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扭扭開口:“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希望……影響不大吧。”
那邊卻道:“影響挺大的。”
七月:“……”
那是要怎樣啊?要她負責嗎?她又沒強迫他來陪自己坐飛機,現在生意砸了,來找她興師問罪嗎?他們那些有錢人,動輒上億的,把她賣了也賠不起啊?
霍靳琛見她不吭聲,又問:“啞巴了?”
七月暗戳戳的吐了口氣:“那你想我怎麼辦?”
電話裡很長一段時間陷入了安靜,就在七月腹誹着這個衣冠禽獸要怎麼折磨自己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那我想你了,怎麼辦?”
“……”
七月的心跳加快,過了半晌纔回過味來,這男人特地打電話來,不是興師問罪,只是心情不好想讓她安慰他幾句。
輕撫了撫剛剛那一瞬猛烈的心跳,正打算開口,忽然,身後電子門“咔”一聲,有人進來了。
七月回頭看見是付敏,有些尷尬,拿着手機進了洗手間。
霍靳琛似乎聽到開門聲,問她:“怎麼了?”
“噢……室友回來了。”七月沒說付敏的名字。
就算以前付敏跟他的緋聞只是炒作,那也夠尷尬的。
正說着,付敏來敲洗手間的門了:“我桌上那副撲克牌你看到了嗎?”
七月趕忙捂住聽筒:“沒注意,你看看沙發上吧。”
付敏瞧她一臉通紅,嗤笑一聲:“跟男朋友打電話啊?幹嘛還躲躲藏藏的,我又不會偷聽你。”
七月臉上更尷尬,生怕付敏的聲音傳進去,被霍靳琛聽到。
等付敏走遠了,她才重新拿起聽筒,那邊男人已經道:“你忙的話,就先掛了,我這邊也還有事。”
“好的,拜。”
掛了電話,七月從洗手間出來,付敏還蹲在地上不知翻找什麼。她把手機扔在牀上,就拿着衣服進去洗澡了。
洗手間裡傳來水聲,一直蹲着的付敏忽然站起來,諱莫如深的看了眼七月扔在牀上的手機。
滑開屏幕,竟然沒有鎖屏密碼!付敏有一絲慶幸,找到通話記錄最近的一條,是一串號碼,並沒有存進通訊錄。
她回撥過去,大概響了三聲就被人接起,電話那端的聲音低沉透着磁性:“忘記什麼事了?”
口氣裡有種說不出的親暱。
付敏怔了一秒,手一抖,慌忙按下掛斷鍵。
她和霍靳琛一起吃過飯,又坐過他的車,當然記得他的聲音。
原來網上傳的那張照片是真的。
所以她的女主角被換掉,其實是霍靳琛的意思?
女子略帶陰毒的目光盯着洗手間的門板,小賤人,不要臉的小賤人,勾引別人男朋友,怎麼不去死!
付敏在心中想象着自己把七月那張臉撕的粉碎的畫面,慢慢的才平復下心緒,將手機上剛纔那通通話記錄刪除,又放回了原位。
七月洗完澡出來,發現付敏已經不在屋裡了,她擦乾頭髮,就躺在牀上看臺本,一直到打瞌睡。
拿起手機準備看看幾點了,才發現上面有一條未讀短信。
霍靳琛發來的,只有一個“?”。
七月看了眼時間,8:13發的,現在都十一點了,想來他估計也睡了,便沒作理睬,直接把手機丟進枕頭睡了。
*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導演忽然叫場工把七月叫過去。
原來是這部戲的投資方之一,山西的一個煤老闆過來浙江談生意,車經過寧波,不知怎麼心血來潮,說投資了那麼多部電影,還沒見過電影怎麼拍的,就拐道來了象山。
出錢的就是大爺,導演和崔琰自然得好好招待着,那老闆剛纔看了七月穿戲服登臺那段,直誇讚這個女演員有靈氣,便趁午休的時候把人叫過來看看。
七月那會兒整個人都在戲裡,哪注意臺上有什麼老闆來過,到了旅館,看房間裡除了她,顧南舜,付敏等一衆主演都在,才放心鬆了口氣。
畢竟在這圈子,不怕人誇,就怕被人惦記。
那位姓黃的老闆,嘴裡咬着菸捲兒:“都說明星最好掙錢,我看你們也不容易啊,成天蹲在山裡吃盒飯,悶壞了吧?我叫秘書去市裡酒店訂了餐,犒勞大家,大家共同出力,票房大賣了,我掙錢,你們掙名聲,大家雙贏,是不是?”
七月已經看到房裡擺了張圓桌,大大小小的菜盤,菜色還挺豐富高級的。
崔琰慣會活躍氣氛:“黃總惦着大家,這麼遠從市區送進來,來,我們敬黃總。”
七月酒量不行,推脫:“我下午還要拍戲,就用果汁代酒吧。”
一旁的付敏不樂意了:“怎麼着,大家都能喝,就你一個不行啊。”
黃老闆也嚷嚷:“這裡面我最欣賞連小姐,這杯酒,無論如何不能推辭。”
崔琰站起來,不動聲色的換了杯茶給七月:“黃總,七月是女主角,臺詞多,喝多了我怕她下午忘詞。”
七月知道崔琰在護着自己,順着臺階下:“黃總,我待會還要回去背戲文,您下回來我一定陪您多喝幾杯。”心裡僥倖的想着,還能有下回?
那黃總也沒再爲難她,只把椅子往自己這邊拉了拉:“那連小姐過來我這邊坐,我就不計較。”
七月不想動,崔琰在她對面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別犟。
一頓飯吃下來,黃總時不時藉着給她夾菜,噴着酒氣湊近她耳邊說話,七月不自在極了,吃了沒兩口就起身:“我吃飽了,先回去背戲文了。”
黃總還想留她,被崔琰隔開了。
離開房間前,七月看見付敏坐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跟黃總喝得甚歡。
*
江城之行,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最後一晚,整個團隊都有些萎靡不振。
吃完自助餐,樑洛跟着霍靳琛上樓,在他身後問:“高秘書下午去訂票,你說讓他等等?”
霍靳琛拿房卡開門,漫不經心的說:“我想再看看有沒有迴轉餘地。”
進了房,霍靳琛解開領帶,第一件事就去看手機。
樑洛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啥,一邊感嘆着:“我看某人現在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一邊打開了手提電腦。
忽的,他從牀上坐直了:“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