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不遠處的女人瞥了一眼角落裡的白靜姝,微微勾脣,“行了,當年勾引你老公的狐狸精不是被你殺了嗎?教訓教訓這個小妮子就成了。”
一聽老大發了話,其他女犯人趕緊扶着被踹的女人去到了一邊。
白靜姝捂着臉,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和額頭不斷流出的血,她的臉……她的臉毀了?
盤坐的女人緩緩起身,接着緩步走到角落,倪着眸子盯着白靜姝那樣子,淡淡一笑。
“別怪姐下手毒,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這個女人被送來的時候有人私下見了她,她被判了終生監禁但她還有一個上學的女兒,對方帶來了她女兒的照片還有信,信上提到她女兒獲得了出國的名額,還得到了贊助。
所以別說只是修理這個女人了,就算是叫她殺了她,她都會義無反顧去做!
因爲這是她唯一能爲自己女兒做的事。
白靜姝瑟瑟發抖,驚恐的仰頭看着面前的女人,“誰?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尖叫着質問着,淚如雨下,她的臉毀了,楚城是不是就不會在喜歡她了?
不……不要!
捂着臉,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女人單純無害的臉,白靜姝突然安靜下來眼底卻猩紅一片。
夏雪梨!
是夏雪梨!
是她安排了這一切,是她毀了她!
死死咬着牙,白靜姝呼吸凌亂周身涌着殺意,夏雪梨……我不會讓你得逞,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等着!
……
午時,s市。
邵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裡,大山接了一個電話匆匆走了進來。
“那邊來電話了,說白家太太鬧得很兇,所以今天就會把白靜姝從蒼崖山監獄接回來。”
放下手中的資料微微擡眸,邵戎軒點點頭,“嗯,讓他們接。”
“那需不需要路上再給那個女人一些苦頭?”畢竟原定是讓她在那邊待兩天,現如今才過了一天。
“不必。”眼底閃過一絲晦暗,邵戎軒轉眸看着窗外,冷冷說道,“一下就把籌碼玩死了,誰來約束那個小野貓。”
大山點點頭,不再多問。
“她到家了嗎?”
今天那個女人出院,原本是打算去接她的,可是想想最近他似乎對那個女人關心重視的過了頭了。
爲防止她嘚瑟過了頭,他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到了,不過好像一到家換了衣服就出了門,據說是去了s大。”
一到家就出了門?眼底多了一絲不悅,邵戎軒微微蹙眉,就那麼想要好好學習,就那麼想走設計師這條路?原本他覺得大小姐培養一下那個女人也挺好,如今看來……似乎算不上多好了。
比起她的成就,他好像跟在乎她的身體。
抽回目光,轉眸看着一旁的大山,邵戎軒冷冷開口,“叫人跟着她,腦袋還沒好萬一抽了就直接抓回別墅去。”
“是。”
真是個不省心的女人。
s大美術學院那棟木樓裡,夏雪梨頂着紗布出現的時候,柯揚一臉鄙夷。
“頭懸梁錐刺股?就算這麼拼我也的說,鴨梨你的路還長着呢,小心沒有功成名就先吧自己玩死了。”
夏雪梨翻了一個大白眼,什麼跟什麼啊?
“叫獸,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是被狗咬了!”
被狗咬?柯揚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轉身繼續倒騰他的木雕,“書已經給你整理出來了,如果你腦殼還行,就畫一張素描我看看。”
“行,必須行!你等着。”
言罷,夏雪梨直接走到不遠處的畫架前,沙沙沙開始畫了起來。
木樓中很安靜,只能聽到畫筆沙沙的聲音,還有偶爾柯揚那邊傳來的冷笑聲。
兩個小時後夏雪梨伸了伸懶腰,見柯揚還在忙木雕,便坐到了一邊看起了書,這一次她的書似乎已經不再是那些基礎的理論,更多的是歷年來的獲獎作品,還有一些手稿上面的署名是……樓蘭!
微微一愣,夏雪梨盯着手中的手稿轉眸看了一眼遠處一心倒騰木雕的人,樓蘭應該就是柯揚教授之前的弟子,但是自殺了……
那麼他留着這些東西,不會睹物思人?
微微蹙眉,收回目光盯着面前的稿子,她在千雲這麼些日子,各類的手稿設計稿都見過不少,不得不說大師就是大師,就這設計感而言她似乎還沒有見到比這個樓蘭更爲吸引人的。
“可惜了……”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聲,夏雪梨嘆了口氣。
“可惜?”不遠處柯揚突然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屑,“一個連壓力都知道怎麼紓解的傻瓜,註定是失敗。”
說完,原本倒騰木雕的興趣瞬間消散,柯揚直起身子將手中工具甩到一邊,便朝着夏雪梨這邊走了過來。
“你看看她的作品也就好了,至於別的,不需要學習。”
夏雪梨點點頭,心裡滿是疑惑,於是瞧了柯揚一眼訕笑一聲,“叫獸,你……你知道爲什麼樓蘭前輩會走上自我了斷這條路嗎?”她聽說以後也私下查過,但晚上說法不一,甚至有人還說是因爲感情問題。
眼底閃過一絲沉色,柯揚接下圍裙,坐到一邊沉默着點燃一支菸抽了兩口。
“想知道?”
她認識柯揚這些時日,還沒有見他抽過煙,黑眸中多了一絲尷尬,夏雪梨搖搖頭,“不想知道了……”
如果這一切只有痛苦,還是忘了的好。
“呵,想知道就想知道,小云朵沒有告訴你嗎?”勾着脣,臉上多了一絲自嘲,柯揚狠狠吸了兩口,轉眸看向窗外,“樓蘭的資料上寫的他是個女人對吧?”
夏雪梨點點頭,“是啊,女設計師。”難不成這性別還能有什麼問題?
“其實……他是個男人。”
“啊?”驚呼出聲,夏雪梨眨巴眨巴眼睛,口中都要能塞進一個雞蛋。
靠,可樓蘭的照片她看過啊,很美的一個女人,怎麼就是男人了?
柯揚呼了口氣,沒有緊蹙着,“故事說起來有些搞笑了,一個男人愛上了另一個男人,就因爲那個男人說他喜歡女人,他就傻乎乎的消失了兩年,偷偷變了性,可更搞笑的是等他回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交了女朋友。”
這種故事聽起來不是搞笑,而是傷感。
夏雪梨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設計稿,微微蹙眉,難怪樓蘭的設計這麼細膩還隱約透着一股子絕望。
他就是柯揚搞笑故事中,那個爲了愛情變成女人的人吧。
“那他在你這裡學習的時候,你知道他變了性嗎?”
“不知道。”柯揚輕笑着,眼眶微微泛紅,“他說她是樓冬的妹妹,她叫樓蘭。”於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他收了她做弟子。
說到這裡,夏雪梨是問不下去了,她能感覺到房中氣氛低迷,那麼樓蘭愛着的那個男人,或許就是柯揚!
沉默着,兩人心思各異,一晃便是傍晚時分。
離開木樓的時候,柯揚還是坐在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夕陽,那形單影隻的背影看上去格外落寞,她以前一直覺得柯揚外表太過年輕,可如今看來,他的心只怕早已蒼老。
抱着一堆書和手稿,夏雪梨緩步朝着校門口那邊走去,一邊走着,一邊擡眸看着天邊歸巢的飛鳥,深深吸了一口氣。
人活着就會有各種各樣的不盡人意,沒有誰真的逃過了命運的捉弄。
那麼邵戎軒呢?那個在她眼中最爲強勢的男人,他是否是扼住命運喉嚨的人?
收回目光看着前路,夏雪梨微微勾脣,臉上的笑變得明媚單純……
管他呢,人生在世不就是吃苦受累?既然大家都一樣,那麼能做的便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夏雪梨走到大門口,不遠處一輛車的男人趕緊上前微微躬身,“夏小姐,邵爺讓我來接你。”說着,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快步朝着汽車那邊走去。
上了車夏雪梨與開車的小哥閒聊了兩句,不多時便到了南山別墅。
走進屋裡,夏雪梨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邵戎軒的蹤跡,於是扯着嗓子大喊出聲。
“軒軒,軒軒!我回來了!”
二樓書房中,聽到女人聲音的男人關上電腦,脣角的笑意一閃而過。
回來就回來唄,這麼大喊大叫的真沒教養,可偏偏他就喜歡這個女人這股子野蠻粗鄙沒教養的勁。
起身走出書房,立在二樓看着客廳中的女人,邵戎軒冷冷開口,“出院不好好在家休息,夏雪梨,你又在找抽。”
聽到聲音夏雪梨擡眸望去,那男人立在二樓處,高高在上冷峻若神,看得她微微出神。
“軒軒……真帥,你長得這麼帥犯規了。”
不然爲什麼她明明天天提醒自己要把持住,卻終是不經意就被他迷惑,以至於到了現在她都快分不清自己的心。
“別以爲說一句好聽的我就會放過你,吃完飯,等着被收拾。”
“啊?”
回過神來,心底陡然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通常這個男人說要收拾她的時候,那麼……一定是讓她腰痠背痛腿抽筋!
“你……你禽/獸啊!我特麼還是一個病號!”這個男人該不會對一個病號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