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有些痛苦的說,“因爲人蛇需要寄生,必須和寄體契合才行,所以我們在城裡給它們抓寄體,結果沒有一個人和人蛇契合成功,然後人和人蛇都死了。”
“所以,我們後來就想了一個更直觀的辦法,那就是將城中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讓人蛇自己挑選它想要的寄體,因爲人蛇只能晚上出現,所以我們纔在晚上行動。”
“就在前天,其實我們已經試過一次了,讓人蛇自己挑選寄體,結果果然契合了,我們原本打算就此收手,離開這裡。
但沒想到,就在昨天,成功寄生的那三個人醒來後,因爲不想變成怪物,竟然趁我們不備,彼此咬了對方一口,然後就都毒死了!
這纔有了今晚的事,我也只剩下最後四條人蛇了!”
她說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晰。
因爲人蛇數量不多,所以他們每次抓人,抓得也不多,而這幾天城中守衛全都撤離了,他們纔敢如此大膽,將城民集中起來,讓人蛇挑選寄體。
只是……
“你的主上是誰?他現在在哪?”
夜沉淵的問題讓楚月小臉蒼白,正當她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心臟一痛,頓時難受得跪倒在地!
“師姐!”
厲老連忙衝過去想扶她起來,但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她額頭上就浸出冷汗,她緩了好久才緩過神來,過了許久,才啞聲道。
“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那樣……我有的東西,是不能說的,甚至想都不能想,不過……我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是,主上他……不在這裡……”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在麼?”
楚月苦笑,“他要的只是結果罷了,需要他費心的事情太多了,人蛇……不過是他其中之一的消遣。”
元初看了夜沉淵一眼,然後趴在他身邊咬耳朵。
“先這樣吧,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眼下,我們也不好對她做什麼。”
夜沉淵點點頭,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夙鏡碎片在哪?”
楚月愣了一下,蒼白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夙鏡碎片是什麼?”
夜沉淵皺眉,最後說道,“沒什麼,大家都累了,既然這樣,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但沒有找到夙鏡碎片,他們肯定不能離開這座城,所以他們隨意找了一間空屋住了進去,各自找各自的房間。
楚月之前被人面蠍折騰了一回,這下手腳無力,厲老肯定要照顧她,然後他又精通醫術,順便還能幫楚月查看一下身體。
此時楚月躺在牀上,厲老態度強硬,一定要給她號脈。
結果不看不知道,這一查看,厲老震驚的發現,楚月竟然中了十幾種毒!
“這是?你體內怎麼會有那麼多毒素?”他瞪大眼道,“再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
楚月聽罷,苦笑着搖了搖頭,卻沒有說什麼。
但厲老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她,“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難道這個也不能說嗎?”
他懇切的看着楚月,而楚月在他緊張的神情中,到底忍不住,落下淚來。
“師弟……”
她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揪緊牀單,雖然在哭,但她倔強的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原本,我原本只是個普通人,我這世父母也是普通人,可就在我十六歲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出現,覺醒了我的記憶,然後還殺了我父母,將我強行帶走……”
她指了指自己心口,“這東西,也是那時候放進去的。”
“我被帶到一個很大的地宮,那裡有很多和我一樣的人,都被放了人面蠍。
對外,他是我們所有人的義父,可實際上,我們都是他的藥人……”
她說到這,有些害怕的蜷起雙腿,環抱着自己。
“他和我們不一樣,他認爲藥人如果被他毒死了,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他覺得他是凌駕於所有毒物之上的,就應該完美駕馭毒藥的後果。
所以我們這些人,不管多痛苦,多難受,最後都死不了。
我還算好……我的朋友……就是你上次看到的婢女,她被毒毀了容貌,我還有一個交好的哥哥,他在毒藥的侵害下,渾身長出了毒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們反抗不了他,就只能認命,可是……可是這種災難,爲什麼會降臨在我身上?原本,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子!
師弟!你明白那種痛到極點!卻死不了的感受嗎?我好害怕……”
楚月低聲的嗚咽,讓厲老的心臟揪痛!
擁有身體後,揪心的感覺變得無比真實,真實到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因爲他有種感覺,師姐會被人覺醒記憶,是爲了對付他。
到底是自己唯一喜歡的女子,她哭得傷心,厲老不可能無動於衷,他眼眶有點紅,卻很認真的說。
“不要擔心,萬物相生相剋,我就不信人面蠍真的取不出來!我會先治好你體內的毒……別怕。”
楚月一聽,眼淚頓時落得更兇!
另一邊,元初聽完牆角,滾到夜沉淵懷裡,糾結的皺起眉來。
“你看這事怎麼辦?還有那四隻人蛇,雖然看上去戰鬥力不強,但留着總是個隱患,明天等她好一點了,還是讓她將箱子打開,然後我們把人蛇殺掉吧!”
夜沉淵正在想事情,就沒有說話。
“小淵?小淵子?”元初伸手戳他的心口。
夜沉淵這纔回過神來,揉了揉她的額頭。
“你是不是覺得事情很複雜,想得頭都痛了?”
元初驚奇的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夜沉淵抱着她,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脣瓣,低聲說道。
“複雜你就不要想了,凡事有我,至於她……先靜觀其變。”
元初嗅到了一絲別樣的味道,“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夜沉淵無奈的笑了,“怎麼可能?”
元初一臉篤定,“但你笑得很壞!”
夜沉淵頓時板着臉,問道,“現在還壞嗎?”
“壞!”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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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你在心裡壞了,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