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好奇地看着賀連哲,悲傷就那樣一點點的在這樣的氛圍之中散去,有一種讓人戳不出的安心。
只盯着賀連哲修長的背影,落點不明,心中卻明明白白地,歡喜。
這個時候,賀連曜從樓上下來,迎面看着賀連哲臉上顯現出來的開心。心中也不由自主的開心。
只是,在心中深處依舊還是涌起一種的悲傷,如果當初他能夠像鄭飛一樣,不顧一切只爲了那個人,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是不是就能夠得到最簡單的快樂,最難得的快樂?
賀連曜冷然走到了賀連哲的身邊。賀連哲也轉身,三個人都在沙發上落座。
“鄭飛,連哲相信你,我便也就相信你。”賀連曜冷靜地開口,眼睛放在鄭飛的身上。鄭飛只一愣卻也並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
因爲平心而論,如果如今是她處在這個位置上,她也必然會有所顧忌,但這個男人卻始終還是願意相信。
收斂臉上的驚訝,鄭飛嘴角已經是飛揚的笑容,“哥,你就放心吧。”鄭飛的目光晶亮,聲音乾脆。
但,賀連曜卻是一震,一句脆生生的哥只讓他不住的輕咳了幾聲,發覺失態,只將手掩住嘴脣,佯裝是真的咳嗽。
賀連哲從來沒有看過賀連曜這般吃驚到咳嗽的地步,溫和的臉上莞爾一笑,然後還朝着鄭飛豎起了姆指。
鄭飛只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意思是這才哪裡到哪裡!
一陣咳嗽之後,賀連曜終於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賀連哲這時候也端坐起來,溫和儒雅,鄭飛此時也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連哲,你去從樺那裡。從樺手上有百分之二的股份。一定要讓從樺支持我們,畢竟他是看着我們長大的應該可以爭取。”賀連曜的臉色依舊冰冷,神色凝重眼中帶着一種堅定。
賀連哲只點點頭,手不由得握緊,面上依舊還是那雲淡風輕的模樣,這些來賀連哲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表情。越是爲難的時候,他表現的就越加的淡定。
鄭飛只默默地坐到了賀連哲的身邊,然後雙手握住了賀連哲的手,眼神之中俱是鼓勵。賀連哲心中一暖,只回手握住了鄭飛的手,還不忘記對着她溫和一笑。
賀連曜只無視這兩人,繼續說,但是聲音卻明顯地緩和了許多,“我去找合作商,談資金回籠的問題,南衣和我們交情多年又是你的大學同窗所以他那邊不用管,他一定地支持咱們的。”賀連曜只交代好一切之後,便匆匆地邁出了腳步,現在距離三天的期限緊緊只有兩天的時間了,他們一刻也不能耽擱。
此時,賀連哲也從沙發上起身,姿勢優雅看,落拓,還是那完美的模樣。但是鄭飛卻依舊還是能夠看出賀連哲臉上的疲倦。
她什麼也沒有說,只默默地起身,幫賀連哲整理了衣袖,她知道他定然不會讓她的去的,所以她也只能在這裡等待着他歸來,勝利歸來。
“我等你回來。”鄭飛臉色紅潤,依舊還是飛揚的笑容,彷彿不過是賀連哲平日裡出門上班一般的,隨意自然。
賀連哲只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好了生活之中到底還是有一點點值得欣慰的希望。
賀連哲開車,沒有多久便已經來到了從樺的別墅。因爲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所以住的都在距離的很近的別墅區。
“連哲。”從樺打開門的時候,臉上有些吃驚,但是也不過瞬間就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臉上的笑容有些虛假。
賀連哲卻對這樣虛假並不放在心上,只溫和地點頭然後才緩緩地走進了從樺的別墅之中。
“從樺,我想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從樺倒是沒有想到,賀連哲會開門見上,並未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那日的情形,他看的明白。他也明白是鄭少軍鑽了空子,但是現在這樣的局面卻是誰也沒有辦法扭轉的,其實自己手上的股份並不多,放在誰的手上也不過都是一個結果。但是他卻覺得自己並不適合趟這趟渾水,於是只保持沉默。
如今,他這把年紀了不過是想要求個安穩,他早就沒有了要大幹一番的衝動了,否則他必然是相信這兩兄弟的。
於是只斂目不看賀連哲。
賀連哲此時只溫和一笑,語氣依舊還是輕鬆,“叢叔,你也算是看着我和連曜長大的,我們能不能作出成績我想叢叔你一定看得明白。”賀連哲的聲音沒有惋惜,也沒有抱怨只是平靜。
從樺對於賀連哲此時還能夠保持這樣的冷靜而佩服,只是他的心中卻依舊還是擔憂,畢竟鄭飛已經有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即便是自己在努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他想到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賀連哲看着已經動搖的從樺,只說一句,“只要叢叔支持,我賀家必定能夠拿會公司,屆時一定讓叢叔覺得值得。”
從樺思索了良久之後,只默默地點頭。
賀連哲也沒有太多的欣喜。只默默地鞠躬,然後轉身離開。但是,他離開之後,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只站在從樺的面前,“不錯,這戲演得不錯。”鄭飛軍只得意地看着從樺。
人爲錢死,鳥爲食亡。不過就是眼前的這個道理,拿在手中的錢纔算錢,而賀連哲的許諾,又能夠值多少錢?
此時,賀連曜卻奔跑在各大合作商之間,但是得到的答案卻都是搖頭,要不就是閉門不見,看着已經夕陽西下的陽光,賀連曜不由得覺得難受。
難帶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賀連曜將車子停在街邊,只逼着眼睛,心中煩悶。
良久之後,賀連曜才下車,只默默地從衣服的口袋中取出了一隻煙,這些他已經很少吸菸了,但是今日卻不知道爲何,心中總是沒有着落,於是點燃,吐出完美的圓。
“賀總。”一個嫵媚的聲音響起,帶着一股濃重的香水的味道,賀連曜不用的回頭也知道,從身後走過來的人是誰。
眼中出現一抹鄙視,只掐了煙,然後打開車門。
正在這個時候,葉曉夢卻突然開口,“我手上有百分之一的賀氏股份,但是我有條件。”葉曉夢一邊走一邊說着話。話音落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賀連曜的身邊。
賀連曜只覺得心中一滯,這就是自己要的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剛剛他已經接到了賀連哲的電話,就是這百分之一,現在卻有這唯一的機會擺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反應,只愣在原地,良久之後賀連曜才從牙縫之中擠出了一句話,“什麼條件?”只是瞬間,賀連曜感覺這天地有黯淡了許多,其實他的心中自然明白葉曉夢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他卻還是抱着最後一線希望問出了口。
但是,他卻毫無意外地聽到了葉曉夢有些壓抑的聲音,“你明白的,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今天就向媒體宣佈,然後明天結婚。”
賀連曜只默默地聽着,此時從市場之中迴轉股份已然是不可能了,即便他現在找到了很合作的商家,也絕對沒有可能讓葉曉夢將手中股份拋售,那麼南衣那邊也就是沒有百分之二的股份了,而是不足百分之二,但是隻要這些也便足夠了。
只是,他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微茫的愛情,永遠都是一樣的渺茫。
既然如此,這相攜一生的人,便是誰都無所謂了吧。賀連曜只仰頭看着天空,讓眼淚沉浸在一片仰望之中。
半響之後,他終於冷漠地點了點頭。
葉曉夢只默默微笑,她依舊還是那副疏離的樣子,因爲她不想表現出開心因爲她依舊不想讓他看到她的心,那樣她便可佯裝不同。
一番佈置之後,還是當年的高爾夫球場,還是當年的臨時帳篷,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她一身紅色包臀短裙,笑靨如花,但是眼角深處卻帶着一股悲傷。
“感謝諸位來參加今天記者發佈會。”葉曉夢只默默一笑,臉上帶着壓抑的開心,優雅卻美麗的笑容讓無數的人爲之瘋狂。
只是即便有再多的人爲她瘋狂,也不抵他一人。
從始至終,那個人都是衣服冷冷清清的模樣,並不發一言。
此時,法國巴黎,有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上的新聞,不知道何時淚水已經溢出。
她從想過這個神祗一樣的人物會失敗,或許是從內心的信仰,也或許只是莫名的一種感覺吧,最重要的或許只是她不想這個人失敗。
葉小蔓自然知道賀氏集團對於他的重要,那是他用生命去捍衛的東西,所以雖然決口不提,卻總盼着他能夠一帆風順,卻沒有想到在一年之後竟然發生這樣的變故。
鄭氏集團,鄭飛的父親,葉小蔓只覺得面前一片混亂,不知道一向沒有交集的兩個企業爲何會糾結在一起。
正在思索之間,新聞卻突然自己轉動,但是依舊還是熟悉的人,他一身冰冷,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那個在他身側的女子正優雅地挽住他的手臂,屏幕下方是一條注。
賀氏集團前總裁賀連曜攜手著名影視明星葉曉夢明日將在亞特蘭提斯酒店舉辦婚禮。
葉小蔓只愣愣地看着屏幕。這個特殊的時候,他們卻要結婚?
不過或許一切都不重要了,不論是什麼原因,他們總歸還是走在一起了。她閉上眼睛,淚水涌出,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悲傷還是爲了什麼開心。
只是,她是那樣的不甘。於是心也苦澀。
寢室之內一片寂靜,但是卻突然有人推開了門,只踏着滿天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