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所長辦公室裡的時候,魏秦軍蹺着二郎腿正在電腦上邊看A片邊在網上鬥着地主,看到我來才懶洋洋地站起來說你小子怎麼說也是我們這裡掛了號的,隔三岔五也該來走走過場啊,可別忘了你還算是半個人民公僕雖然你的工資是我幫你領了嘿嘿。
媽的老子天天都要在遊戲裡努力掙飯錢掙房租水電,哪裡有你人民公僕這樣的時間空閒來這裡看黃片鬥地主的?我對這傢伙這樣明目張膽地吃空餉行爲嚴重不滿,雖說我好像從來沒納過什麼稅也沒交過什麼社會保險但也是廣大無產階級的一員。
切,我們在前線拼命的時候你又看不見。別說我就覺得你那玩意不是啥長久之計,要不就乘這機會乾脆棄暗投明真的來當人民警察好了,多少也算是個公務員,不能當領導肥吃肥喝大魚大肉但至少也是衣食無憂嘛,就算出任務被捅了刀子也有國家給你報醫藥費。
算了吧不是穿制服去欺壓老百姓的料。餵你叫我來不會就是要勸說我加入你們人民警察的隊伍吧。
嗯是這樣,前兩天有個男的來這裡告你故意傷害和恐嚇,不過拿不出什麼證據好像又沒受什麼傷,所以我也沒怎麼理會,今天想到了就告訴你一聲順便讓你過來露露臉嘛。
故意傷害?恐嚇?我一聽一愣。這罪名乍一聽還真有幾分犯罪嫌疑人的味道,只是說穿了如果真要實打實地付諸於法律去裁定,我從幼兒園開始到現在累積起來的這兩樣不說判個十年二十年至少也能賠個傾家蕩產去,所以感覺上早已是蝨多不癢,只是這現在早已修身養性收斂很多,哪裡又惹着哪個欠揍的了?
啊,報案的是個姓林的小白臉,和個小女娃娃一起來的,身上又沒傷又說不出恐嚇的具體情況就來報案,這樣沒頭沒腦的是在讀大學生吧?你這傢伙又去X大里騷擾那些學生了?
日。看起來是臨風那傢伙帶着翠花小妹妹來瞎胡鬧。大概是當天被我弄得狼狽不堪卻又無計可施於是自我感覺冤屈無比受了壞人的欺負,下意識地希望偉大的人民警察來幫他們挽回公道於是就來報個莫名其妙的案,果然是陰險小人和無知小女孩組合能幹出的事。我冷哼一聲也不說什麼以示不屑,現在還沒想到什麼好辦法,一旦待老子抓到了把柄機會立刻就要他好看。
怎麼了是認識的人嗎?魏秦軍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我張張口卻說沒啥就兩小P孩而已。
說起來這事還真是有些煩心,雖然早說遲早要讓臨風那小子領教一下人民警察的威力國家公權力的厲害,但具體操作起來要怎麼讓他領教,卻還是個大問題。在公,那小子的騙財騙色至少目前還沒觸犯到偉大法律的半根毛。在私,說到底我也只是個臨時掛上一身制服的冒牌份子而已,魏秦軍這些有力量的正品又不是我能指示得動的。雖說我和他是朋友,但這傢伙可不是蘿蔔頭那種死黨更不是我能控制住的手下,乃是比我還更油的社會老油子,在沒什麼好處的情況下別指望他會急公好義地學雷鋒。而一旦告訴他解決這小子能有十來萬的搞頭我懷疑臨風那小子立刻就要命在旦夕,而且這事絕對會越鬧越大超出我的控制範疇——魏秦軍這小子在當警察之前是混社會的而且不說心狠手辣也是很有兩把刷子。十來萬說多不多,也足夠讓好漢們手段盡出。還有我猜他把那十來萬拿到手了最多也只是請我吃一頓罷了,怎麼能輕易把十來萬的希望送給別人?
在魏秦軍辦公室呆了一會之後,臨近下班時間,又來了兩個警察同志大家一起來吹牛。聊着聊着其中一個傢伙說起前幾天兩輛寶馬在街上上演生死時速現實版的事,連闖幾個紅燈其中一個寶馬還撞得傷痕累累看樣子修理費都要十來萬的,說得口沫橫飛好不興奮,有個愛車的傢伙連連哀嘆這些有錢人真的是錢多得沒地方花居然用寶馬來撞着好耍,怎麼不把自己給撞上一下那樣他啥都不要就要那部車好啦。
這自然是在說南光和酸菜大姐那事,我也沒開腔,聽着這幾個傢伙神侃。這時候魏秦軍突然舔舔嘴脣來了一句:你們沒看到那女的,可惜了。老子當時陪局裡的頭頭去交警隊辦事,正看到處理那兩肇事的,那個女的真他媽的爽,纔看一眼就差點把老子魂頭給勾飛了啦,如果不是領導在旁邊老子一定上去好好溝通一下。
你誇張了哈,你老人家身經百戰前列腺都快用爆炸了摸到咪咪也和摸到饅頭一樣沒感覺吧,還能有女人能把你魂頭給勾走?一個肥頭大耳的戶籍警表示不信。這話也並非虛言,魏秦軍在女人方面的胃口和能力乃是出了名的,再加上這傢伙身量頗高模樣英俊,正義凜然的警察制服之下痞子氣壞男人十足,需要是警察的時候是警察需要是壞人的時候是壞人還可以混合起來博採兩者之長,所以對女人頗有殺傷力,雖然早已經結了婚但卻是外面彩旗飄飄,號稱本市二十來個區縣鄉鎮沒有一處沒有情人。
嗨,你們不懂,那個女人才是極品,身材模樣都沒得說,那氣質更是一般女人沒有的,還有憑我的眼光一看就知道肯定經驗豐富。魏秦軍大搖其頭嘖嘖有聲,平時無精打采的眼睛精光閃閃色氣四射,旋即又暗淡下來嘆氣說可惜肯定是哪個有錢老闆包養的小秘二奶,老子不敢去碰。
不是誰包養的二奶,昨天晚上我和交警隊的戰友喝酒的時候聽說了,那女人好像是個省城老闆的老婆,那老闆去年才癌症晚期掛了,現在就留下一個女兒和這個老婆,遺產少說也有千把萬哦。要不怎麼開個寶馬在街上亂撞?魏秦軍你可以去勾兌下試試,如果上手了也開輛寶馬來上班那就NB啦。另外一個臉上有兩道刀疤比黑社會更像黑社會的警察說。
嘿,真能泡上老子有了幾千萬的資產還幹啥警察?可惜就算不是包養的我們這些也泡不到,生活圈子都不一樣,你請人家去吃麻辣燙去喝夜啤酒人家都覺得你土老冒得掉渣,那要怎麼泡?魏秦軍搖搖頭,讓我對他有些鄙視,堂堂派出所副所長怎麼說也是雄霸一方的地頭蛇,精神上卻還是這種中下層收入面對有錢人時的自卑情節,黨中央要求提升幹部們政治覺悟的文件可沒有好好領會呀。然後這傢伙又不無可惜地說不過只要能上牀也滿足啦,雖然那種女人肯定不缺男人那追她的小白臉老子一看就知道有一腿,但說不定我們這些也有機會,那女人看起來就讓我熱血沸騰,真能來上幾下老子少活一兩年都願意。你給我問問你那交警隊的戰友那女人的資料,讓他發給我就說有個案子需要參考一下。
在那裡繼續發了半天的感慨等到了下班,魏秦軍開着他的車順道送我回去,等車出了派出所上了道我們閒聊了兩句,然後我纔開口說:“剛纔你們說的那女人是我遊戲裡認識的網友,那天開車就是從我那裡出來的。”
“真的?”魏秦軍猛地轉頭睜眼,他眼睛本來就大,這一下差點瞪出來。“就是你說的你現在整的那遊戲?這女人也玩那網絡遊戲?”
“我騙你幹球,開你的車別看我。”
“……你小子行啊……是怎麼勾搭上的?如何?滋味不是蓋的吧?”魏秦軍的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沒。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現在修身養性不胡亂鬼混了,可不是以前的風格,別以爲我認識的女人就肯定上了牀。”
“那什麼時候引薦來認識一下啊。你吃不到可別浪費了。真能讓我得了分……嘿嘿,不會忘記是你助攻的啦。”魏秦軍的聲音馬上又充滿了幹勁。就算是在球場上我也很難看見這傢伙這麼精神頭十足,看來真是把魂都勾走了的樣子。
“沒問題。不過最近可能有些困難,人家這段時間出了事,正煩正忙呢,哪有精神出來玩。”
“哦,出了啥事?說來聽聽。”
“沒啥,家務事。就是剛纔你說那兩個來派出所報案的小傢伙,其中那個女的是她女兒,另外一個是她女兒的男朋友……”我遂把翠花小妹妹那事給說了,不過自然不是原版轉述,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早在派出所裡就醞釀半天了。
聽完我的講述,魏秦軍點頭示意明白:“哦,是這種事?我當時一看那小白臉就知道是什麼貨色,正好,那小子還在我那裡給備了案,馬上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作奸犯科的跡象。騙女人這個沒啥,女人本來就是拿來騙的,但是騙了女人還要騙錢這種人就太壞了,老子最瞧不起。”
“哦,如果你把這事給搞定了,那就用不着我來介紹人家肯定也對你感恩戴德,說不定馬上就以身相許了,哈哈。”
“說那些,得了分我請你吃火鍋。”
看着副所長大人喜笑顏開,我暗中也是心花怒放。這傢伙實權在手上,和我那虛張聲勢的不一樣,那纔是貨真價實的國家公權力,臨風小白臉就等着接受正義的制裁吧。而且不聲不響地就讓他去自動給我掙那十幾萬大洋,我這漂亮的一招則是受了之前美少女所說那什麼不知有之的啓發,直接開口請他去幫忙不見得會有什麼效果,發掘他自己的想法和慾望順勢而爲這果然纔是上策,而且只爲了個女人,他自己肯定也只把動作控制在公事上說得過去的範圍之內,不會不擇手段去亂搞。我只需要靜觀其變必要的時候擇機而動,一切萬事大吉矣。正得意間,突然腹內一陣稀里嘩啦就開始劇痛無比,我連忙大叫一聲快停車我要上廁所。魏秦軍不在意地說剛纔你在派出所怎麼不去,忍忍吧等下馬上就到了。
其實剛纔在派出所裡我就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但精神都集中到了如何組織語言告訴魏秦軍這事上去了也就沒在意,哪知道這一鬧起來居然如此猛烈,肚子裡簡直就是翻江倒海火山噴發汶川大地震,X門括約肌立刻就要被勢如破竹地衝開防線,我連忙大叫快停車快停車要不老子要拉你車上了,魏秦軍一聽愛車有險這才緊張起來,路邊馬上一剎車。我還沒等車完全停下就開門衝了出去,飛身衝進路邊一飯館大叫老闆廁所在哪裡?酒臺裡的老闆眼睛一楞說沒廁所,這正有幾桌客人坐在那裡大快朵頤我這一叫無疑影響人家胃口間接影響老闆生意哪裡還會給我開方便之門。但是我這情況緊急更不會去理會他怎麼想,馬上伸手解褲子說沒廁所就拉你這裡了,老闆大驚怒吼一聲你敢直接伸手就摸了一把水果刀在手,大有你一脫褲子馬上給你多開兩個洞的架勢。好在魏秦軍這時候走了進來說了聲幹啥幹啥拿刀要造反啊你告訴人家廁所會死啊與人方便自己才方便嘛,老闆一看魏秦軍頭頂上的大蓋帽和肩膀上的條條星星立刻被這代表的正義力量所震懾,連忙放下刀子手指後面說在那裡你快去嘛記得要給我衝乾淨啊。我聞言如蒙皇恩大赦一邊用百米衝刺的速度一邊還要給括約肌鼓勁加油嚴防最後關頭晚節不保,一顛一跳地衝進後面的廁所關門蹲下一氣呵成。
轟隆,這一下我幾乎以爲連腸子都一起出去了。狗日的裘老頭肯定是他那雞肉作怪,老子回去不找你算賬纔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