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讓你不開心了,”葉清瓷輕聲說:“如果不是我,你肯定夜夜好夢,不會這樣煩惱,更不會半夜起牀跑去喝悶酒。”
“傻瓜!”簡時初撫着她的後腦失笑,“一成不變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一樣,有什麼好值得期待的?有了你之後,我的生活天天都是五顏六色的,就像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每天都不同的驚喜、不同的意外,我歡喜還來不得,怎麼可能後悔?”
尤其是像他這種男人,天之驕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喜歡什麼都唾手可得,時間久了,一切便乏善可陳。
今天重複昨天,明天再重複今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生活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直到遇到她,生命才一下子有了色彩,每天都有希望、有期待,日子一下變得生動鮮活起來。
雖然也有痛苦,也有難過,可是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的,纔是人生啊!
“這樣啊……”葉清瓷伸手抱緊他,低聲說:“我也沒有後悔。”
雖然他們的相識並不美麗,甚至她曾對他厭惡至極。
可從相識到現在,他給了她太多無私的疼愛和守護。
毫不誇張的說,他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
許多事情,連她最敬最愛的大哥,都做不到如他那樣。
他又那樣優秀,對她的感情那樣熾熱狂烈。
愛上他,簡直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
如今,他們之間,只隔着一個欒清鳶,隔着那個他們已經訂下許久的婚約。
“乖!”簡時初低頭吻了吻她。
“簡時初……”她想問,以後,我們怎麼辦呢?
雖然她很愛很愛他,但卻仍然做不到違揹她做人的原則。
她可以爲他去死,但卻不能爲他做小三兒。
也許這看起來很矛盾,但沒有辦法,她就是這麼彆扭的人。
她不能違背良心、違背道德。
退一萬步說,她能爲了簡時初,拋棄自己的尊嚴,去做一個被千夫所指、見不得光的小三,可她以後的孩子怎麼辦?
她怎麼忍心讓她和簡時初愛情的結晶,也被千夫所指?
怎麼忍心他們以後的寶貝,被人指着脊樑骨,罵他們私生子、私生女?
她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
她不知道該怎樣啓齒。
他已經很煩惱了。
煩惱到半夜在睡夢中驚醒,跑去樓下喝悶酒,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簡時初等了半天,聽不到她的下文,垂眸看她,“怎麼了?”
葉清瓷輕輕搖搖頭,“沒事,我沒事。”
簡時初像是猜到她想問什麼,吻了她頭頂一下,輕輕摩挲她的脊背,“瓷瓷,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退婚,我想過了,一會兒我們下樓去吃飯,吃飽飯,我們就去當年你救我的那個地方去看看,故地重遊,也許我能想起些什麼,只要我能記起當年的事情,證明當年救我的人不是欒清鳶,而是你,我就可以順利把與欒家的婚約退掉了。”
葉清瓷忍不住笑了,“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你就說的這麼肯定!也許當年救你的人,真的是欒清鳶,我救的確實是別人呢!”
“不會!”簡時初斬釘截鐵說:“雖然我失去了那段記憶,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當年救我的人就是你!”
葉清瓷從他懷中擡頭,仰臉看他,“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是我沒來由的覺得你熟悉,也沒來由的討厭欒清鳶,”簡時初看着她說:“這是我的直覺,迄今爲止,我的直覺,從沒錯過。”
葉清瓷點點頭,淺淺的嗯了一聲,“我也希望你的直覺是對的,可是,但憑直覺,沒辦法讓欒家的人,心服口服。”
“所以,我們纔要去找證據啊,”簡時初輕輕拍拍她,“走,我們下樓去吃飯,吃飽飯,就到當年你救我的地方去看看,也許我會想起什麼。”
“嗯,好吧!”這是如今能想到的,最靠譜的辦法了。
如果簡時初真能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如果當年救簡時初的人,真是是她而不是欒清鳶,那他們面臨的難題,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兩人並肩下樓,蕭影抱着一疊文件,微笑着迎過來,“少爺,這些文件我都處理好了,您看一眼,如果沒問題,我讓他們送回公司。”
簡時初一眼看到了他託着文件的青腫手指,狠狠皺起眉,眼眸中旋起一股冰冷的怒氣,“手指怎麼弄的?”
蕭影是他手下最看重最得力的人,名爲主僕,情同兄弟,整個雲城,認識蕭影的人,都要讓他三分,誰這麼大膽子,居然傷了他?
“你還敢說!”說到這個,葉清瓷一下來了火氣,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用力捶打了他一下,“還不是你?昨晚喝醉了,發酒瘋,讓蕭大哥自己罰自己,就弄成這樣了?”
“我?”簡時初挑眉,“不可能!我怎麼可能罰阿影?”
蕭影聰明能幹,善解人意,是他最信任最喜歡的左膀右臂。
他還沒回簡家時,救了蕭影,那時蕭影就在他身邊,兩人是患難之交,情同手足。
他性子又急又傲,他的下屬經常捱罵,唯獨對蕭影,他一句重話都不曾有過,他怎麼可能罰他?
“是真的!”葉清瓷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扭了他一把,眼睛氣呼呼瞪着他,“你喝醉了酒,就可以賴賬嗎?”
“不是這樣的,”蕭影輕笑着說:“不是少爺罰的,是我自己罰的,原本就是我的錯,沒規矩不成方圓,我心甘情願受罰,不關少爺的事。”
簡時初皺眉看他青腫的手指,“我怎麼罰你的?”
“不是少爺罰的,”蕭影笑着說:“已經沒事了,少爺,飯已經好了,您和葉小姐要用餐嗎?”
“蕭大哥,”葉清瓷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一眼,“你這是愚忠,你知道嗎?他都醉的人事不知了,你幹嘛聽他的話?你看,他醒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你這罰挨的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