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噗!”朱雀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讓玄武的臉色更黑了。
這下子,孤傾語對齊逸塵的佩服也是如滔滔江水一般了。
夜燼不再猶豫,走向那面牆,雲立刻上前。
不等孤傾語出手,祁烷手上的鍛帶就出動,即使受了重傷的他也能勉強對付雲。
“祁烷,你好好休息一會,你傷得很重。”孤傾語頗爲擔憂地看了祁烷一眼,話音未落,祁烷就猛然俯下身子咳嗽起來,竟然生生咳出了一口鮮血,跪倒在了地上。
孤傾語立刻扶住他,同時身旁的鎖鏈出擊,狠狠地打向雲!
雲的身子一偏,卻還是慢了一步,鎖鏈從他的臉頰劃過,在他白皙的臉上開了一道口子,血液像是一條線一般,慢慢地流了出來。
雨兒身影恍惚,眨眼間便來到了孤傾語的面前。
孤傾語躲閃不及,只見刀光劍影間,似乎有一個人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黑色的錦袍,冷漠的氣場。
那人摟住孤傾語的腰,微微一個躲閃,同時手上的劍擋住了雨兒的攻擊。
孤傾語回過神來,看向他的側臉,有些驚訝:“玹……玹帝?”
“你是在叫我麼?”璇翊看着孤傾語,扯了扯嘴角,“不錯的名字,那我就叫這個吧。”
孤傾語啞然。
原來,玹帝這個名字,居然是她給起的。
一切似乎在輪迴着。
雨兒看着璇翊,笑了起來:“你終於來了。”
“倒是看不出來在等我。”璇翊收斂起笑意,手上的劍一揮,雨兒立刻躲閃開來。
孤傾語看着璇翊和雨兒在空中交錯着的身影,蹲下身,抱着祁烷:“祁烷,你怎麼樣?”
“我……沒事……咳咳。”祁烷輕輕咳了咳,扶着孤傾語站了起來。
“別用法力了。”孤傾語皺着眉頭,“如果你再用法力,身體會……”
“沒關係的。”祁烷笑了笑,笑容美好。
顏如惑上前一步,手上白色的光芒匯聚而成。
“你做出打算了嗎?”孤傾語突然轉過頭看着顏如惑。
顏如惑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那你打算幫誰呢?”孤傾語勾了勾脣角,笑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顏如惑沒有回答,但他很快就以行動來回答了孤傾語的問題——
白色的身影與黑色的身影交織着,兩個人的實力顯得不相上下。
雨兒跳了出來,拍了拍手,像是在拍掉什麼灰塵一般:“真是討厭,還要我大動干戈。”
血璃手上是血紅色的水晶球,她的臉色猛然變白:“語……”
“什麼?”孤傾語轉過頭去,看着站在身後的血璃。
“城要破了。”血璃的手緊緊握着水晶球,“這是最漫長的夜。我們……誰也看不到黎明。”
她的這句話讓人心生寒意,孤傾語看着祁烷,心裡也是有些沒底。
“不愧是最厲害的占卜師,我相信你的預言能力。”雨兒“咯咯”笑着,似乎絲毫沒有半
分的危機感。
夜燼的手貼合在牆面上,微微蹙着眉。
“小語兒,”夜燼魅惑的聲線挑起,“這裡面……是岩漿。”
(2)
“凌月,斬熾!”慕容佐羽咬着牙,手上的長劍不知多少次重新發出絢麗的紫光。
髮帶已經滑落,頭髮散開,披散在鎧甲上。
隨着他的咒語的落下,幾乎瞬間,黑髮從他的頭頂慢慢往下,全然變白。
“他已經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了。”一個坐在馬上的將軍冷笑着,“不出半個時辰,言楊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我們的人,也不多了……”他旁邊的一個人看了看身後在不斷向前衝的士兵,再看了看慕容佐羽身旁堆積着的屍體,眉間浮現出些許擔憂。
其他人都沉默了。
……
“岩漿?”孤傾語倒吸一口涼氣,“沒道理啊!”
怎麼可能?她明明感應到了靈珠就在那裡面……難不成靈珠是藏在了岩漿裡?
那樣的高溫……靈珠不會化掉嗎?好吧,因爲是靈珠,所以纔不會化掉的。
既然如此,那麼他們該如何拿到?縱使他們有高超的法力,但是他們沒有不壞的身體啊!肉體無法躲避高溫的侵蝕,直接打破牆壁不死纔怪!
再加上在場的敵人個個都是高手,拿到靈珠更是難上加難。
難道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這下子卻是要放棄了?這又如何對得起自己承諾過的師父,如何對得起千城,如何對得起拿生命在爲他們拖延時間的慕容佐羽!
“小語兒,你放心,這靈珠,我一定會替你拿到。”夜燼輕輕地說道,話語卻是很堅定。
孤傾語抿了抿脣,看向雨兒:“這場戰鬥,若是我贏了,會如何?”
“結局不會改寫,因爲你不會贏。”雨兒笑了起來,“語,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神獸白虎只能有一個。”
“這就是你針對我的直接原因吧?”孤傾語的語氣很是平靜。
“不錯!這就是直接原因!”雨兒緊緊地盯着孤傾語,像是不遺漏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孤傾語也是笑了:“但是,神獸的真假,並不是我們之間誰死了就可以下定論的不是麼。真假在一開始已經註定了。”
“是啊,就算如此,我也……”雨兒握緊了手,關節隱隱發白,“我也不想要這樣輕易放棄!”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瞭了,誰真誰假也已經出來了。
從一開始,雨兒就是個冒牌貨。
“說我是你,說我是你的轉世,說我是你的替代品,不過是爲了安慰你那幼小而自卑的心理罷了。”孤傾語有些鄙夷地看着她,“我鄙視你。”
她這麼大赤赤地說出來也是讓雨兒有些掛不住,但是雨兒很快就平息了下來:“語,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要殺了你,那麼世界上的神獸就只有我一個了。”
“哦,那你就來殺了我吧。”孤傾語的話顯得漫不經心的,“我也很好奇,正品和贗品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她不斷地在提醒着雨兒她是假冒的,這讓雨兒的
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的。
雨兒輕輕一擡手,她的手上瞬間多了一把鐮刀。
“哦喲,好嚇人的武器喲……”孤傾語裝作害怕地“嘖嘖”兩聲,鎖魂鏈在她的身邊顯現。
“不過是個廢品,有什麼好怕的。”齊逸塵嘆息着搖了搖頭,打開扇子扇着風,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孤傾語是裝的一樣。
(3)
孤傾語和齊逸塵如果兩個人一唱一和,那麼肯定能把人給氣死,這點雨兒也是知道的,於是雨兒不再多言,飛身向孤傾語而去。
血葬猶豫了一下,剛想上前,孤傾語卻輕輕擡了擡手,示意他不必。
“這是男人之間的戰鬥,你,不必插手。”孤傾語看着雨兒,勾着脣角,看上去十分霸氣,如何換上男裝的話那麼就像是一個鐵血錚錚的男子漢了。
血葬:“……??”
雨兒:“……??”
好在齊逸塵算是比較正常(……)一點,很淡定地合起扇子,朝前方一指,對着孤傾語拋了個眉眼:“小傾傾加油!若是你贏了,小生就把自己送給你!”
孤傾語:“……”她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輸了。
和玄武在一旁作戰的朱雀也是微醉:自己的眼光應該沒那麼差吧?確實是同一個人啊,但都是同一個人,爲毛才過了幾年差別就這麼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對於她來說,度過漫長的歲月已經不過是個習慣了。幾年啊……對於不老不死的她來說,和幾百年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是眨眼之間,不過是看着百花盛開的空谷變得荒蕪,不過是看着屋後的罌粟開了又謝,謝了又開。
不過都是在等待那人來臨之前的黑暗。
所以,只要她再度遇見他,那麼不管他是好是壞,認得她也好,忘了她也好,她都會永世相隨。
畢竟是那樣執守着的一個人啊。
孤傾語一手握住鎖鏈,揮向雨兒,雨兒居然踏在了鎖鏈上,鐮刀對着孤傾語破空划來!
孤傾語把重心放在腳下,身子向後傾去,鐮刀貼着她的面部劃過,幾根頭髮落了下來。
祁烷心下一驚,剛要上前,卻被人輕輕按住了手臂。
血璃站在他的身後,看着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空中虛恍的身影,一臉的平靜:“語說得對,這件戰鬥,是屬於她們之間的,只能交給她們自己處理,也只有她們自己能處理得了。”
祁烷猛然回頭,死死盯着血璃:“你不是預言過,誰也不能活嗎?既然如此,我就先去殺了那個冒牌貨,然後再殺了其他人,看有誰還能傷害她!”
血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希望自己的預言失誤。”
即使她知道,“失誤”意味着什麼。
祁烷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讓他的boss一個人去面對。
方手去做吧,只要知道,你還有我。
肆無忌憚地放手去做吧,不論輸贏,不論成王敗寇。
因爲,若是你輸了,我便屠了這所有人,然後護你一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