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根鬚終於脫離了夜沉淵的掌控,就像蟲子一樣拼命往她手指裡鑽!不一會兒,就搖動着身體不見了,而蘇和悅感覺手指一痛,她舉起手查看的時候,上面又什麼都沒有。
“你這是做什麼?!”幕夫人奇怪的看着顧丹紅,“他可是你請來的人,你難道不想救他?”
顧丹紅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劉沾,臉色蒼白的說道,“他是在幕府變成這樣的,等他醒過來,會不記恨咱們?”
此時誰將劉沾變成這樣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爲她們都覺得,元初肯定是要賠命的!但重點在於,她們要如何撇清自己的干係?
人是在幕府出事的,若是幕府不能將這件事情撇清,等煉藥師協會找上門來討要說法時,她夫君絕對會非常憤怒!
而顧丹紅就更不用說了,一旦劉沾醒了,第一個恨的就是她!因爲是她慫恿她來的,又是她,慫恿他對元初下手!所以她爲什麼要救一個仇人?
空氣安靜的一瞬之後,幕夫人突然道,“不行,他不能死在這裡!”
幕夫人想得很簡單,只要這人能活着從她幕府走出去,那根她就沒關係,所以她拿出一顆丹藥來,就要給他喂下去。但顧丹紅如何肯幹?她連忙去搶幕夫人手裡的丹藥,“不行!他不能醒,你以爲他活着出去,就不會嫉恨幕家了?他除了是丹門的人,還是煉藥師協會的人,協會會長就是他大哥!你以爲他們會放過你
?”
昔日兩個“好姐妹”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開撕了起來,兩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幕夫人大聲道,“那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人你不救了?!”
顧丹紅聽罷張了張嘴,最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該害的人沒害到,最後反而折損了一個身份尊貴的人,她早就慌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夜沉淵就像是一個事外人一般,看夠了戲之後,他才冷笑道。“很簡單,你們可以先給他服下五品鑄骨丹,幫他鑄骨,然後再殺了他!我可以出手幫你們在他體內注入一些魔氣,到時候,你們就說他是在房間裡修煉,突然走火入魔而死,這樣,你們就都能撇清幹
繫了。”夜沉淵的話,讓整個院子的人鴉雀無聲,幕夫人心想,若這人是在她的院子裡走火入魔,元嬰爆裂而死,到時候他們家雖然還是被牽連,但卻能省去很多麻煩,至少對方是自找的,而他們家看護不利
。
顧丹紅也想,若是劉沾是死於“走火入魔”,她雖然會被夫君很罵一頓,但她帶人出來看診並沒有錯,畢竟誰知道他會死?這樣一來,她也能撇清干係了。
只是這樣,未免也太便宜幕輕歌和夜沉淵了!
顧丹紅咬牙,看着夜沉淵道,“你這樣是想讓我們將謀殺的事情壓下去,說是意外?沒那麼容易!幕輕歌殺了人,她必須賠命!”
夜沉淵聽罷,冷冷笑了,“輕歌爲什麼會發狂,她又是怎麼憑藉金丹之力,殺了元嬰的,你若想鬧大,我也不介意讓煉藥師協會插手,查個清楚。”
他漸漸收了笑容,眼神越來越冷,“只怕到時候有些人陰謀敗露,下場比我之前說的還要悽慘,說到底,幕家都只是被牽連的,只要你不怕,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他這麼說,顧丹紅頓時不說話了,一旦劉沾活着,她絕對跑不掉被報復的下場,如今看來,她竟然只能順着夜沉淵的意思,將這件事變成意外?
一邊的幕夫人聽到這其中還有陰謀,剛想說話,就被她兒子攔住了。
慕輕寒沒想到不過一會的功夫,事情就變成了這樣,顯然是有人想害元初,最後自己死了,也是活該!
所以他說,“母親,別再說了!就按照他說的做,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說罷,他彎腰,給劉沾塞了一顆鑄骨丹,這顆丹藥下去,劉沾原本如軟面一樣的身體,頓時鼓了起來。
夜沉淵揮手,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顧丹紅腳下,嚇了她一跳。
她擡頭,就見夜沉淵輕笑道,“還愣着做什麼?想等他醒來,傳消息求救?要動手,就快點!”
顧丹紅急了,“爲什麼要我動手,你殺不是一樣的麼?!”
夜沉淵笑得有恃無恐,“不動手可以,那就等他醒了,我們直接去煉藥師協會對峙好了。”
顧丹紅一聽,知道夜沉淵是不會動手了,她連忙看向別人,誰知幕家的人沒有一個人靠近,就連昔日的好友幕夫人,此時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冷冷的。
而地上的劉沾開始渾身抽搐,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鑄骨丹是爲了讓他的身體骨骼恢復,也有一定治療的作用,再過一會,他就要醒了!
一旦他醒來,第一件事肯定是傳訊出去找人來幫他!
不能再等了!
顧丹紅彎腰,咬牙將匕首拔了出來,這個時候,她再一次無助的擡頭,希望有人能幫她,但所有人都很冷漠,就連她女兒,都遠遠躲在樹後,不敢露頭,這下,她是真的只能自己動手!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劉沾眼皮一動,突然睜開了眼睛!
顧丹紅嚇了一跳,同時心中發狠!下一秒,她的匕首就插入了劉沾的胸口!
血液飛濺,她刺進去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彷彿激發了什麼恨意一般,將匕首拔出來,又刺了好幾下!
都是這個廢物,居然連一個金丹都搞不定,現在還要來害她,廢物!廢物!!
她發瘋一樣捅了對方十幾下,最後還是慕輕寒上前一腳踢開,她才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此時劉沾徹底沒氣了,他最後的眼神死死瞪着顧丹紅,又帶着不解,似乎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殺他。
慕輕寒上前,用上好的外傷藥粉一抹,劉沾的傷口就不見了,而夜沉淵也遵守約定,將一瓶子魔氣,注入到了劉沾體內。這一切,都被元初默默看在眼裡,她說不出是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