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吃番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放什麼屁。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幾乎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屁放了出來。
這是個莫名其妙,又毒辣無比黑暗之極的屁。
放屁的是臨風佈陣,他突然舉手誦唸焰擊術的悼文:“所尊敬的神靈,請將您的怒火傾斜到我的敵人身上,燒燬他們的靈魂和肉體……”
他身邊的大白熊首領轉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手一指,一道黑火就落在了異界神侍的光頭上。
代表破壞邪惡和混亂的厄瑞斯努殺戮之焰在大塊頭美女的光頭上燒得哧哧做響,宛如煎雞蛋,異界神侍慘叫一聲,轉頭朝大白熊首領這一羣人怒目而視。
身上聖光一衝,黑色的火焰頓時就熄滅了。等級之別,焰擊術雖然是五階神術,卻肯定對她造不成什麼有效的傷害。
大白熊首領,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在傻看着臨風佈陣,腦筋暫時處於當機狀態。他們退到這麼遠的距離就是因爲不想惹異界神侍的注意,已經到了這幾乎要完結的最後關頭,臨風佈陣的這一下不只是引火燒身,完全就是直接點了個立刻就要消失而且本來就對自己完全無害的汽油庫。
“我居然把你們忘記了,混亂邪惡的螻蟻們,你們身上的氣息骯髒邪惡得勘比煉獄中的惡魔。”異界神侍光頭被火烤了一下,怒得沒發也衝冠,大吼一聲轉身就朝大白熊首領這裡衝來。
“你瘋了?”對NPC是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大白熊首領歇斯底里地對着自己的狗頭軍師吼叫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臨風佈陣肯定沒有瘋,玩遊戲最多隻有把人玩傻玩死,卻肯定玩不瘋,只是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點瘋。之前在這位老大面前壓抑多時的囂張一下全部爆發出來,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拍了這麼多年的電影反派奸角都是一個德行沒有新意,原來確實是只有這樣的奸人纔夠奸,纔夠可惡,纔夠讓人忍不住誰都想上去朝那張臉上來兩拳。“哈哈哈哈,老大,今天開始我退出龍城,不好意思,欠你的錢我不還了。”
呆了兩秒鐘,大白熊首領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猛然轉頭朝着亂葬崗這裡指着大喝:“晴天發呆,你們一起勾結……”
剛纔那位和異界神侍交涉,很有NPC風範的聖武士微微一笑,依然是一臉的NPC式的嚴肅和滿身正氣,話都不說,只是對着激怒暴跳的大白熊首領比出一個‘V’的手勢。
“震懾徽記。”異界神侍長劍一指,一個不斷變幻形狀的魔法標記出現在大白熊這羣人的上方,立刻全部的人原地動彈不得。雖然不是時間靜止,但這八階的魔法徽記一樣是他們吃不消的大招。
同時震懾這麼多人,魔法徽記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但對於異界神侍來說已經是足夠,巨大的身軀飛入人羣中舞起巨劍一陣亂砍。剛剛震懾效果一消失,又是兩片聖光擊,所有剛剛能動的傢伙立刻又成爲了到處亂竄的無頭蒼蠅。
“臨風,老子看錯你這小子了,你小子以後別想在西北混了。晴天發呆,我們龍城和你們海棠之花沒完,……”目盲狀態的大白熊首領想憑藉着記憶朝來路跑去,一邊跑一邊還是在大吼,猛地一頭撞到旁邊的巖壁上,自己腦袋上冒出個大大的-33。
“老子就還要混,混不起走就去自殺重新來,我哥們是奈落神廟的高階死靈法師,可以給我30%的經驗回扣,哈哈哈哈……”臨風佈陣一樣的是在聖光下瞎了眼,但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亂跑,頗有大將之風我自橫刀向天笑一般站在原地,保持着囂張之極的奸角表情和聲調大笑。直到異界神侍的巨劍一劍把他砍得飛起半空,腦袋上冒出四位數的血紅大字,這欠揍的笑聲才停了下來。
肯定是在隊伍頻道中發出了指示,以被稱作晴天發呆的聖武士爲首,亂葬崗上的過半聖武士和戰士,還有下面的幾個牧師和幾個法師一起對大白熊這羣厄瑞斯努玩家發動了衝鋒,再度痛打落水狗。海若尼斯的信徒尤其是聖武士,對海克斯託的信徒的攻擊有加成,宰殺對方之後可以獲得經驗值,更不會得PK值,這些傢伙砍起人來比砍起怪物還來勁。
亂葬崗上剩餘的玩家都在面面相覷,不大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僱傭兵。只有我一個人毫不理會,埋頭在滿地散落的裝備藥水錢幣中亂揀。
除了亡靈雜兵爆出的垃圾之外,剛纔死的玩家也不少,除卻被同伴回收的之外還留了些在地上,我正在一件件地揀,可惜大部分的歸屬權還沒有消失,只揀了十來瓶藥水和幾件只夠扔雜貨鋪的裝備,不過還有幾個金幣和幾十個銀幣,也算小有斬獲。
“喂,你在幹什麼?”半身人盜賊跑過來照我屁股上一腳。
“揀東西啊。”我正蹲在地上等一頂頭盔的歸屬保護時間過,憑我的經驗這個東西看樣子就是個精英級魔法裝備。
“你窮瘋了啊?你沒看那裡麼?那到底怎麼回事啊?”燕七對我這種窮兇極惡一輩子沒見過裝備沒見過錢的形象極度鄙視。能玩這遊戲的一般都是有兩個閒錢又有空閒的白領以上,或者是王老頭孫子那樣的富家子弟,哪裡能明白我們這些一天到晚爲百把塊錢都能愁破頭的無產階級的苦楚,這頂頭盔能撿起來的話至少也值半個月的伙食費。
“狗咬狗而已,幹我鳥事。”我擡了擡頭,又低頭緊盯地上的頭盔。這種情況不用說,肯定是無間道。臨風佈陣和那個叫晴天發呆的傢伙聯手算計了熱血龍城一記,自己坐收漁人之利。對於對陰謀詭計和算計人輕車熟路的我來說,從臨風佈陣出手的那刻起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