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仇如何不能慕容的心思呢?當然明白她只是想要自己多陪她一會兒。
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他不可能留下來不走啊!一時衝動容易,收拾局面難哪!
不過他也明白慕容的心情,如果換做是自己,還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做法呢!他心裡無奈的惋惜,輕輕在坐下,替慕容擼了擼有點亂的秀髮,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沒有說什麼。
慕容心裡有點激動,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撲入天仇的懷裡,她真的有點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特別是剛纔想到天仇以後會結婚,而對象不是自己的時候,她非常的失落,同時也非常渴望能夠擁有天仇,哪怕只是一天、一個晚上……
慕容定了定心神,努力笑了笑,“放心吧,我真的是跟你說正事,不是耽誤你的時間。”
天仇苦笑了一聲,輕聲嘆息,“你知道我不會這麼想的,你也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慕容避開了、沒有再說這個問題,她自己也需要事情來轉移心思。
“關於製藥廠收購這件案子……”
天仇笑了笑,“秦大律師,你現在是秦副總好不好?拜託不要用‘案子’這個詞,我是一等良民,聽着心裡有點發悚呢!”
慕容不禁嫣然,嬌聲說道:“好,天大老闆!關於這筆生意呢,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天仇點點頭,示意她直接說就可以了。
“製藥公司全部付帳之後,我覈對了一下財務報表,發現除了該扣除的,我們公司的帳目上面少了兩百萬!”慕容正色的說道:“對方公司並沒有少給,我查了一下記錄,就在前幾天,公司曾經劃了一筆兩百萬的錢,給一個不是我們客戶的帳戶。這事情你知道吧?”
天仇微笑搖頭,“我就猜想你是問這事情。我當然知道,要不然誰敢挪用?是我通知御林過帳的。”
“爲什麼?錢是給什麼人了?”慕容認真的看着天仇。
天仇輕嘆一聲,微笑說道:“慕容你那麼聰明,我想你應該也能夠猜到吧?這不是巧合,是事實。”
慕容沒有笑,嚴肅的追問說道:“你承認是拿去賄賂那個許總經理了?”
天仇點點頭,“不要說賄賂,這是一筆交易。”
“交易?”慕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就是上次我們去西安,你跟許總談好的交易?你竟然是用這樣的手段來贏得這樁生意的……哈!看你的樣子,似乎沒有一點慚愧啊?”
看到慕容那麼認真,想起她的成長閱歷,以前又是一個律師。天仇收起了笑容,鄭重的點點頭,“沒錯,不過……”
“好啊!你承認就好了,我不想聽你什麼解釋了!”慕容似乎有點失望的看了天仇一眼。她一直隱約有這個感覺,但是今天大家都那麼高興,她不好意思問天仇,直到現在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氣氛頓時降到冰點。
慕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離開天佑投資嗎?還是讓天仇反省,以後不做這樣的事情?
天仇沉默了一陣,等慕容稍微冷靜了一下。他慢慢的說道:“你既然不想聽我解釋,那我先說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吧。”
賄賂這有什麼好解釋的?解釋還不是給自己找一個藉口?慕容心裡是這麼想的,不過她說了之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畢竟他不是別人,是天佑啊!現在聽到他要說不相干的事情,也就沒有吭聲,算是一個臺階吧。
“以前有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子,他花了很久的時間撿了很多易拉罐,後來終於找到了一個收購站,他想要把那些可樂罐子賣了來買米……”天仇淡淡的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慕容心裡一顫,他是在講他自己的事情!她心裡也稍微釋然,自己接受了很久的法學教育,但是他們是從最底層混大的,爲了生存,難免對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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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一天,小孩帶着一堆易拉罐找到收購站的時候,被告知一毛錢一個。可是他很清楚,事實上別的人可能可以賣到一毛五、兩毛錢一個。可能因爲他是小孩,因爲他是第一次賣,所以沒有談價錢的資格。後來他發現如果把賣罐子的錢給一部分收購站員工的話,價錢就可以高一點……”
慕容低聲問道,“天佑,這是你當年的情況?你不用講了,我不爲難你了,不用你解釋了……”
天仇沒有停下來,繼續淡然講下去:“小孩考慮了很久,他當然不想被收購站員工剝削了自己千辛萬苦換來的勞動成果,但是如果他不走這條路的話,不但可能價錢低,甚至可能一毛錢都賣不出去。最後他一毛三賣給收購站,而賣的錢裡面拿出一一部分給收購的員工,實際每個得到一毛一或者一毛二。
這是雙贏的局面,小孩和員工都贏了,只是收購站多付了錢。雖然多的那一點錢,比一毛錢賣沒有多多少,但是對於那個小孩來說,也可以多買幾天的米了……”
“不要說了,我也不說了,對不起,天佑。”慕容輕輕抓住了天仇的,眼睛裡面有點溼潤,有點慚愧的說道。
慕容暗暗自責:天佑以前的生活,他從來沒有詳細的說過,他不想提,肯定是因爲那是非常辛酸的往事,可是今天因爲自己、因爲已經成爲事實的生意,又讓他不得不提起。雖然,他的做法不是很好,可是……
天仇靜了一會兒,努力笑了笑,“這不是我的經歷,只是一個比喻。慕容,你很清楚我們的實力,我們公司就像是一個費力撿了很多易拉罐的小孩,第一齣售自己的成果,如果我選擇這樣的方式,我們就賣不到那個價錢。”
慕容沒有吭聲。
“整個過程我都沒有隱瞞你,你知道所有價錢方面的情況,最後,我通過努力爭取,他的公司可能願意出價四千萬,這應該已經是他們的底線了!承諾兩百萬的酬勞——也就是你說的賄賂,許有才接下了四千五百萬的報價,這五百萬是他爭取的!”
天仇把當初在西安沒有告訴慕容的情況又跟她簡單講了一下。“雖然這多爭取的五百萬要回扣給許有兩百萬,我們等於只得到三百萬。但是你不會天真的以爲,如果沒有給這兩百萬,我們就能夠安心的得到四千萬嗎?”
天仇的表情有點嘲弄,又像是自我解嘲。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有你的方法。雖然我心裡不認同這種方法,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勸你。”慕容輕聲嘆息。
作爲律師,她幹了不算很久,相對於十幾二十年的老資格,可以說還是新人,但是她從來沒有收過賄賂,做出褻瀆法律的事情,也鄙視這種行爲。
“我們的努力雖然重要,但是事實上促成對方收購、並且過程順利的,就是那筆酬勞。因爲有了許有自己的利益在裡面,他才真正的花心思幫助我們。”天仇也沒有再顧忌慕容的感受,直接的說道:
“這樣說吧,其實到處都是這樣的情況,以你的原則,你可能會不齒,但是不能不遵守這樣的潛規則。要不然不但得不到應得的利益,還做不成生意!
慕容,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這也是這個經濟體系裡面的一個潤滑劑,沒有它,生意、事情不會那麼快的辦成。其他方面還不是一樣?你以爲所有的律師就乾淨了?
哼,想要得到更多,必須先付出,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只不過現在,把我們先付出拿去的,不是我們服務的對象,而是那些服務對象裡面的實權人物。”
“照你這麼說,整個世界都是黑的,我們不用做生意了?大家一起玩伎倆!”慕容雖然心理上已經原諒了天仇,但是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忍不住反駁。“爲什麼你收購公司的時候,沒見到人家賄賂你?”
天仇不禁苦笑,“我收購他們的時候,你覺得他們還有錢賄賂我嗎?”
他想了一下,認真的回答說道:“這個世界不是全部黑的,這只是一部分而已。如果……小孩變成大人了,或許易拉罐就可以賣到兩毛錢一個,或許也不用賄賂……”
“你的意思是……?”慕容已經明白了天仇的意思。
天仇點點頭,“如果我們達到了明日集團這種級別,交易的也是這種類型的公司,那不但要白,而且還要全世界那樣白,還要遵守國際標準、法則。”
他又苦笑了一聲:“你可能會瞧不起我,但是這是無法難以的現實。”
雖然天仇的表達不算是非常有深度、有哲理,但是其道理慕容已經明白了。她低聲說道:“我怎麼會瞧不起你呢?我本來就是對事不對人,你這樣解釋我已經理解了。”
“那就好好休息吧,現在沒有什麼心結困擾你了吧?”天仇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沒有在意剛纔慕容的話。
慕容溫柔的搖搖頭。
天仇又低聲囑咐了一番,然後離開房間,找到了酒店的當值經理,付錢交待了相關的事情。這年頭有錢什麼服務都有,何況只是買衣服。
……
天仇回到家的時候,張御林已經在家裡了。
“嘿嘿……我還以爲你小子樂不思蜀,今晚都不回來了呢!”看到天仇回來,張御林忍不住捉黠取笑了起來。
天仇笑罵了一句:“酒壯色膽,你小子沒有做什麼壞事吧?明天我要問一下婭雯,要是你這頭狼糟踏了人家,看你怎麼收場!”
張御林今天喝了不少,但是現在基本上已經醒了,他躺在沙發裡面,笑看着天仇,“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老實交待,你把慕容怎麼樣了?”
喝酒出汗,天仇全身不舒服,馬上脫衣去洗澡,一邊笑道:“還能怎麼樣?按照你的主意,就在那個酒店給她開了一個房間休息啊,還能讓我把她扛回去啊?”
由於現在這是兩個人居住,也就沒有那麼約束,所以他在客廳就開始脫衣服。
“天哪!你們真的開房去了!”張御林一副震驚的模樣大叫了起來,“你和慕容去開房了!”
“你叫什麼叫,不是你出的餿主意嗎?”天仇嘲笑了一聲,沒有理會他。
張御林古怪一笑,“你完蛋了!”
“玩什麼蛋?我可不喜歡玩蛋蛋。”天仇沒有理會他,邊脫衣服邊走向自己的房間。
張御林突然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道:“哥們一場,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海若就在你的房間裡面等你,這可是你自己承認和慕容開房去了!嘿嘿……這回你麻煩大了,我也幫不了你了……”
他壓低聲音爆笑,不過話還沒有說完,有人已經飛撲了過來,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幹嗎?想要殺人滅口啊?你剛纔這麼肆無忌憚,已經來不及了,她肯定聽到了!”張御林嗆着說道,“有異性、沒人性,你現在只有獸性了!”
“海若怎麼會在這裡?你小子怎麼不告訴我?”天仇這一驚非同小可,壓低聲音怒吼到。
“你自己把我的鑰匙給她的啊!她可是比我還先來呢!”張御林無辜的說道:“還有,你注意一下形象啊,你現在這個樣子,她出來看到,又要多一層誤會了!我可不想被說成是Gay(同性戀,尤指男性)。”
天仇剛剛脫到褲子,就撲過來掐住張御林的脖子,而張御林正仰躺在沙發上面,乍一看,像是天仇脫了褲子趴在他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