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還沒說話,夜沉淵就冒充她的聲音,笑着說道。
“因爲他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修爲的万俟聽雨根本沒有聽出來,只震驚的問,“那他喜歡誰?”
元初慌了,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夜沉淵反抗,然後元初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纔將他按在了牆邊。
此時他們面對面側躺着,彼此呼吸都有些急促,元初捂住他的嘴,悶聲說道。
“我不知道……”
万俟聽雨一聽,更加擔憂了,她開始坐立不安。
“小初啊……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元初爲了提防夜沉淵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簡直精疲力盡,這會見夜沉淵似乎老實了,她才鬆了口氣說道。
“娘,你有話就說吧。”
万俟聽雨點點頭,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根本沒有發現元初的不對勁。
她有些緊張的說,“其實這事,我也只是猜測,但我還是要說……小初啊,你的徒弟……會不會他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你呢?”
元初一愣,事實上,最近她因爲賭氣,有意無意的疏遠夜沉淵,兩個人平時見面,也基本沒有互動,這才短短几天,孃親怎麼就發現了?
見元初不說話,万俟聽雨垂眸,輕聲說道。
“……雖然只是猜測,可一些細節,娘還是看得出來的。”
“比如……上次我將我幾十年前埋下的雪花釀挖出來,準備給你嚐嚐,誰知我一打開,他只是經過時聞到了味道,就停了下來問我,這是不是要給你喝的。
我說是,那個孩子就笑了。
他溫文有禮的對我說,說他聞到雪花釀裡面,有白梅果的香氣,他說你睡眠淺,這點白梅果對別人來說,或許不會有什麼,但對你來說,你喝了晚上肯定睡不好,所以我後來纔沒給你喝。”
元初心神一動,她愣愣的看着夜沉淵,表情有點懵。
因爲她完全不知道她吃了白梅果會失眠,而他怎麼知道的?爲什麼不說?
夜沉淵只是笑,他伸手握住了她捂着他嘴的手,眸光深沉,卻沒有說話。
万俟聽雨又道,“還有前天,我想給你做雙鞋子……這個念頭是早就有了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大了,我纔有這個機會。
然後……我就特意去找他問你的喜好。當時他笑着告訴我,只要是我做的,你一定都會喜歡,而且顏色,式樣都沒關係。
但因爲我做的不是法鞋,成品無法跟着人的身體,自動調節大小。
所以他建議我將右腳的尺碼,做得比左腳大一點點,他還給我畫了尺碼圖,我對比了一下,真的是很些微的差距,肉眼根本看不出來……
小初,我猜這些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他知道。”
万俟聽雨說到這,又笑了,“他當時還讓我不要告訴你,他說,你若是知道了兩隻小腳的差距,會不高興,覺得它們不夠完美……”
元初不由輕咬下脣,有些複雜的看着夜沉淵,最後,她對万俟聽雨說道。
“這些……我都不知道。”
万俟聽雨愣了一下,隨即收了笑容,正色問道。
“小初,那你覺得,他是不是喜歡你?”
元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夜沉淵一眼,問了另一個問題。
“孃親,你希望我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万俟聽雨聽罷,有些失落,對啊,她的小初已經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了,可是,她還不想她嫁出去……
万俟聽雨搖了搖,低聲道,“……小時候吧,娘很小的時候,其實最想嫁的,是世間最強者,因爲覺得只有那種呼風喚雨的大能,才能給人安全感,也很威風,不過後來……”
後來她卻莫名喜歡上了元之旭,當時元之旭的修爲還不如她。
怎麼說呢,感情這種事就是那麼不可捉摸,並非自己可以控制的。
所以她繼續說道。
“不過後來,我有一個好姐妹,嫁給了一個很厲害的強者,而我沒有。
當時我是羨慕她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很好,對方很強大,也很霸道,看得出來對我的那個姐妹很喜歡。
可是才兩年,她就過來找我了,原因是和對方吵架了。”
万俟聽雨回想過去,只覺得那一幕幕十分清晰,好友的音影容貌,都好像還在昨日。
“她說她的丈夫很強大,說一不二,但她的丈夫也很專橫,因爲兩人的差距太大,他們對彼此都不信任,而她丈夫習慣了發號施令,所以他們之間相處,往往是她謙讓得多。
因爲感情,這些都可以忍,但諸如此類的問題越來越多,她終於爆發了,然後跑了出去。
她還說他們看似很幸福的婚事,其實並沒有那麼讓人快樂,就好像一座空中樓閣,下面都是虛無。”
万俟聽雨說着說着,就覺得自己跑題了,然後她笑着說,“娘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不要找強者,一個男人連實力都沒有,不能給妻兒最基本的庇佑,又何談其他?
娘只是想告訴你,或者說,娘很貪心的希望,你以後嫁的人,是一個既能保護你,又能細心愛護你的人。”
“男人都很沒有耐心,他可以對一個女人好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但他不可能對一個女人好幾十年,上百年,可是,娘希望你能找到那樣一個男人。”
“只要他能對你好,呵護你,疼愛你,別的條件,倒都次要了。
這一點,我相信所有父母都是一樣的,對自己女兒好,纔是最重要的擇婿條件。”
元初聽了那麼多,認真的看了看夜沉淵,而夜沉淵也看着她,小兩口面對面側躺着,突然相視一笑。
“娘,我知道了……”
元初心裡有點甜,似乎冒起了一個個小泡泡。
結果她一說完,又聽万俟聽雨有些緊張的說。
“但是這些不包括你那個徒弟……他雖然對你很好,而且似乎別有目的,可你們是師徒……你們,不要走孃親的老路。”
元初笑了,她看着夜沉淵,心裡很清楚,他們這對師徒,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