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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看見鄭欣彤眼圈黑黑的,神情有些憔悴。房東阿姨說她昨天下半夜小腿突然一陣陣地抽筋,疼得一夜都沒睡好。接着她又拿出手機讓鄭欣彤聯繫一下同學,看能不能找輛車送她去醫院。

鄭欣彤接過手機撥通後立即變了一副神情,朗笑入耳:“喂,小珏,上班啦,車能不能開出來?腳痛死啦,能上哪玩,去醫院,行,你快點吧。”

鄭欣彤掛了手機,恢復了原來的表情,一邊用手揉着膝蓋一邊叫嚷:“哎喲,腳痛死了。”

“小葉,中午回來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吧,我姐姐今天會過來看鄭欣彤,大家一起熱鬧點。”房東阿姨說。

“不麻煩了,阿姨,店裡忙,我怕離不開。”我口是心非地推辭。

“你不用找藉口,來了這麼長時間了,我們也沒有請過你,你看平常我們也沒有拿你當外人,你要是跟我們太客氣就說不過去了,而且我們也沒有上酒店,只是在家裡隨便燒幾樣菜吃頓便飯而已。”

“就是,你不知道我們老鄭廚藝有多好,保證讓你嘗過一次就會念念不忘。”鄭欣彤眯着眼睛淺笑,語氣裡充滿了對房東的信心。

“怎麼又在給老鄭亂扣高帽,是不是想讓我死心塌地給你當傭人?”房東叔叔笑呵呵地從樓梯上探出半個頭。

“哪有啊?你不用把我說的好像很陰險一樣,我只是實話實說嘛。”鄭欣彤笑答。

“小葉你就不要再客氣了,大家能在一起就是一種緣分,太見外了可不好,你說呢?”房東叔叔也跟着勸道。

我有些難爲情地嘿嘿笑:“那我恭敬不如從命,謝謝叔叔阿姨了!”說完,我還若有其事地做了個揖,逗得大家呵呵地笑了。

“嘟嘟···嘟嘟···”外面響起了喇叭聲。

“是小珏,我們走吧。”鄭欣彤說。

“那就這樣說定了,小葉,要不要順便送你一程?”房東阿姨說着攙扶起鄭欣彤。

我打個哈欠:“阿姨你們先走吧,我還沒洗臉呢。”

“那好,我們先走了,你等一下出去的時候別忘了鎖好門。”

“放心吧,我會的。”

吃飯是人際交往中一段極爲普通的小插曲,但有時候它又往往能象徵彼此間某種更加緊密的交往連繫,是雙方後續發展中一種必要的前提鋪墊。

傍晚,等我回到住處早已是一片熱鬧。鄭欣彤抱着上次我也有見過的嬰兒逗笑,旁邊一男一女揹着我同時在用手輕輕地撥弄嬰兒的稚嫩臉蛋。

房東阿姨正好從廚房端出一盤醋溜排骨,見我手裡提着袋子便問:“小葉,你手裡提的什麼?”

“一點水果。”我如實回答。

那一男一女回頭看着我,我認出男的就是那個警察。他朝我點頭,我報以微笑;那女的我不認識,最好是警察同志的女朋友。

“你這孩子,不是讓你別亂買東西了嗎?”房東阿姨皺眉。

“只是一些時令水果而已。”我憨笑。

房東阿姨還想教育幾句,“李雲清。”房東叔叔的喊聲從廚房裡傳來。

“來了,真拿你這孩子沒辦法。”房東阿姨還不忘責怪一句才離開。

“醫生怎麼說,還好吧?”我問鄭欣彤。

“說是瘀血壓迫神經造成的,屬於正常情況,等血散就好了。”

“那就好了,這寶寶是你親戚的?”

“嗯,我表姐的女兒,叫貝貝。”

“真可愛!”我由衷地說。

“你那朋友呢?”警察同志問。

我愣了一下,纔想起他說的是海濤,說:“你是說上次和我一起那個吧,在酒店裡上班呢。”

想起上次的事,心裡一直都覺得很愧疚,於是我又尷尬地說:“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向你道歉。”

“不要緊,都過去了,其實你們也沒做錯什麼。”警察同志輕鬆地說。

“就是太戲弄人了。”鄭欣彤咯咯笑。

警察同志也豁達地跟着笑:“都是年輕人嘛,就應該有點娛樂精神,認識一下,我叫小珏,是鄭欣彤的同學兼同事。”

“我叫葉揚,是鄭欣彤她爸媽的房客。”我伸出手和警察同志握了一下,現場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