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的人失蹤,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像是在被烈火焚燒。
他剛剛把心愛的人找回來,失而復得,心緒還沒平穩,心上人就差點被人殺死,他怎能不怕?
他死死抱着葉清瓷,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打透。
雲楓不是自己來的,他還帶了一名司機,兩名保鏢。
看到雲楓受傷,他的兩名保鏢立刻衝過來急救。
葉清瓷也急忙推開簡時初,蹲下身去查看雲楓的傷勢。
不管雲楓怎麼可惡,他總歸是救了她。
如果不是雲楓用身體護住她,也許剛剛那一刀子,就紮在她身上了。
雲楓的保鏢,按住雲楓身上的傷口,爲他止血。
雲楓咳嗽了幾聲,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來。
雲楓的保鏢,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咳嗽流血,大概是傷到了肺。
傷到了肺,如果傷勢嚴重,是會要命的。
兩名保鏢,一人按着傷口,一人想將他抱起來,抱到車上,馬上送醫院。
雲楓卻抓住保鏢的胳膊,艱難的動了動腦袋,目光恍惚,找尋葉清瓷的身影。
“雲大哥……”葉清瓷按住他動來動去的身子,“你別動,我們送你去醫院。”
“不……不去醫院……”雲楓搖搖頭,目光落在葉清瓷臉上,不動了,“瓷瓷……可不可以……原諒我?”
葉清瓷怔怔看着他,不知該說什麼。
雲楓凝着她的臉,目光悽然,“瓷瓷……我錯了,我錯了……我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就是不該和你分手……我是這世上,最大最大的傻瓜,明明得到了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卻愚蠢的丟棄,去拼命的去掙那些分文不值的東西……等你離開我,我才知道,沒了你,擁有再多都沒用……”
“雲大哥,你別說了……”見他脣角鮮血越流越多,葉清瓷只能好言好語勸他。
上一次見雲楓,還是在那場地震之前。
雲楓跪求她,讓她回心轉意,她對雲楓疾言厲色。
那一次,雲楓雖然氣色不好,可隱隱還有葉清瓷印象中那個鄰家大哥哥的樣子。
可是這一次,雲楓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像是魔怔了,原本溫柔和煦的人,變得陰柔偏執。
自己和清陽都被握在他的手心裡,葉清瓷想保住自己的清白和清陽的性命,不敢激怒他,只能儘量語氣平和的和他說話。
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葉清瓷恨他,或者把他當敵人。
可是在葉清瓷心裡,其實是把他當死敵的。
畢竟,雲楓綁架了她,還綁架了清陽,雲楓犯了罪,是綁架犯。
而且,他的一言一行,看在葉清瓷眼中,都無比詭異。
葉清瓷其實是很害怕的,害怕一言不合,雲楓就會發瘋,強~暴她,毀了她的清白。
她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那個被她認定了是敵人的人,居然會捨命救她。
她心裡很矛盾。
綁架是錯的。
如果不是雲楓綁架她,她此刻也不會在這裡,三更半夜被人偷襲,險些丟了性命。
這一切,雲楓是罪魁禍首。
可是關鍵時刻,雲楓以身相護,用命保護她,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她想再說些什麼,可兩人的過去那段感情很尷尬,她實在想不到,她還能說些什麼。
雲楓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簡時初目光一深,擡腳就要踹過去,被察覺到的葉清瓷回手拍了下阻止,“七爺……”
葉清瓷衝簡時初搖了搖頭,簡時初冷哼一聲,在葉清瓷身邊蹲下,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外套,重新給她披上,然後將她攬入懷中護住。
雲楓目光恍惚的看着這一切,悽然笑了笑,“瓷瓷……要是我死了,雲家的一切……都、都留給你……做……做嫁妝……”
他又狠狠咳嗽了幾聲,眼前已經看不清葉清瓷的身影了。
他虛弱的喘~息,眼睛睜開又閉上,閉上又勉強的睜開,“瓷瓷……我……我真的好後悔……我……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只想要你……”
他手一沉,從葉清瓷掌心中滑落。
葉清瓷大驚,慌聲喊:“雲大哥?”
簡時初看了眼雲楓起伏的胸口,冷冷說:“沒事,死不了,只是暈過去了!”
安撫了葉清瓷,他又瞥了眼雲楓的保鏢,“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醫院?要在這裡挺屍嗎?”
兩名保鏢一下回過神,抱着雲楓上車,司機開足馬力,汽車瘋了一樣向山外疾馳而去。
葉清瓷望着汽車絕塵而去的地方,呆呆蹲在原地,失魂落魄。
簡時初扶她站起身,微微俯身抱緊她,輕聲安慰:“沒事,傷的不重,死不了的。”
他雖然不是醫生,但他從小到大受過的傷無數,一眼就可以看出,雲楓傷勢雖然不輕,但只要找到好醫生、好醫院,好好照顧,是死不了人的。
葉清瓷卻以爲簡時初安慰她,不安的伏趴在簡時初懷中,難受的厲害。
就算雲楓錯了,她也不想雲楓因她而死。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
而且還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
他是負過她,可以命相護的感情,什麼錯處也可以相抵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他死,”簡時初摩挲着她的脊背,聲音很溫柔,眼中卻是一片譏誚的冰冷,“還想把遺產全都留給你?做夢呢!”
他富可敵國,他的錢,他老婆幾輩子都花不完,要他的錢幹什麼?
給他添堵嗎?
而且,他一定不會讓別的男人因爲救他老婆而死。
他不會讓他老婆因爲這樣的事,記住別的男人一輩子。
他抱着葉清瓷,聲音輕卻堅定的說:“瓷瓷,你別難過,即便他沒推開你,我也可以保護你,只不過他面對那個殺手,我背對那個殺手,他反應比我快一些,但是,我可以保證,即便他沒有出手,我也可以護你毫髮無傷!”
他從小練武,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他因爲練武所吃過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我知道,”葉清瓷偎在簡時初懷中,輕聲說:“可即便這樣……知道這世上有人願意爲你去死,還是覺得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