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哲幾乎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吃驚,他不知道葉小蔓指的是什麼,是感情方面,還是……他的家庭方面。
可是葉小蔓怎麼會知道他家庭方面的事情呢?問的……無非也就是他的感情問題。
賀連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蔓,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什麼,也沒辦法承諾些什麼。或許有一天我會將我所有秘密都告訴你,包括……我爲什麼會拒絕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別問,就算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葉小蔓緩緩低下頭,果然啊,果然他還是不會跟她說什麼,不會跟她說實話,不會跟她說所有事情。
難道就因爲這樣她就可以輕易的下定論嗎?難道就因爲這樣她就可以確定賀連哲纔是這場戰爭中的壞人嗎?
她不確定,或許賀連曜纔是壞人。正是因爲她只是一個旁觀者,所以她沒辦法妄下定論,沒辦法辨別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沒辦法逼自己去幫誰不去幫誰。可是不幫一個人,她總覺得自己做了錯事。真的可以袖手旁觀嗎?不去幫任何一個人,也不去告訴暖晨。
最開始她很討厭賀連曜。如果說從一開始她聽到了這樣的秘密,她一定會選擇不告訴賀連曜。可是如今對於賀連曜一次又一次的幫助,長時間的接觸,葉小蔓即便不喜歡賀連曜,也已經對賀連曜產生了朋友之間的情感。
一個是你喜歡又不喜歡你的人,一個人是朋友的感情,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葉小蔓一直都忙着和賀連曜還有賀連哲跳舞,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已經來了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葉仲海一家也受到邀請來今天的舞會,可無奈葉仲海顯自己女兒曾經做的事情丟人,讓他根本無顏面對這些人。乾脆只扔下了‘要去你們去’這樣一句話給蘇雪母女。
所以,今天蘇雪和葉曉夢也盛裝出席了場舞會。
自從上次葉曉夢裸照門事件後,所有人都帶着一副瞧不起葉曉夢的眼光來看他們母女倆。所以,平常經常成爲舞會焦點的葉曉夢,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再去關注她。
而葉曉夢和蘇雪在一旁正氣鼓鼓的看着葉小蔓。
她們倆就是不明白,她們倆已經把事情跟葉仲海說到了這種地步,葉仲海不禁沒有阻止她嫁入賀家,反而態度更加強硬了。最不可思議的是葉小蔓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竟然跟賀連曜的關係好到了這種地步,甚至都以賀連曜還有賀連哲女伴的身份出席了這場舞會,這簡直就是對她們母女倆的奇恥大辱。
想着,兩個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葉曉夢如今淪落到了如此境地,可葉小蔓卻是風光到不能再風光。
葉曉夢咬牙切齒的看着正和賀連哲跳舞的葉小蔓,半晌後隨手招來了一個男服務生。
“你把這杯香檳假裝不小心倒在跟賀連哲跳舞那女生身上。”葉曉夢眼神犀利的看着男服務生,彷彿催眠他非聽她的話不可一樣。
男服務生顯然是吃了一驚,猛然擡起頭,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在那邊正在跳舞的葉小蔓,略顯難爲情的說:“小姐,這樣……不太好吧?”
葉曉夢顯得有些不耐煩,從手包中拿出一小沓鈔票,放在了男服務生的手中,小聲說:“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說完,便手腳慌亂的走掉了。
男服務生仔細打量着正在和賀連哲跳舞的葉小蔓,她覺得葉小蔓顯得與這就會格格不入,可格格不入的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她並不像參加就會的這些名媛,庸脂俗粉。而是那種充滿靈氣,一眼就可以讓人注意到過目不忘的人。
他不知道葉曉夢爲什麼吩咐他這麼麼做,可恐怕也是爲了讓賀連哲更加註意到她吧?
想着,服務生便端着一杯香檳,朝着剛剛跳完舞正跟賀暖晨談話的葉小蔓走去……
“小姐,請問要不要來一杯香檳?”男服務生說着,盤子輕輕一斜,一整杯香檳便就這樣扣在了葉小蔓的身上……
男服務生趕緊裝出緊張的樣子拿出自己上身口袋中的手帕,便手忙腳亂的幫葉小蔓擦着,邊慌亂的說道:“對不起小姐,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手腳不靈便,連這點東西都拿不住。”
“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你是幹什麼吃的?”賀暖晨金蹙着眉頭盯着服務生,眸子裡竟是不滿的怒氣。
這場舞會怎麼說都是他們家舉行的,服務員的一舉一動都關係着賀家的顏面。
葉小蔓擦拭着自己身上灑掉的香檳,笑着拍了拍賀暖晨的手背:“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要難爲他了,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說着,便向洗手間走去……
葉小蔓用手帕沾着水擦拭着禮服,幸虧這禮服是藍色的不太看的出來,如果今天她穿了那身白色的禮服,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恐怕,她此刻就要退出這場宴會了。
想着,葉小蔓擡起頭,突然聽到洗手間門外有‘嘎吱嘎吱’的聲音,她猛然的意識到了什麼……
葉小蔓想着,跑到洗手間的門口推洗手間的門,果然……竟然怎麼打都打不開。難道……自己被別人算計了?
她想着,用力去擁門,邊擁着邊喊道:“外面有人嗎?外面有人嗎?”
今天只不過自己做了賀連曜和賀連哲的女伴而已,到底是誰這麼沉不住氣就開始算計她了?這未免也太沉不住氣了吧?
推了半晌,只聽見有人冷哼一聲:“葉小蔓,你這是何必呢?如果你今天不來的話,自然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可是你不僅來了,還是以賀連曜和賀連哲女伴的身份來的,你這樣讓我的顏面置於何地?我一次又一次的算計你不成,沒想到反而卻讓你因禍得福跟賀連曜越走越近。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現在站在賀連曜身邊的人一定是我!你搶了我的風頭,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葉曉夢說完,將‘正在維修’的牌子放在了洗手間的門口。
葉小蔓聽出了是葉曉夢的聲音,她吃驚的說:“葉曉夢,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以爲你這種小計倆就可以引起賀連曜的注意嗎?你別做夢了你!你就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別人去愛,你還在這裡說什麼搶風頭!”
葉小蔓覺得葉曉夢真是陰魂不散。她離開家裡這麼久了,本以爲終於能過個清靜的日子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又碰到了葉曉夢,而且還被那個賤人關在了洗手間。
剛纔她來洗手間的時候,順手將自己的手包遞給了暖晨,現在手機也不在自己這裡,根本沒辦法打電話。
如今想想,剛纔那杯香檳灑的還真是時候呢。真是苦了葉曉夢的一番心思了!
本以爲葉曉夢在父親面前污衊她也就到此爲止了,可沒想到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到她頭上,是因爲看她好欺負,是因爲看她始終不還擊嗎?
葉曉夢站在洗手間外,看着洗手間門上的鎖頭,抱着肩膀冷笑一聲:“你不是賀連曜和賀連哲精心挑選的女伴嗎?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的女伴搞砸了這場舞會,他們誰還會替你說話!”
說完,葉曉夢不客氣的端起一桶水從洗手間門外潑了進去……
頓時,一股涼意充滿葉小蔓的全身,冰冷刺骨的寒意讓她整個人都好像變得無力了……
葉小蔓整個人從頭到尾都被淋溼了。
“葉小蔓,你說……你這個樣子出來被賀連曜賀連哲賀暖晨還有他們的父母看到,他們……會是作何感想呢?”葉曉夢說完,冷笑一聲,將鎖頭打開……
葉曉夢鬼魅的笑了兩聲,小聲便漸行漸遠了。
葉小蔓的髮絲還緩緩的滴着水,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她看到烘乾機,便將自己的頭髮的對準了烘乾機慢慢吹乾,既然已經變成了這樣了,總不能破罐子破摔就這樣出去吧?於是她緩緩的用烘乾機吹着頭髮。
一股委屈的意味頓時由心而生,她的鼻子突然有些酸。可她卻還是告訴自己不要流淚,今天葉曉夢給她的,她總有一天會加倍奉還。葉曉夢,你永遠都不會是她葉小蔓的對手!
以前,無論葉曉夢怎麼欺負她,怎麼諷刺她,她都不曾流過一滴淚。每次她都會華麗的反擊回去,可今天這種場合她根本沒辦法好好的反擊一把,既然這樣,葉曉夢,咱們來日方長!
頭髮已經被烘乾機吹的差不多幹了,可禮服卻還是溼透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樣子很是狼狽。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剛纔那個風光無限的她了。
她知道葉曉夢的目的只是讓把她淋溼讓她出糗,讓賀連曜的全家都埋怨她搞砸了這麼重要的舞會。不管怎麼樣,這個舞會她是不能再繼續參加了,與其在這裡給他們丟人倒不如自己趕快一走了之。
她脫下溼透的高跟鞋,用手拿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葉小蔓像是做賊一樣悄悄的走着,她看到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安全出口,想都不想,她便想推開安全出口的門逃出去,可不成想,這門竟然是鎖着的。
如今除了這個門就只有大門一個門,如果想走到大門是一定會經過大廳的。一旦經過了大廳所有人就都會看到她,這樣一來,她的顏面,葉家的顏面,賀氏的顏面就徹底讓她丟盡了!
葉小蔓站在原地急的不行,可卻無奈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拖着長長又溼透了的裙子,重的不得了,無論幹什麼都是非常不方便的。葉小蔓看着自己常常的裙襬,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齒,將裙襬狠心的撕了下去……
這樣變成過膝的裙子幹什麼就方便的多了!
想着,葉小蔓將高跟鞋放在腳下,穿了上去。
雖然禮服已經溼透了,可是她的頭髮已經幹了,幸好妝也沒有花,這樣一來就只有禮服比較顯眼。她只要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隨便找一個人借一下手機打給暖晨,讓暖晨護送她出去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