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哈?你有這麼好心?”孤傾語難以置信地看着玹帝。
玹帝看向孤傾語,面無表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而言之,你要和孤走。”
“想得到美。如果你想帶走她,”齊逸塵“哼”了一聲,收起扇子一直夜燼,“那麼必須先踏過他的屍體!”
孤傾語:“……”
夜燼看着齊逸塵,輕輕笑了笑:“屍體?那倒不至於。我會保護好小語兒,我也會一直陪着小語兒。”
孤傾語卻是看向玹帝,她聽出了他話中的玄機:“你要帶我去哪裡?”
“哦?炎尊那個傢伙難道沒有告訴你麼?”玹帝頓了頓,“從前。”
“什麼?”孤傾語有些疑惑,同時也是想起了昨晚炎尊所說的話。
他好像也告訴自己下一個目的地是……“從前”?怎麼個“從前”法?
“去過麼,”玹帝微微眯了眯眼,“遙遠的,從前。”
“沒有。”孤傾語很坦誠地搖了搖頭,“遙遠的未來我倒是去過……確切地說,呆在那裡過。”
玹帝頗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隨後看向孤傾語:“你可以帶上其他人。”
“可以嗎?”孤傾語也是知道玹帝句句屬實,因爲像玹帝這樣站在這個世界頂峰的強者,沒有必要去騙她。
他不屑於。
玹帝轉過身:“孤何曾反悔?”
“小貓咪,你真信他啦?”血葬玩味地看着孤傾語。
孤傾語坦然:“他沒什麼值得我不信的。”
“說得也對。”血葬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玹帝可是從不屑於騙人呢。”
玹帝的掃了血葬一眼,隨後再度看着孤傾語:“明日午時,孤在初始的河畔等你。”
他化爲一陣風,消失不見。
孤傾語眨了眨眼,隨即反應過來:初始的河畔……那是一開始她、夜燼、齊逸塵和小琪準備去找齊逸塵師父、即將獲得血命如意的開端呢……
“嗯,沒事了。”孤傾語伸出手輕輕推了推夜燼的胸膛,這貨卻不肯撒手。
孤傾語耐着性子說道:“好了,我已經沒事了,玹帝也走了。”
夜燼仍舊沒有放手,只是緊緊地抱着孤傾語。
“小哲哲?”孤傾語終於發覺到了不對勁。
“嗯。”夜燼低下頭,他的頭埋在孤傾語的脖頸之間。
孤傾語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處居然有微微是溼潤,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夜燼,哭了。
孤傾語伸出手,輕輕地環繞住了夜燼的背,以示安慰。
其他人都很自覺地走了出去,門被關上。
“小哲哲,怎麼了?”孤傾語不禁問道。
夜燼緊緊地抱着孤傾語,不說話。
孤傾語再度試探性地問道:“小哲哲?”
夜燼擡起頭來,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把孤傾語按入懷中:“小語兒,對不起。”
“爲什麼……要道歉啊……”孤傾語也覺得鼻子有些酸澀。
爲什麼要道歉?你是在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麼?
“明明你就在我的眼前,明明你那樣痛苦,明明你那麼努力,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夜燼咬着脣,“小語兒,我想保護你,但是有的時候,你一個人的堅強讓我感到害怕。”
孤傾語不解地眨了眨眼:“害……怕?”
“你一個人那樣拼命,那樣努力,讓我感覺到了你在推開我。”夜燼輕輕撫摸着孤傾語的頭髮,“你沒有給我任何保護你的餘地,每一次都挺身在前,無私無我地去付出。小語兒你想要去守護大家。”
“嗯。”孤傾語點了點頭,認真聽夜燼繼續說。
夜燼頓了頓:“我知道你是與衆不同的,小語兒,我想要給你展開羽翼爲你遮風擋雨,但我知道你不甘心寄人籬下,不甘心無所作爲,你想要強大,去保護別人。所以小語兒,今天開始,別那樣堅強,可以有時柔弱,把你的困難交付於我,我想讓你翱翔,我想給你一片天空。我想……參與你的世界。”
孤傾語的心一動,不知夜燼已經將她瞭解到如此深透,不知夜燼已經如此愛她。
“我知道了。小哲哲。”孤傾語笑了,她的手緊緊地環繞住了夜燼,頭埋入他的胸膛之中,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知道了。”
夜燼抱緊了孤傾語:“嗯。”
不知道過了多久,孤傾語才猛然想起自己答應了祁烷要帶他去“搞事情”這個茬兒,立刻擡起頭:“哎呀,小哲哲,你先玩。”
“怎麼了?”夜燼眨巴眨巴好看的眸子。
“嗯……”孤傾語略微思考,“我要出去搞事情!”
“嗯?”夜燼微微挑了挑眉。
“我孃的死,應該和孤嫣有關。”孤傾語沉了沉眸子,“但是僅僅只憑一個孤嫣,還不夠。肯定還有更多的人。”
夜燼讚許地點了點頭:“嗯。”
“雖然孤嫣已經死了有些難辦,但我還是想去查一查,靠自己的力量查出究竟是誰。”孤傾語看着夜燼,“好麼?”
“當然。”夜燼寵溺地摸了摸孤傾語的頭髮,語氣溫柔,“只要有用得到【夜】的地方的,隨時可以用你脖子上的『神音』調動【夜】的成員,情報什麼的隨便問。”
孤傾語:“……”論有一個大神男朋友的感受?
“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夜燼笑了笑,笑容魅惑人心。
孤傾語立刻捂住鼻子,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她一路來到了祁烷的房間,剛一推開房門,卻看見祁烷倒在了地上,他的一隻手向前伸着,身下是一片血泊。
“祁烷!”孤傾語心下一驚,立刻跑過去抱起他,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你怎麼了?”
聽到孤傾語的聲音,祁烷微微皺了皺眉,隨後睜開了眼,有些吃力地說道:“Boss……你沒事……吧……”
“我沒事!別說話了!”孤傾語顧不得那麼多了,緊緊抱住祁烷,大聲呼喊着,“墨白!墨白!”
不遠處的墨白一聽到這話立刻走了進來,看見祁烷,眸子微微沉了沉,隨後俯下身子,手搭上了祁烷的脈。
孤傾語不敢說話,怕打擾到墨白,便是緊緊閉着嘴。
終於,墨白從孤傾語的手中接過祁烷,把他放在了牀上:“他剛剛被玹帝的黑氣波及,由於傷還沒好,身體很虛弱。再加上可能是擔心,心裡急火攻心,想跑下牀,身子卻承受不住了。”
孤傾語的眼睛瞬間溼潤了。
她又一次讓他如此受傷。
即使知道自己身受重傷,即使知道自己的身體無法支撐,卻還是不顧一切地要來找我。
即使摔在了地上,即使傷口破裂,卻還是如此不要命地告誡自己要爬來。
你是怕我受傷,對麼?哪怕我有一絲細小的傷口,你都心疼得不得了。
(3)
爲了不打擾墨白,孤傾語走出門外,焦急地在門外徘徊着。
不一會兒,墨白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孤傾語立刻湊了上去。
墨白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失血過多,沒有足夠的血……”
如果單單只是傷口的話,法力可以使它好轉;如果單單只是輕微出血的話,法力可以讓它完全癒合。
可是失血過多,法力無法憑空變出足夠的、可以與之相匹配的血液。
孤傾語一愣,隨即毅然伸出手:“用我的。”
她和祁烷曾經在無聊聊天的時候有問過對方的血型,很巧,他們都是B型血。
“你……”墨白一愣。
“相信我,我的血,他可以用。”孤傾語點了點頭,拉着墨白走入了房間。
墨白還在猶豫着,孤傾語卻一下子拉開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白皙的肌膚:“拜託了,墨白。”
“語兒,這次所需要的血可能會超出你的身體所能承受的範圍……”墨白皺了皺眉。
孤傾語微微一笑:“或許吧,但是祁烷,他是爲了我才變成這樣的,不是麼?”
墨白最終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撫上了孤傾語的手……
孤傾語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墨白頗爲擔憂地看了看孤傾語:“語兒,若身體撐不住了要和我說。”
孤傾語點了點頭:“嗯,我還可以。”
墨白再度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孤傾語對祁烷不是別的什麼,而是如今的祁烷若是換成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她都會如此奮不顧身。
正是因爲如此。
孤傾語只覺得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她不斷睜大了眼睛。
不行,血還沒夠,還不能倒下……
她咬了咬牙,支撐住自己。
“語兒,不要逞強。”墨白的語調透着心疼。
“我沒……”孤傾語迷迷糊糊地剛一開口,卻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在一旁朦朧之中,似乎聽見了墨白呼喊的聲音。
“語兒?語兒——”
孤傾語睜開眼,卻看見了炎尊。
“還真是亂來呢,笨蛋徒弟。”炎尊走了過來,伸出手,指尖一下子彈在了孤傾語的腦袋上。
孤傾語“嘶”了一聲,立刻捂住了頭:“疼!”
“還知道疼?”炎尊挑了挑眉,看上去有些生氣,“有能耐了?自己的血液可以隨意糟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