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堪前塵事

五、不堪前塵事

在朦朦朧朧之中,狄霖感覺到似乎有一根手指正在自己的臉上慢慢地撫摩着,還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一聲一聲輕輕地喚着,“哥哥……哥哥……”

這個聲音非常的好聽,輕柔而且溫和,猶如春水一般輕輕地拂過耳際,然而卻又帶着淡淡的、令人心碎的悲傷。

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這個人是誰?

他在殷殷呼喚着的人又是誰?

……

狄霖在一片混沌之中竭力掙扎着,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周圍一片暗沉,只有一點孤燈,昏黃如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楊晉之那張美如冠玉、總是帶着優雅微笑的臉容,還有那雙滿含着春水般盈盈笑意的鳳目。

楊晉之一直在目不轉睛地凝望着狄霖,他看着狄霖的眼睫先是不住的微微顫動,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緊闔的雙眼。

那原本處於昏迷之中靜止如畫的蒼白臉容,因爲緩緩睜開的這雙黑如曜石、亮若寒星的眼眸,而彷彿忽然間被注入了極爲生動鮮亮的活力,就如同是一塊經過磨礪之後的絕世玉璧,流轉出了足以傳世的晶瑩光芒。

這令楊晉之的手指沒有移開,反而是忘乎所以地輕撫上了狄霖那微蹙着的眉宇之間,着迷地流連着,細心地描畫着。

狄霖的身體不禁一僵,這種曖昧讓他極不舒服,下意識地想要別過頭去避開楊晉之的手,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根本連一動也不能動彈。

楊晉之卻是很輕很輕地笑了起來,在這昏暗狹小的空間裡聽來就彷彿是一道輕泉緩緩地流淌而過。

他輕笑着,向着狄霖俯下了身來,儘管楊晉之此際的一舉一動依然是那樣的溫文,充滿了優雅高貴的氣質,但不知怎地,狄霖卻是不自禁地從心底想要退縮。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可是你爲什麼要躲開我?”彷彿敏銳地感覺到了狄霖的退縮,楊晉之的臉容在距離狄霖咫尺之間頓住了,他的眼低垂着,看不到他眼中有着怎樣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覺得到,在他那平緩輕柔的聲音下面掩藏着那麼多將要滿溢而出的激烈情緒,“我等了你那麼久……”

“你,你在說什麼……”狄霖遲疑着,忍不住開口,桌上的一盞孤燈在風中搖曳不定,讓周遭的一切看上去都恍恍惚惚有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他模模糊糊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心忽然被緊緊地攥成了一團。

“哥哥,難道你忘記了嗎?”彷彿看不到狄霖的驚訝與迷惑,楊晉之一直不停地在他耳邊低聲訴說着,似乎要將積聚多年的話語在此刻傾吐一盡,“那個時候你對我說,你很快就會回來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可是你一去就是十六年……那麼久……”

他低低地嘆息了一聲,眼睛輕輕地睜開,那雙極是漂亮的鳳目深處是濃郁得化不開的哀傷,看了看狄霖,又緊緊地閉上,長長的眼睫彷彿蝶翼一般輕輕拂過狄霖的面頰,“你,爲什麼過了這麼久纔回來?”

“不過還好,你還是回來了,”滿溢而出的情緒終於再也無法抑制,一邊說着,楊晉之忽然緊緊地抱住了狄霖,用力之大,彷彿要將他嵌入自己的體內,“這一次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不許再離開我。”

狄霖整個人無力地被楊晉之半抱而起,才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間小小的陋室之中,外面夜色正濃,燭臺上只點了半截蠟燭,映得一室昏暗,但還是可以依稀辨出這裡就是那座破舊廢棄的小屋,自己正睡在那張青布帷幔的木牀上,而楊晉之則半跪在一旁。

忽然間彷彿已明白了什麼,狄霖用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是褪去了一開始的震驚與迷惑,重又變得寒星般清澈明亮。

“你說的人應該是靜吧,他是你的哥哥?我和他長得真這麼象嗎?”狄霖淡淡地說着,可是沒有人知道,要用如此平淡的語聲說出這些話語又是多麼的艱難,因爲每說出一個字,他心中的苦澀與痛楚就會又多了一分。

這些問話就彷彿是一句咒語,了被這間破舊的小屋所禁錮着的時間,亦驅散了原本籠罩在這裡的、似乎所有的時光都不曾流逝還依然停留在過去的那種迷離氛圍。

猶如一場大夢初醒似地,楊晉之不禁悵然了一下,然後慢慢地鬆開了狄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他眼底深處的那種哀傷迷惘慢慢地一點一點消散而盡,而平時總是帶着的那種溫柔笑意又一點一點地浮現在他的臉上。

還是這間小屋,但早已在歲月的流逝之中變得破舊不堪。

眼前的人,雖然面目如此的酷似,但卻並不是他一直等待着的人。

楊晉之深深地知道,其實早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縱然他還是寧願沉浸在過去的時光中不願自拔,但就算是他也無法否認,往事皆已化爲了前塵,儘管就在剛纔的那一刻,他還幾乎欣喜地以爲,是上蒼真的已經迴應了他的祈求。

“十六年來,我無時不刻地總在想,長大了以後的靜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再見面時我還會不會一眼就認出他來?”楊晉之雖然放開了狄霖,但目光卻沒有離開過狄霖,只是這一次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卻是深深有如煙海,而在那深沉浩緲的煙海之中,沒有人知道究竟有着什麼,“我想,他沒有死的時候,應該就是你這個樣子。”

“他,死了?”狄霖垂下眼,又緩緩地張開,他不想讓楊晉之看到自己眼中的驚訝以及其它的神情。

“是的,他死了,死在了六年前。”楊晉之說得很輕,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他胸腑的最深處,極其用力地傾吐出來的。

狄霖忽然間靜默了下來。

“原來,你竟是什麼也不知道。”楊晉之注視着狄霖那因爲靜默下來而顯得異常清冷的臉,不知怎地,語聲之中就帶上了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些微情緒,“君宇珩難道從來就沒有對你說起過?”

狄霖緊緊地抿着脣。

“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楊晉之忽然又笑了起來,明明是春水般溫柔的微笑,其間卻似乎帶着某種說不出的意味,“君宇珩在六年前曾經離奇地大病過一場,之後就似是得了失憶之症,失去了那一段的記憶。”

這樣秘而不宣的隱密之事亦不知楊晉之是如何得知的,不過更令狄霖震驚的還是這秘密本身,他不覺睜大雙眼看向了楊晉之,旋即心中卻是一痛。

原來,君宇珩曾經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但就算是已失去了那段記憶的君宇珩,潛意識裡也依然沒有忘記那個人,他一直透過自己的面容看着的,始終是那個人。

而自己,之前不是早已猜到了這一點嗎?

可是爲什麼,此際自己的心還會如此的難過?如此的苦澀?

狄霖發現楊晉之的目光正緊緊地盯着自己,似乎不欲放過自己臉上的每一絲表情,又似乎想要直刺入自己的心底深處。

可是他也知道,這目光真正想要注視的人也並不是自己。

“你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狄霖冷冷地發問,他別開了目光,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厭倦。

“也不算很早。”楊晉之只淡然一笑,“若非皇都有訊息傳來,我也想不到睿王會如此膽大,竟敢孤身直入險地。”

“皇都?給你傳訊的想必是蘇幕遠吧。”說起自己的外祖父時,狄霖的語氣之中亦沒有絲毫的變化。

“沒有用的。”楊晉之脣邊的那一點笑意忽然輕輕地漾了開來,“你以爲故意和我說話拖延時間,你就能運功衝破禁制了嗎?”

狄霖心下微驚,面上仍是聲色不動,也不說話。

“你中的是君子香。”楊晉之其聲悠悠地說道,“君子之香,其淡如水,無聲無息,侵噬入骨。沒有解藥的話,你至少要三個時辰之後才能夠動彈。”

儘管狄霖從未聽聞過這種藥物,但也知楊晉之所言不虛,他早已在暗中試着運功,但卻有如石沉大海,竟是連一絲內息也提不起來。

“而且……”楊晉之微是一頓之後,又緩緩地接了下去,“你也不要指望君宇珩能夠來救你。”

狄霖聞言轉過了目光,看到楊晉之眼中深不可測的眼神,心也不覺向下一沉,“你對睿王做了什麼?”

“睿王?可笑你到這個時候滿腦子竟還想着他?”楊晉之眼中倏地一深,忽然又笑了起來,極是好聽的聲音裡盈滿笑意,但聽來卻教人不由得心悸。

“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吧?”不知爲何,在這樣說着的時候,楊晉之的心中卻是驀然泛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你不過是靜的一個替代品而已,君宇珩就算是已經失去了那段記憶,但他卻還是忘不了靜,很顯然,你的相貌就是一個很好的明證。”

事實上,沈靜與君宇珩的那段過往極爲隱秘,更曾被人刻意地湮滅,就算是他數年來多方打探也知之不詳。直至他看到狄霖與君宇珩之間的那般情狀,方纔推想到靜當年曾經與君宇珩發生過什麼,那時他的心中竟是百味陳雜,無法形容。

看着狄霖依然靜默但是忽然間就蒼白下去的臉容,楊晉之臉上的笑意更深,但眼中卻是一片深沉,殊無笑意,“或者說,你早就已經猜到了?但就算是這樣你也放不開他?”

狄霖緊抿着脣不出聲。

是的,從君宇珩那一聲無意識的夢囈開始,他其實就已經深知了這一點,君宇珩的那份感情,從一開始就並不屬於自己。

但他卻還是貪戀着、沉醉於那一時的溫柔之中。

他以爲不去問、不去觸及,夢就可以一直地維持下去,至少可以再做得久一點。

他卻是忘了,只要是夢,終究都是要醒的,夢醒便如同煙逝。

狄霖無從得知,自己此刻這樣蒼白着臉、強忍住滿心哀苦,卻還竭力保持着一臉平靜的模樣,落在楊晉之的眼中,卻是令他莫名地燃起了一股難抑的怒火。

楊晉之忽然又俯下身,將自己的脣貼近了狄霖的耳邊,用只有狄霖可以聽見的聲音輕輕地道:“你其實應該想想自己,想想我會怎麼對你?”

“君宇珩從我這裡奪走了靜,我也同樣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極是滿意地感覺到狄霖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變得僵硬,但他卻象是覺得還不夠似地,帶着明顯的、極其刺人的惡意接着說道,“只是,君宇珩若是知道你只是一個替代品,你說他還會不會爲你傷心難過?”

他說着,話音還未落,就張口狠狠地咬在了狄霖頸側,用力地咬了下去。

狄霖不由痛得全身劇烈地一顫,只有拼命地咬住自己的脣才能讓自己不發出丟臉的痛苦呻吟。他幾乎可以聽見牙齒與自己的血肉慢慢咬合、磨噬的聲音,一種極鈍而且沉重的痛感從頸上的那一點開始慢慢地向着周身蔓延了開來。

楊晉之用力地咬着,很快地脣齒之間就溢滿了鮮血的氣息,溫熱的血,然而很奇怪地帶着些甘甜的、令人迷醉的味道,只一瞬間,就彷彿撫平了楊晉之那莫名波動的紊亂情緒。他不再用力地咬噬,而是改爲了舔舐,舌頭緩緩地在那些自己留下的極深牙印上打着轉兒,輕輕地吸吮着從傷口中流溢出來的鮮血。

連一根手指也無力動彈的狄霖被楊晉之彷彿所有物一樣,牢牢禁錮在身下一動也不能動。只覺得輕輕噴吐在自己頸間的氣息彷彿是炙熱的熔岩,彷彿要熔化噬儘自己的血肉,輕緩的舔舐反而更加深了痛覺,起初鈍重的疼痛變得極其尖銳,帶着種異樣的感覺隨着血脈在一下一下地搏動。

“夠了,放開我。”狄霖低沉着嗓子,極低的聲音裡透着冷寒、不屑與抗拒。

楊晉之擡起了頭,那雙眼角微微上揚的鳳眸之中,不再是平日所見的溫潤如玉的柔光,而是種異常狂烈邪魅的光芒,輕啓的薄脣因爲染血而顯得紅豔欲滴,朦朧燈暈下看來,別有一種異樣的美態。

“夠不夠,放不放開,應該由我說了算。”楊晉之好整以暇地以一種玩味的語氣緩緩地說着,然而實際上已被狄霖這樣冷然不屑的語氣,還有身體這樣明顯的僵硬抗拒所深深激怒,說到最後時的尾音已經帶上了一絲說不出的怒氣。

狄霖只是雙脣緊抿,他知道此時此刻再多說已是無益,反而會招來更多的羞辱。

楊晉之也不說話,而是彷彿審視一般居高向下地看着狄霖。

狄霖的臉微側着,無力地躺在那裡,紛亂的衣衫襟口散開着,在昏黃搖曳的燭光中,向後微仰起的頸項之下隱約露出了秀美的鎖骨,勻停的膚色一直延伸到衣下,教人忍不住要去遐想那在衣物覆蓋之下的身體又是何等誘人的模樣。

然而他的臉卻是靜靜的,縱是身處這般可悲的境地,也看不出有一絲的狼狽或是不堪,那雙覆在濃密眼睫之下的眼眸,仍然清澈有如世上最純淨的水晶,帶着彷彿任何事物都無法將之折損的傲然與不羈。

楊晉之的眼神突然一暗,低頭緊緊地覆住了狄霖的脣。

他向來於事上甚淡,更是從未與男子有過親近。然而此際雙脣相交,只覺得那淡色的脣,有些微涼,意想不到的柔軟,味道也是出奇的甘美香甜,讓人得到了還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得更多。

用手捏着狄霖的兩頰,使得狄霖不得不鬆開了他緊咬着的牙關,而楊晉之靈活的舌則隨即**,細細地舔弄着,不放過狄霖口中的每一處,肆意地吮吸着,異常清新甘美的滋味讓他忘乎所以,不斷地深入再深入,一直到奪盡了狄霖肺腑間所有的空氣時,纔有些不捨地放開了掠奪的對象。

來不及吞嚥下去的津液滿溢而出,從紅腫微啓的脣邊緩緩流下,在頸邊劃過極爲糜的痕跡。突然間油然而起的屈辱不堪還有任人宰割的無力感令狄霖緊緊閉上雙眼,無聲地喘息着。

而下一刻,楊晉之火熱的脣舌又順着狄霖脣邊流下的津液輕輕地舔過,細細慢慢地,以一種極其磨人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噬咬着狄霖上下輕顫的喉結。與此同時,他的手已經了狄霖的衣衫,露出了衣服下那具柔韌堅滑的身體。

楊晉之覆手於其上,緩慢地撫摸着,感覺着在他的手底下,狄霖那柔韌的身體彷彿弓一樣的緊張繃起,而經他的手所撫過的肌膚上激起了一粒粒的細小戰慄,那溫熱柔韌的觸感讓他突然生出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

接着,他肆意地扯盡狄霖身上的衣物,再將他的雙手拉高禁錮在頭頂,讓毫無一絲遮掩的修長身體,就這樣以一種極爲羞辱的姿式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了眼底。

狄霖反而又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那萬千繁星的輝光彷彿已經沉澱到了底,此刻他的眼睛深亮得可怕、平靜得可怕。

然而這卻讓楊晉之驀地屏住了呼吸,腦中不由浮現出那一天,豔陽晴空之下,萬里碧波之上,狄霖執着寶劍凌空而至的模樣。那周身上下都放射着華麗炫目、彷彿可以照徹萬物的光華,教人縱然是被灼傷了眼睛也想要目不轉睛地盯着看下去。可是到最後,卻是決然地一回身,毫無眷戀地飄然離去,獨留自己在那裡空餘惆悵。

不知道,如果象這個樣子,折斷了他驕傲的雙翼,他還會不會象那時候一樣,背轉身子離自己而去呢?

在這一刻,楊晉之已經分不清自己現在所面對的,究竟是狄霖,還是那個多年前就離開自己一去不返的沈靜?

他只知道,狄霖臉上那將深深哀傷掩蓋於其下的平靜冷然,看在自己的眼中竟是如此的礙眼。讓他不禁有種衝動,想要狠狠地去刺傷他,想要擊碎那表面的平靜,還有將那晶亮眼眸之中天生的驕傲徹底損毀掉。

忽然間,就這樣挾帶着無法言明的狂亂氣息,楊晉之向着狄霖身上覆了下去。

“你殺了我吧。”感覺到了楊晉之周身那莫名的恨意與暴,狄霖緊咬着牙關,低啞的聲音裡有着不易察覺的輕顫,透出了絕望的冷寒。

他的俊逸臉容此際蒼白得就如同是大理石刻成,那雙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色的純黑眼眸之中混雜着屈辱、不甘、厭惡還有絕望,倔強之中卻又帶着別樣的脆弱,教人看在眼裡,竟是油然而生一種想要肆意去凌辱、去玷污的。

“如果要怪,就怪君宇珩吧。”在狄霖的耳邊,楊晉之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之前是靜的替身,現在又要代替君宇珩承受我的怨恨,你,還真的是很可憐呢。”

一邊說着,一邊突然的進入,那種彷彿要將人整個撕成兩半的劇痛,讓狄霖全身猛地一顫,眼睛倏地睜大,臉容立時褪盡了顏色,一聲壓抑不住的悶哼衝破了緊咬的牙關流逸了出來。

沒有任何潤滑的強行進入,對於楊晉之自己來說也是疼痛難忍的,只是胸中急遽涌起的莫名情緒急待宣瀉,看着身下狄霖那痛到極點的慘白臉容,甚至還包括他自己的疼痛,都似乎成爲了一種發泄。

他還刻意放慢了進入的速度,慢慢地研磨似的,彷彿凌遲一般,將那種痛到極致已經麻木了的痛楚又一分一分地擴大。身體彷彿從內部被強力撕裂以及被侵犯的屈辱感覺同時向着狄霖侵襲過來,他只能用力地咬住了脣,讓自己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楊晉之舔去了狄霖咬破了的脣上沁出的血珠,又猛地一挺身,突破進入到了身體的最深處,這一剎那讓狄霖不禁有種整個人已被火熱的鐵棒貫穿的錯覺,溫熱的血隨即涌了出來。

狄霖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是在故意折辱自己,每一次挺身衝刺都似乎要將自己撕裂得更多,藉着不斷涌出的鮮血的潤澤,一下又一下,在自己的體內肆意衝撞,彷彿永無止盡。

看着狄霖越來越慘白無人色、漸漸變得透明似乎將要消逝的臉容,那大睜的眼眸漸已失盡了神采,就如同是無星無月的夜空般深黯無光,楊晉之才突然驚覺,自己對於狄霖,竟是做出了預想之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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