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實在太可惜了。”霍靳琛忽然輕笑起來,搖了搖頭。
寧熙不解的看着他。
他繼續道:“我曾經親手設計過一款婚紗,打算給未來的霍太太穿。可惜那款婚紗的上半身是半透明的薄紗蕾絲,透視的部分恐怕剛好能看得到你右胸下方那處爲我捐肝的疤痕……即使是這樣,你也願意穿嗎?”
寧熙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霍靳琛像是沒看到她變化的臉色,順手拿起被她剛擱下的法文書:“對了,你剛說這本書講什麼的?”
寧熙的腦海裡一陣陣嗡嗡的響,其實後來魏苡芝也提醒過她,應該弄一道疤痕來以假亂真,只不過那種手術縫針的傷口,就算作假也得割得極深,以後就算好了也總會留下痕跡。寧熙始終捨不得在自己白皙如玉的皮膚上動刀,所以就拿天氣熱怕發炎暫時推搪了過去。
只是她沒想到霍靳琛會這麼快就提到傷疤的事!
好半晌,寧熙纔回過神來,眼神慌亂的盯着書封:“這本書……說、說的是……”
“從理想到破滅,反映黑幕的作品?”
“原來你看過……”寧熙訝異地望着他,總覺得今天的霍靳琛格外的詭異。
“寧熙,看在你我兩家交好,你這段時間照顧我的份上,有些事我就不說破了。強行追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會和書裡的人一樣最終理想破滅、身敗名裂。”他頓了頓,講那本書反手擱在她手心,拍了拍,“你好自爲之。”
寧熙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尷尬的扯着嘴角,裝作一臉懵懂的樣子:“靳琛哥……你、你在說什麼,好深奧的樣子,我怎麼都聽不懂?”
霍靳琛也定定瞧着她:“男女有別,你應該不想給我看你的傷口吧?”
“……”
寧熙這次徹底像被什麼咒語定住了,一動不動,一句話也說不出。
……
深夜,魏苡芝接到寧熙的電話,披上衣服出門。
在樓梯遇到起來倒水的路琪,路琪見她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忍不住責備:“都幾點了還往外跑?你像個做人媳婦兒的樣嗎?”
魏苡芝知道,婆婆不喜歡自己,自己做什麼她都不會順眼的,也懶的跟她解釋,只道了聲:“媽,晚安。”
便拿上車鑰匙出門了。
寧熙坐在寧家司機開的車裡,看到魏苡芝拉開車門,一下子就撲到她懷裡:“魏姐姐,怎麼辦?靳琛哥他知道我是冒充的了……他現在一定討厭死我,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魏苡芝聽着這種小女孩的哭訴,真是煩透了,但她現在投資了和寧家合作的項目,又不能不理這位寧家大小姐。只好耐着性子安慰:“知道就知道了,只要你對他一片癡心,他總有被你感動的時候。”
寧熙聽了,自言自語道:“你說我現在去找他坦白,告訴他給他捐肝的是誰,他會不會原諒我?”
魏苡芝一怔:“你傻呀你!他本來就迷着那小丫頭,要是讓他知道了,你還有機會嗎?”
“那我該怎麼辦呀?”寧熙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寧熙被拆穿,在魏苡芝眼裡是早就可以預料的事,她當初只不過拿這條件來引誘單純的大小姐來同流合污,只有寧熙被踹了,她纔有機會啊。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連七月那丫頭居然這樣都能死裡逃生!早知道當初還不如在手術檯上就讓她死了算了!
想到這,她問:“你家最近的貨船有沒有遇到麻煩?”
“什麼……?”寧熙擦擦眼淚,一臉懵懂。
“聽說最近海關查的是嚴了一些,稅務也三天兩頭的上門,不過都是小問題,可以擺平。”
魏苡芝鬆了口氣,稅務,那應該跟她們上次的事沒關係。魏苡芝現在只擔心自己被拖下水。
……
……
霍靳琛出院後就搬回了崇山別苑,馮媽將二樓的客房整理出來留給了姜岑,除此之外,又請了兩名護士,每天晝夜輪班,24小時負責照顧他的起居。
加上樑洛幾乎每天都會過來彙報一下公司的情況,偶爾在這蹭飯,崇山別苑這些天倒是熱鬧起來。
肝移植初期,還是會有排斥現象,霍靳琛吃得忌口很多,所以花樣也少,馮媽主要照顧姜醫生的口味,姜岑倒是個好說話的性子,每天和顏悅色的,偶爾還調戲調戲小護士,整間別墅倒是不缺笑聲,只是霍靳琛,和霍靳琛養的那條狗,每天都板着張臉,精神不振的樣子。
馮媽說,前陣子元寶都是連小姐喂的,這陣子連小姐不在,元寶連胃口都不好了,每天只想着出去找連小姐。
姜岑很果斷的糾正她:“狗一般不想吃東西只想出門那就是發X情了,它想找的也只是小母狗而已。”
說完,就看到身後被護士用輪椅推出來的霍靳琛,見他一副臭臉便忍不住發笑:“你家狗兒子是發X情,你傷成這樣了難道也發X情?”
霍靳琛早就習慣了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只可惜現在沒力氣扔他東西,只閉着眼,冷漠的吐了一個字:“滾。”
每當這個時候,別墅裡氣氛都要冷凝,幸好今天樑先生也過來了。
霍靳琛只有看到他,眉目纔會有動容,淡淡的對身後護士說:“推我去書房。”
樑洛自然會意的跟上去,姜岑在身後拍着他肩:“每次一來你們倆就躲書房搗鼓什麼呢?再這樣我真要懷疑老霍34歲還不結婚是因爲你了?”
樑洛眉骨跳動着,半晌吐出一個字:“滾。”
“靠,連說話都一模一樣,還說你們沒奸X情!”
……
……
書房裡,樑洛將一疊白紙黑字的A4複印紙放在霍靳琛面前:“財務那邊的證據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等時機成熟就可以通知商業罪案科去抓人。”
說完,他嗤了一聲:“沒想到姓魏那小biao子真這麼大膽,挪用了八千萬公款,只可惜爲了釣大魚上鉤,這八千萬算是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