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時初聽的好笑,“怎麼懷上寶寶之後,你就變成狗鼻子了?”
“這算什麼?懷孕的人都這樣,對氣味比較敏感,”葉清瓷說:“我還記得,我還在葉家時,鄰居家的姐姐懷孕了,從她懷孕之後,她只能吃花生油炒的菜,不能吃大豆油炒的菜,她嗅到大豆油炒菜的氣味就要吐,嗅到花生油炒菜的味道就沒事。”
簡時初失笑,“這麼神奇?”
“就這麼神奇!”葉清瓷歪頭看他,“沒騙你的。”
“知道,”簡時初寵溺說:“這點小事,你騙我幹什麼?”
兩人邊走邊聊,走了一會兒,繞過一叢茂密的常青樹,眼前竟真的出現一棟小木屋。
葉清瓷驚喜中又帶了些得意,“你看,我說的對吧?真的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簡時初也笑,揉她腦袋一把,“真有意思。”
懷孕真是件神奇的事情,他寶貝老婆的鼻子,忽然變成了比警犬還靈的鼻子。
葉清瓷歪頭看他:“讓蕭衛他們也一起過去吧?”
簡時初不是嚴苛的人,點頭同意,回身招呼蕭衛他們過來。
他帶了蕭衛蕭雨,葉清瓷身邊的九月十一潛淵蒲武就像葉清瓷身上的掛件,被簡時初嚴令,葉清瓷走到哪裡,必須跟到哪裡,所以蕭衛那邊是六個人。
木屋不大,但容納他們八個人,還是應該沒問題。
蕭衛跑到前面去,“少爺,我先過去看看,木屋裡有沒有人。”
簡時初點頭,放緩了腳步。
蕭衛走到木屋外,敲了敲門,無人應聲。
他仔細看了下,木屋外面竟然掛了一把鎖,鎖很新,顯然鎖上去不久。
蕭衛覺得奇怪,這麼舊的木屋,怎麼會有這麼新的鎖?
而且鎖的質量還很不錯,與這風雨飄搖,破破爛爛的木屋格格不入。
他掏出防身的瑞士軍刀,三兩下就把鎖頭撬開,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
木屋四下透氣,所以打開後,倒沒什麼特別難聞的氣味。
他將門完全推開,眼睛適應了屋裡的光線之後,四下掃視,頓時吃驚的叫出來,“少爺,少夫人,這裡面好幾個孩子!”
“孩子?”葉清瓷驚訝的重複了一遍,邁步朝木屋走。
簡時初連忙抓緊她的手,“小心腳下。”
葉清瓷點點頭,握着簡時初的手,和簡時初一起走進木屋。
木屋裡很簡陋,只有一張破牀和一張破桌子。
破桌子上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方便袋和食品袋,還有吃剩下的方便麪的盒子和火腿腸的包裝袋。
破牀上,躺了六個孩子,都是男孩兒,年紀差不多大,大概都五六歲,六七歲的樣子。
孩子被他們橫放在牀上,牀不夠長,孩子的腿耷拉在牀下,眼睛閉的死死的,睡的人事不知。
“都還活着嗎?”葉清瓷聲音有些發顫。
她從孤兒院長大,原本就看不得無父無母的孩子。
現在自己有了寶寶,心腸更柔軟,更看不得孩子受苦。
蕭衛挨個試了試鼻息,鬆了口氣,“都還活着!”
“那就好,”葉清瓷鬆了口氣,見他們像螞蚱一樣,被綁在一根繩子上,連忙說:“快幫他們把繩子解開吧。”
蕭衛點頭,和蕭雨一邊一個,用刀刃挑斷孩子們身上的繩子。
葉清瓷走到牀邊,輕輕拍拍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孩子的臉蛋兒,“小朋友,醒醒,醒醒……”
那個孩子眼睛仍舊死死閉着,一點反應都沒有。
葉清瓷擔心的回頭看簡時初,“他怎麼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簡時初靠近看了看,安慰她,“沒事,中了迷藥而已。”
他吩咐蕭衛,“往他們臉上噴點水。”
蕭衛領命,拿出隨身攜帶的礦泉水,每個孩子臉上,挨個灑了一些。
這個方法很管用,幾個孩子,依次慢慢醒轉。
最先醒的,是最邊上那個看上去個子最高,年紀也大一些的男孩子。
他猛的坐起身,看清簡時初和葉清瓷的臉,警惕的問:“你們是誰?”
男孩子臉上有傷,雖然瘦骨嶙峋,但五官周正,皮膚白皙,眼睛又黑又亮,長的十分漂亮。
“我們是遊客,”葉清瓷怕嚇到他,放緩了聲音,柔聲說:“我和我丈夫原本是到山裡遊玩,下雨了,找地方避雨,誤打誤撞,來了這裡,你們呢?你們爲什麼會被綁在這裡?”
男孩子抿了抿脣,“我們都是孤兒,被人販子抓了。”
葉清瓷驚訝,“都是孤兒?”
另外五個孩子都醒了,全都從牀上坐起來。
葉清瓷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掠過,發現一個比一個漂亮。
都是膚色白皙,大眼睛,高鼻樑,五官精緻,長的特別的好看。
很難相信,這麼可愛的幾個孩子,竟然都是孤兒。
男孩子很聰明,他好像看懂了葉清瓷在奇怪什麼,吐字清楚,條理清晰的說:“和我們一起被拐的,一共幾十個孩子,其餘的都被他們挖走器官賣了,我們長的漂亮,他們要把我們帶去T國,培養成人妖,做富人的玩物,所以我們六個都很漂亮。”
“賣、賣器官?”葉清瓷聽的,遍體生寒。
“是的,”男孩子臉上的神情卻很淡漠,像是看多了世間的人情冷暖和不公,已經漠然了,“漂亮的賣去做玩物,長的一般的找買家賣器官,和我們在一起的,原本一共有三十四個孩子,現在只剩下我們六個了。”
葉清瓷震驚的看着他們,不知不覺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手掌不自覺間,護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看到了這些孩子,她就想到了她肚子裡的寶寶。
想到了電視上、網站上,那些鋪天蓋地的找孩子的信息。
這太可怕了!
如果她的骨肉被人偷走,她一定會痛不欲生,覺得天都塌了。
事實上也是這樣,她不止一次從電視和網絡上看到,丟失孩子的家庭,一下就垮了,夫妻倆什麼都不做,四處找孩子。
就算找到最後,絕望了,實在找不到,以後有可能再生一個孩子,那個丟失的孩子也會成爲他們心上一個永遠的血窟窿,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補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