她明明聽見嘎吱一聲,難道不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正對着玻璃窗疑惑發愣之際,突然又一聲嘎吱,緊接着砰的一聲聲響。
桑枝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揉着眼睛朝玻璃看去。
“看什麼呢?別說你,就是我也砸不開這玻璃。”
白慕風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伸手從她手裡拿過錘子,放在手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虧得她想得出來,居然會用這種小錘子砸玻璃。
“你回來了?現在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
桑枝撇了撇嘴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嘲笑道:“想不到你這麼大一個男人,居然也會說自己連個玻璃都砸不碎,丟臉不丟臉!”
白慕風攤了攤手,笑道:“不覺得丟臉,就算門少庭來了,也一樣無法用這把小錘子砸開它。要知道,這可是防震防彈玻璃,就憑你這點力氣,你覺得能砸開?”
一邊說着,白慕風一邊將錘子隨手丟在了地上,“我猜想,除了這把小錘子,你一定還用了別的工具吧?會是什麼呢?這房間裡你能拿得動的,除了錘子刀子之類的,也就剩下那幾把椅子了吧?”
看着白慕風舉步朝飯廳走去,桑枝臉一紅,搶步走到他的前邊,伸手攔住他的去路,“我想回家了,請你送我回去,還有,我手機卡還我!”
落地窗居然用防震防彈玻璃,會不會太奢侈了些!難怪自己砸不開了。
桑枝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理直氣壯一些,畢竟砸壞了人家的紅木椅子是應該賠償的,但是……想到白慕風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桑枝瞬間底氣十足起來。
別說砸了他一把椅子,就是把這屋裡的所有東西都給他砸了都是應該的,誰叫他欺騙自己來着!
“椅子?”白慕風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你真的用它砸玻璃了?”那表情笑得就跟吃了雞血似的,一臉欠揍樣兒。
“用了,你有意見?”
桑枝瞪了他一眼,反正已經壞了,錯不在自己,有什麼好害怕的!
“沒有,沒有,我沒意見。”
白慕風一臉笑意的雙手舉過肩頭擺了擺手,“這又不是我的,我不心疼!”
不是他的啊?
桑枝有些小小的失望,本來還想着砸壞了他的東西解解氣呢,結果真的不是他的!
“我不管,反正他們索賠也是你賠!”
賭氣的說完,轉身朝沙發走去。
來到廳裡,才赫然發現,廳裡還站着一個人。
擡頭望去,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赫然映入眼簾,瞬間,桑枝的眼睛就溼潤了。
“門……少軒……”
沒錯,站在她前邊不足五米遠的這個男人正是門少軒。
燈光映襯着他頎長英挺的身姿,依舊那麼迷人,那麼英氣勃發。
“桑枝,別來無恙!”
門少軒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感情。
“你……還記得我?”
雖然自己暗戀了他四年,但是桑枝很沒骨氣的都是躲在暗處偷偷的注視着他,沒有幾次真正的出現在他面前的。
本以爲在這場只有她一個演員的獨角戲裡,最後也只是她一個人的回憶。卻沒有想到經過了這麼多年,門少軒居然還能叫的出自己的名字。
此時的桑枝,已經忘記了害怕恐懼,更忘記了憤怒,心裡只剩下了激動。
“當然記得,你是我的學生,我記得雖然心裡學只是你的選修課,但是你卻從未缺過課,應該是我教的課程裡,唯一一個滿勤的學生吧!”
門少軒說着,嘴角兒微微勾了勾,有些自嘲的笑了。
“嗯……”桑枝輕輕的點了點頭,顫抖着身子,緩緩的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過去。
此刻內心的激動和喜悅,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原本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再見到他,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見面了。
這不是在做夢吧!
桑枝忍不住偷偷的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嗯!”
疼!
不是做夢!
“門少軒,你怎麼會在這兒,你知不知道門少……”
桑枝還未說完,已經被門少軒伸手製止,“別說了,我都知道。”
怔愣了一下,桑枝有些困惑的走到他身旁,坐下,“那你爲什麼……”
她想問他爲什麼不回家,爲什麼明明在京城卻不回門家,明明知道門家人在到處找他,卻不跟門家人聯繫?
但是桑枝沒有問出來,門少軒的眼神兒有些凌厲,讓她不敢再問出來。
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的門老師似乎已經變了,變得不再像在大學當講師時候那樣和顏悅色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近。
現在雖然近在咫尺,桑枝卻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一種無形的氣場,一種不同於門少庭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之外的冷漠氣場。
幾乎是本能的桑枝擡頭找尋着白慕風的身影。
這樣的門少軒讓她感覺到陌生,雖然從一開始他們就算不上十分熟悉,但是至少不會有這種陌生的距離感。
或許真的像人們所說的那樣,時間是把殺豬刀,它能於不知不覺中改變一切,等你察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門少軒不讓自己說話,也不讓自己問他,她相信,就算她問了,也是白問,他是不會回答的。
“白慕風,你找我來的目的,現在可以直說了吧?”
最後,桑枝還是選擇了白慕風,畢竟是他將自己帶到這裡來的。
他說他知道門少軒的消息,他說帶自己來見門少軒。
他還說以他的人格保證,自己不會發生任何危險。
雖然她從來不覺得他的人格值錢,但是目前來看,似乎他所保證的都一一兌現了。
白慕風扯了扯嘴角兒,走了過來,坐在桑枝旁邊,笑道:“別急嘛。你纔跟他見面,就沒有什麼話要跟他說的?還是有我在你們聊着不方便,不然我回避一下?”
桑枝連微微紅了紅,白慕風這話裡幾個意思啊?怎麼她聽着好像是話裡有話的感覺!
可是她想問的,她想說的,門少軒卻不想她問,也不希望她說。
那麼自己還能說什麼呢,還有什麼好跟他說的呢?
白慕風很識趣兒,說完了起身就朝樓上走去,似乎想要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空間。
“不必了,”門少軒淡淡的開口,看也不看桑枝一眼,只淡淡的瞅着白慕風,說道:“送她回去吧。”
“什麼?”白慕風倏地轉過頭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門少軒,“你說什麼?送她回去?你說送她回去!哈……我沒聽錯吧?”
說着,白慕風兀自輕笑了出來。
桑枝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個人說得究竟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一個要送自己回去,一個卻堅持不讓?
“你們究竟在幹什麼啊?”
終於忍不住,桑枝問了一句。
白慕風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雙肩,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讓她面對着門少軒,冷哼一聲說道:“我告訴你我們究竟要幹什麼!”
“白慕風,你夠了!我說,送她回去!”
門少軒忽的站起身來,一雙凌厲的眸子掃過白慕風的臉龐,最後卻停在了桑枝凸起的肚子上。
神情幾不可見的變了變,但瞬間,便又恢復了鎮定。
“送她回去吧。”
門少軒重新坐下,淡淡的說道。
白慕風放開桑枝,霍然站了起來,伸手抓住門少軒的一隻胳膊,將他連拖帶拽的拖進了旁邊一個房間。
隨着砰地一聲摔門聲,將桑枝完全的隔離在外。
桑枝坐在沙發上怔愣了半天,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房間裡沒有任何可以確定時間的東西,手機卡也被摳了,悲催的是,手機電池居然也在這時候沒電,開不開機了,桑枝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
看看外邊漆黑的夜空,應該不會早了吧,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回去,家裡人是不是着急的在到處找自己。
打自己電話也打不通,應該着急了吧?
會不會報警了?
不經意間手指碰觸到自己脖頸上的項鍊,那顆碩大的紅寶石就藏在襯衫裡邊。
只要它在自己身上,門少庭就一定能夠找到她的!
想到這兒,桑枝不由得勾了勾脣,更有些得意的想,自己是不是就在這裡,儘量拖延時間,拖住門少軒,等着門少庭過來呢?
這個念頭兒咻的一下自腦海中閃過,桑枝自己都愣住了。
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敢冒出這種想法。
苦笑着搖了搖頭,起身輕輕的朝門口走了過去。
伸手拽了拽門把手,果然不出所料,門又被鎖住了。
雖然明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桑枝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白慕風和門少軒在房間裡還沒有出來,好像兩個人因爲意見不同產生了爭執,可是他們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心裡疑惑着,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那扇緊閉着的門前,幾乎想也沒想的將耳朵貼在了門上,伸着脖子想要聽聽裡邊都在說些什麼。
做這些的時候,桑枝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偷聽,而偷聽一直以來被她認爲是不道德的行爲。
可是房間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了,桑枝豎着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任何從裡邊出來的聲音。
暗自憋着氣,隔音要不要這麼好啊,還是他們倆在附耳說着悄悄話?
桑枝眼前瞬間浮現出兩個長相妖孽級別的帥哥摟在一起頭碰頭臉對臉,一副親密低語的樣子。
呃……不由得身子抖了三抖,炎熱的夏天,硬是被她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幹什麼呢?”
白慕風開了房門,就見桑枝一副嫌棄的表情站在門口發着呆。
不由得挑了挑眉,笑道:“偷聽我們談話?說說看,都聽到什麼了?”
桑枝回過神兒來,翻了個白眼兒,沒有說話,轉身朝廳裡沙發走去。
“呵……白忙活了一通,什麼也沒聽到,心裡挺鬱悶的吧?”
白慕風走了過去,低頭朝她湊了過來。
正暗自運氣的桑枝,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張臉嚇了一跳,本能的揮手打了過去,“你想幹什麼,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