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調侃的話,但她知道,這六千塊學費後面,莫如音付出的實在太多太多,每天加班加點不說,還經常餓肚子,就爲了多省一點,讓自己能夠大學畢業。
不像她,有蕭家靠着。就算不拿獎學金,她也餓不死。
“不說這個了,說的煩人。”莫如音撇嘴,話鋒一轉,“你怎麼從寢室搬出來了?要不是我早上將行李送回寢室,我還不知道你搬出來呢。”
“我叔叔阿姨讓我回去住。”
“那你不就可以整天見到你那朝思暮想的祁夜鍋鍋了?”莫如音笑的賊兮兮的。
南楠扶額,“早知道我就不將這些事告訴你,每次你都來刺激我。”
她是真的後悔了。
當初她剛上大學,從生活了那麼多年的蕭家搬出來,又不準蕭祁宴沒事來找自己玩,陌生的一切,她極其不適應,整個人慢慢變得孤僻、落寞,還極其無助。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會跟生性活潑又積極向上的莫如音同寢又同桌。看她整天陰鬱,莫如音沒事就像個牛皮糖一樣纏着她說話,逗她笑,時間一長,她深受荼毒。
然後,腦袋一熱,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她將一切苦水都傾倒了出來。
於是,關於她父母出車禍死的事,關於她和蕭家的關係,關於她暗戀蕭祁夜的事……莫如音就這麼知道了。
不過,幸運的是,因爲將一切說了出來,心裡倒是輕鬆不少,加上後來在莫如音越來越深刻的影響下,她原本還算樂觀的個性也統統恢復過來。
她恢復正常,莫如音就會時不時提起蕭祁夜來刺激她,對此,她真是痛恨的要死,卻又無可奈何。
要知道,蕭祁夜就像長在她心臟上的一根刺,莫如音每每提他,就彷彿把這根刺拔出來,然後又血淋淋的插回去。而她,還捨不得將這根刺除掉,甚至任他扎的她千瘡百孔。
可莫如音完全不理會她的心境,還每次都說——
“我不刺激你,你怎麼知道你會痛?痛就代表你還活着啊,笨蛋。”
這不,她又是這句!
南楠瞪她,“你還說?”
但不得不承認,她也是人,心、真的也會痛。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莫如音一副怕了她的樣子,但嘴巴卻還在毫無顧忌的繼續嘟囔,“每次一提到你家祁夜鍋鍋,你就翻臉,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不就是有個都不知道還回不回來的蘇多姿麼,又不是什麼千軍萬馬,你大膽的上就是了,管那麼多幹嘛。”
頓了下,莫如音更加憤慨,“別人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你倒好,不撞就算了,還原地踏步!你不知道原地踏步就等於退步麼?!”
都說了一大串,還說不說?
南楠無語望天。
下一秒,她長長的舒了口氣,幸好,這麼多年雖然莫如音的嘴很欠,但口風卻很緊。
光是這些話,她每次都只單獨跟她說,卻在別人面前隻字不提就可以看得出來。
南楠不笨,自然知道這纔是真正朋友的相處模式,她接受,所以就算有時真的很想縫了莫如音的嘴,她還是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