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看了眼窗外天色,昏沉沉的,似是傍晚。
忍不住推他:“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吃晚飯吧。”
霍靳琛把她的枕頭拿起來墊在她背後,手指撩開她的髮絲到耳後,只是溫聲問:“除了舌頭,還有哪裡疼?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七月靠在他懷裡微微搖了搖頭。
本來有很多委屈的,可看他這麼緊張自己,又不忍心說了,怕他心疼。
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抱在一起,聽着彼此的心跳,直到病房外有人敲門,霍靳琛放開她,聽到高秘書的聲音,才道:“進來吧。”
高秘書給他拿了幾套換洗衣服過來,看到七月已經醒了,臉上露出欣喜:“連小姐還好吧?”
“承蒙高秘書掛心。”
高秘書搖搖頭,連小姐要是再不醒,他都怕他家老闆暴走。
霍靳琛見高秘書留在病房,吞吞吐吐有話要說的樣子,鬆開七月道:“我出去一下。”
高秘書也道:“連小姐安心養病,霍總一會兒就回來。”
七月臉頰微燙,點點頭,縮進被子裡。
走廊上,高秘書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對霍靳琛道:“老爺子知道了大少爺被捕的事,進醫院了……”頓了頓,又道:“是心臟衰竭,恐怕得動手術。”
過了好幾秒,霍靳琛纔開口,聲音平淡冷凝:“現在脫離危險了?”
“暫時穩定。不過這個病不做手術是不會自己好的,老爺子這個年齡了,做手術,風險也不小。”反正怎麼樣都是一隻腳踩在懸崖邊上。
霍靳琛卻並沒有再問什麼,眸光異常的清冷。
高秘書想了想又道:“之前霍靳言潛逃,警察上門問過話,老爺子已經知道大少爺的腿康復了,現在又傷成那樣,估計是有人把這其中原因告訴了老爺子,纔會把老爺子刺激得發病。”
霍靳琛脣角似乎隱隱勾了勾:“沒人告密,他早晚也會知道。既然到了這個年紀,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高秘書看他一眼,沒敢再多言。
只是作爲一個兒子,他的態度未免涼薄。
“那您……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霍靳琛轉過臉,朝病房裡看了一眼,直接道:“七月懷孕了,這邊我暫時走不開。反正老頭那邊一堆看護傭人,還有二姐照看着。”
高秘書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
霍靳琛再回到病房時已經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又剃了須,下巴光潔乾淨。
又回到那個玻璃罩子裡的男人,永遠衣線如新。
七月看到他,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真不愧是國民老公。”
霍靳琛手裡提着一碗粥,是剛纔出去時吩咐馮媽做的,加了中藥熬得粥,米粒全都熬得軟化了,吹涼後,插上吸管,方便七月進食。
他拉了張椅子坐在牀邊,拖着粥碗,把吸管遞到七月脣邊。
七月配合的把身子湊過去一點,喝了一口,就直皺着眉頭:“什麼東西,好苦。”
粥里加了中藥和補品,熊膽什麼的,那味兒想想都知道。霍靳琛自己吃了一勺,眉心微微蹙了下,面不改色的哄她:“還好啊,你再嘗一口試試。”
七月指着他:“你有本事再吃一口,然後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霍靳琛可不上當:“乖,這粥是煮給你吃的,我都吃光了你吃什麼?”
七月:“……”
捏着鼻子,皺着眉頭,好不容易把一碗粥都吃光,七月幾乎比喝中藥還痛苦,吃完了就捂着心口直犯嘔。她這絕不是孕吐,純粹被這粥味道給嗆的!
霍靳琛沉默的替她把粥碗收拾了,然後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摸出一顆話梅糖,淡淡送到她嘴邊:“張嘴。”
七月詫異:“你哪來的?”
“叫你張嘴。”
“……”
他問過醫生,糖含在嘴裡不會對舌頭的傷有影響才特地去買的。
病房裡加了張小牀,晚上他就留宿在這。
霍靳琛倒了杯水給七月漱口,然後就去洗手間擰了溼的熱毛巾出來給她擦身。
這些事他做慣了,早就得心應手,七月順從的在牀上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趴好。
把被子推開,掀開她身上的病號服,瑩白皮膚上的那些傷痕還是很刺眼。
霍靳琛拿着毛巾,卻忽然想起下午他看到的那隻錄像帶。
畫面裡,霍靳言端着DV,說是專門拍給他看的,他看的過程中,的確好幾次青筋暴起,按耐不住想衝出門去殺人。
現在他只後悔當初在酒店房間裡下手爲什麼這麼輕,直接把他打死,來個意外死亡,總比現在恨得牙癢癢要好。
也是那部DV,讓他知道了七月爲什麼還是完璧。
34歲的他,商海沉浮,看慣各種卑劣手段,一顆心早已堅硬得刀槍不入。可當他看到七月撕扯着頭髮不斷的撞向牀柱,寧可咬舌也不肯就範的時候,一顆心卻深深的被震撼了!
她也許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去反擊,去報復,可她有一顆比任何人都強大的內心。
後來七月送到醫院後,醫生怕那種下三濫的藥會有副作用,霍靳琛特地讓高秘書去查了那藥什麼成分。
藥找來後,手下拿來點餵給籠子裡的兩隻白鼠,一公一母,吃完後不到十分鐘,就開始瘋狂的交X配,旁邊找來這藥的人感嘆:“正常人要吃了這藥,一個小時內找不着男人,估計看到條公狗都會上!”
他當時聽完,已經不知道自己什麼滋味,換作是他,恐怕都沒有自信能堅持得住。
七月趴着,感覺到身後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不由發出一聲微微的質疑。
霍靳琛馬上回神,又把手伸進她衣服裡,細緻的擦拭着每一處。撩起她的手臂,從手腕擦到腋窩,在一根根的擦拭着手指。
腋窩和腰肢是她敏感點,每次擦過她都會皺着眉頭吸氣:“癢……”
喘着氣細弱的聲音,霍靳琛每次都被撩的不行,刻意板着臉,緊繃着下頜:“擦個身,別亂叫喚。”
“可是真的癢嘛!”七月不滿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