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身世之謎

“那仙人明明可以將我一招擊殺,可他偏偏沒有這樣做,而是像貓戲耗子一樣,跟在我後面整整追殺了三年!”

“每當我以爲自己已經逃脫了他的追擊,沒多久他就會重新出現。要不是爲了我那可憐兒子留下的唯一血脈能夠存活,老夫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搏上一搏!”

“三年中,我當年闖蕩江湖時結識的不少老朋友在聽說我被人追殺後,紛紛前來相救,卻沒想到竟……”

說到這裡,堡主的語氣頓時多了幾許凝噎,只聽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竟!被!那!仙!人!逐!一!滅!門!”

“我恨吶!這讓我以後到了下面,怎麼面對這些慘死的老兄弟?我對不起他們!”

“到後面,我也想明白了,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只會連累更多的人。”

“想我東方贏我一生光明磊落,仗義行俠大半生,都是寧可天下人負我,我絕不負天下人!臨到老了怎能變得如此自私?”

“既然這樣,就只能對不起我那兒子了……”

“看着身邊跟着我亡命三年的乖孫女,我心中一陣痛……”

“三年了,她已經從當年嗷嗷待哺的嬰孩,出落成能跑會跳懂得心疼爺爺的小公主……”

“可這三年來她從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我真的狠不下心去做那個決定!可是我知道,如果不那樣做,只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慘死!這件事永遠沒有盡頭!”

“終於,在又一次被那仙人追上後,我將孫女綁在身上,決心與他決一死戰!哪怕明知必死,我東方贏我,也無悔了!”

“我想當我們都死了,血脈徹底斷絕了,他也就沒有理由去繼續造殺孽了吧?”

“死不可怕,我只恨大仇再也沒機會報了!”

“誰讓自己實力不夠強大呢?知道麼?那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兒子入門大比時那個第二名的親爺爺!“

“這是持續三年的追殺中他親口說的!”

“同樣是爺爺,他可以爲了自己孫子受到的一點小委屈,橫殺千里,爲所欲爲。”

“我卻只能絕望得揹負自己孫女一同赴死,可悲啊!真是可悲啊!”

許是太過悲傷,此時大呼“可悲”的堡主竟然口溢鮮血,身軀直晃。我起身就要去扶他,卻被他搖手製止了。

這時我發現,同樣起身的夭夭姐眼淚早已在不知覺中淌下,將她身前衣襟都打溼了。

不用多想,她必然就是故事中的那個孫女,儘管是三歲時的記憶,相信現在也不會完全忘記吧。

“天可憐見!竟讓我在此絕境中遇到了恩公!哈哈哈……”

突然,堡主大笑起來,配着嘴角殘存的血跡,看起來多了幾分癲狂。

就在“恩公”一詞從他口中蹦出的剎那,我心跳不禁加快,瞳孔緊縮,死死地盯着東方贏我!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眼前的這位堡主說過,他當年曾被一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前輩高人救下,那人正是我的父親。

但是不管我怎麼追問自己的詳細身世,他都會以時機未到來推卻,對當年所發生事件的詳情閉口不談,沒想到今天竟會主動說起。

同時,從他剛纔的口述中,我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難道我父親是仙人?不然怎麼能從他那仙人仇家手中將他救下!

“小天別急,你聽我慢慢說。”察覺到我的異狀,堡主緩緩擡起手,示意我和夭夭重新坐下。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親眼見到過你父親!”

此話一出,我頓時感到心中一陣詫異,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個真相。

我沒有選擇去打斷他,只聽堡主繼續說道:“當年就在我抱着必死之心,帶着夭夭一起衝向那仙人的剎那,發覺四周空間突然開始旋轉,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感覺非常意外。望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我心中一陣迷茫。”

“醒來的地方,自然就是東方堡了!確切的說,就是你們一直生活的這處院落。”

“這時我發現夭夭正在邊上逗着一個還在襁褓中的男嬰,那嬰孩就是你了……”

聽着堡主的講述,我彷彿看到了當年發生在此處的一幕幕,原來,這就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場景啊!

“突然,陣陣轟鳴聲從遠處的天空中傳來,那個方向,正是之前你看到的雲牆所在的地方。”

“只見那裡電閃雷鳴,風飛雲轉,就像是要滅世一樣,但是卻詭異的只在那一處地方存在,並沒有擴散出來。”

“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當時就呆住了……”

“很快,一陣柔和的低語斷斷續續的在我心中響起,說話的人正是恩公!”

“他告訴我,正是他之前恰巧路過,順手救下我和夭夭。同時承諾將來會給我一個親手報仇的機會,條件是我要好好照顧你長大。”

這時,堡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要怪恩公,他是個好人!當時之所以出此下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時他正在阻擋強敵,我看到的那些恐怖天象,就是他們交手造成的!”

“當年恩公事先以大法力掩蓋了東方堡的一切,這才使得敵人沒能發現這裡。”

“同時,還傳授了我先天境界後的修仙之法。這些年來,我正是憑藉此法才使得我修爲進一步提升,終於擁有了報仇之力!”

“最終,在留下你的名字以及緊急交代了若干事項後,他的聲音就再也聽不到了。只剩下那翻涌不止的雲牆擋在了外面,我們再也出不去了!”

“那雲牆內蘊能量之恐怖,我到現在望去都感覺心驚不已,根本升不起任何去嘗試的念頭!”堡主一臉鄭重地說道,“你們沒事千萬不要靠近!”

“其實有沒有機會報仇我已經不去在意了,當年恩公能夠救下我們已經是天大的恩情!”

“唯一遺憾的是,始終無緣得見恩公廬山真面目,這是我此生除報仇外的最大遺憾!”他嘆道,臉上盡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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