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剛的身後,原本面目慈祥的佛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面目可憎的怒目金剛,正瞪着眼睛望向我,一副恨不得將我給生吃了的模樣。
正所謂成佛成魔一念,菩薩金剛一線,不以雷霆手段,怎顯菩薩心腸?一個佛字,將這兩種對立面闡述的淋漓盡致。
金剛的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依舊讓人生出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贏了……”他艱難地開口道,語氣很是輕緩,彷彿這短短的幾個字已經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
“太初和大衍這兩個境界的金身訣歸你了,可惜佛門大還丹和我的戒刀,還需要你親自到感應寺來取!”
說到這裡,金剛臉上的笑容更甚了,甚至隱隱地透出一絲解脫的味道。
這讓我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然而還不待我做出反應,金剛那滿是裂紋的金鑽身軀突然炸開,化作了純粹佛光向我籠罩而來。
這些佛光是那樣的強勢,根本不管我的意志如何,直接就撲到了我的腦海深處,任憑我如何調集魂修所得的精神力,也難以阻擋。
好在我並沒有在它們上面感覺到任何惡意,當下安心不少。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震驚、不安,以及忐忑都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狂喜。
我清晰地發現自己腦海中突然多了一篇經文,文字間透着濃郁的佛光,不是那佛門金身訣,又是什麼?
雖然上面所寫的那些經文我都不認識,可是僅僅注意到,就已經在自己腦海中自行翻譯了。
彷彿金剛最後的意志還在,就像是法旨般,說是這金身訣屬於我就屬於我了,不需要去記憶,也不需要去理解,它本就是我的!
這讓我心驚不已!
我明白這是一種直指人心的力量,下一層次就是傳說中的見性成佛了。
未來我會不會成佛我不知道,但是目前肯定不會。
無論如何金剛是成功的,這篇經文已經成了我的記憶,成了我人生中難以剝離的一部分,他的這種手段讓我感到驚豔!
雖說通過剛纔晉升到太初境界大圓滿,我自認爲這世間最強大的強化體魄的功法正是我所修的這套。
但是,若能有其它同樣處於頂級的功法做個參考,來相互印證,未必不是更好的選擇。
而且它們側重點畢竟有所不同,以天體源力鑄就身軀固然不錯,可這世間主要還是天地靈氣組成的,我們的身體本身也不能脫離這個範疇。
我相信,若能在利用星體間的源力強化己身的同時,再以這些天地靈氣進行輔助,一定可以打熬出最強體魄!
在修行的道路上,但凡存在任何一絲可以使自己更加強大的可能,我都不會放棄。
在這一點上,我從來不覺得貪心有什麼不好!
畢竟,難得有機會修仙,已經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幸運了,更是比現實世界中所有人都幸運!
若是不能走上仙道巔峰,感受一下無敵的寂寞,那纔是最大的遺憾。
我對這金身訣的效果是非常滿意的,通過與金剛的戰鬥,已經對它的瞭解格外深入。
我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形式得到它,同時也對這場與金剛的大比產生了陣陣懷疑。
這種懷疑源於直覺,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似乎並不像最開始金剛說的那般,他因爲一時技癢,央求師尊從而獲得了與我交手的機會。
哪怕期間我還提出了種種刁難,並且被他一一化解。
期間細節處處真實,可就感覺很假,就像那空中樓閣一樣,終會消失。
此時隨着金剛一起消失的還有整座擂臺空間!
最後一擊我們交手的力量何其龐大,別說是我的天之拳了,單單那一隻佛掌落下,就足以將下方擂臺徹底打沉、打廢。
最終,在我們交手產生的亂流下,本就佈滿裂紋的雷霆頓時灰飛煙滅!
這些力量是如此的緻密而不可阻擋,以至於這塊區域的空間陣法都來不及化解。
隨着擂臺一起湮滅的,正是這塊獨立的空間!
當四周的景象最終消散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重新站在了齊天書院山門前的廣場上,彷彿從來沒有移動過一樣。
我知道,這是因爲那陣法就在這裡,只不過現在它出現了問題罷了,導致我從裡面出來後直接回到了原地。
果然,這一系列擂臺賽耗時良久,現在已經到了午夜。
天上銀盤高懸,如水的月光自九天之上灑落,將大地照射的亮如白晝。
這種冷冷的感覺使得人的思緒格外清晰!
我回頭看了下,發現自己四周影影卓卓地聚集了太多的人,他們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我。
這一刻,我是整個廣場上所有人目光聚焦的核心!
我明白,按照擂臺規則,那些先出局的弟子是可以圍觀其它繼續戰鬥下去的弟子的比賽的。
無他,爲了讓他們更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與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之間存在的差距,從而徹底激發鬥志,刻苦修行!
因爲我走到了最後,甚至還莫名其妙的與佛門的金剛戰了一場,這就決定了我的戰鬥是觀看的人數最多的,出現此刻廣場上的這種情況,並不意外。
除了這些考生外,還有很多更高境界的修士也參雜其中,他們中不少人身上散發着一種常年身居高位的倨傲,顯然是書院的實權人物。
除了他們外,我甚至還能感覺到數股強大到令人心顫的氣息剛剛散去。
毫無疑問,能夠無視這些高層修士的存在,來去自如卻又氣息強大如斯,那一定是齊天書院的底蘊了,是那些真正能夠鎮壓一方天地的絕世強者!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我的戰鬥別具魅力,竟然吸引了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前來圍觀。
以至於那些本應作爲主角的考生,反而徹底地淪爲了陪襯,混雜在人羣中,看起來是那般地不顯眼。
我的對面,作爲本次大考主考官的杜威神色複雜的看着我。
原本伶牙俐齒,堪稱胡攪蠻纏典範的他,幾次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