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餘亡算是睡過去了,但是陳楓呢過的思緒卻一發不可收拾。
要知道,餘亡剛纔的話還沒有說話呢,而且,他從始至終都說的迷迷糊糊,讓人始終聽不明白。不過經過幾分鐘的分析,陳楓還是能夠清楚地明白餘亡所說的‘她’是誰!
而就在此時,雪娘卻突然站了起來。只見她輕拍了幾下陳楓的肩膀,示意陳楓出去說話。陳楓見狀,只能留戀不捨地看了幾眼躺在絨布之上的餘亡,然後跟着雪娘走到了屋外的大院中。
院中,芳香一片,夏日連連,風情萬種,紅繞綠茵。
紅花綠草鳥鳴相伴,春紅夏綠愜意融融。可是此時,陳楓卻沒有一點兒心情去觀賞他們,畢竟,這兒再好,也終究不是天邪門的後山。
“楓兒。”而就在此時,雪娘開口了:“我想,你應該知道餘亡剛纔說的‘她’,是誰了吧?”
聽雪娘這麼一說,陳楓先是愣了幾秒,隨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無奈的笑道:“雪娘,你不會是什麼都知道了吧?”1 8 2 複雜的真相
聽陳楓這麼一問,雪娘不由淺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如同春風拂綠了江南岸,又如同冰雪之端落下的皚皚白雪,沁人心扉。
就這一秒,陳楓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他想,如果自己的母親還在世那該多好,如果雪娘就是自己的母親,那該多好呢?雖然這是不可能的是,但唯一值得陳楓欣慰的是,雪娘是自己的姨母,從她的身上,至少能夠找到母親的身影。而對於自小失去母愛的陳楓來說,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奢侈了。
而就在陳楓沉浸在深深的幸福之中之時,雪娘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隨後便輕輕地縷着他的髮絲,柔情無限:
“其實,餘亡自從來到逍遙殿之後,就對可兒有情。只不過礙於二人的不同身份,所以一直沒有對可兒提過這事。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餘亡對可兒的情意,真沒的說。”
果然如陳楓所料,之前餘亡所說的‘她’,正是寧可兒。畢竟,逍遙峰的第三寶之中,寧可兒可也是佔據了一席地位呢。
“我知道。”陳楓猛然點了兩下腦袋,迴應着雪娘:“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剛纔餘亡所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見陳楓滿眼的疑惑,雪娘無奈之下只得輕嘆了口氣,重複一遍餘亡說過的話,道:“其實,自打餘亡成爲逍遙殿的入殿弟子之後,他就一直關注着可兒。爲了可兒,他寧可不去參加七座大會,寧可一直做着入殿弟子也不去後山成爲後山弟子。哎,別看他平日子極其冷漠,但餘亡可也算是一顆情種呢。”
說着說着,雪娘無奈的嘆了口氣,輕笑着,彷彿是在替餘亡挽傷一般:“可是這麼多年來,由於門主太注重自己的女兒了,所以導致可兒一直被關在逍遙殿,就好比月宮之中的嫦娥一般。凡只要可兒偷跑出去玩,或者是不想修煉出去偷懶的話,必然會被七座之下的弟子發現,隨後那些弟子也就會跑去門主哪兒告狀。如此反覆,可兒慢慢地也變得沉默寡言,不和任何人言語。”
“可是自打你來到逍遙峰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估計是可兒和你相處的比較久了,所以她和你的關係特別的好。只要你笑,她也跟着笑;只要你開心,可兒也會開心。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這份情誼是友情還是感情,但是在餘亡看來,你和可兒之間早已經摩擦出了火花。由此一來,他只能夠在一旁默默地祝福着你們,不去幹擾你們之間的任何事情。”
雪娘說到這兒,頓時頓了一下,現實沉默了幾分鐘,最後纔開口繼續說道:“楓兒,你知道嗎?這第二輪比賽,其實是餘亡自告奮勇要成爲你的對手的。”
“什麼?”雪孃的話音剛落,陳楓就傻了,下意識的開口大聲叫道:“他,是他找到甄霸天,要和我對擂?”
雪娘點頭,道:“不錯。這也是爲什麼之前第一輪的比試過後,員兒就能得知你第二輪的對手是餘亡的原因。其實餘亡這麼做,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在和我比試的時候故意認輸,讓我能夠順利晉級,是嗎?”突然,陳楓開口打斷了雪孃的話語,道。
“嗯。”雪娘點頭,繼續說道:“他知道,甄霸天既然在第一輪的時候能有辦法讓田亮服下‘失魂散’和你交手,那麼第二輪的時候,甄霸天必然也會找一位信得過的人服用‘失魂散’和你比試。到了那時,你必然進退兩難,說不定還會因此失去性命。所以,他纔會刻意找到甄霸天,自告奮勇要在第二輪比試中和你交手,並且答應服用‘失魂散’。”
聽雪娘如此一所,陳楓再次愣住了。一時間,他怎麼感覺這其中的事件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啊。
“而與此同時,餘亡又找到了王育,希望從王育的手中弄到一份‘失魂散解藥’。如此一來,等到他和你交手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服用‘失魂散解藥’,從而認輸,送你晉級。可是王育手頭唯一的那份失魂散解藥卻早就爲了救你,而給了你。”雪娘繼續說道:“無奈之下,王育就找到了員兒,希望員兒能夠弄一份給他。”
“只不過…”
猛然,雪孃的臉色一變,額頭之上的皺褶中多了幾分黑線,幾番欲言又止的模樣。不過最後,她還是開口道出了心裡的話:“只不過員兒並沒有答應王育。”
“什麼?”一時間,陳楓的大腦思緒再度陷入了一片混亂。他不明白,莫員這麼做是爲什麼。
頓時,雪娘和陳楓之間的氣氛變得極其尷尬且沉默無比,二人的思緒都同一時間轉移到莫員的身上了。
“楓兒,你也別怪員兒心狠,他這麼做,也有他的苦衷。
”突然,雪娘開口了,臉角之上夾帶了三分愧疚的歉意:“之所以員兒不願意給餘亡解藥,那是因爲員兒不願意讓你知道餘亡是爲了寧可兒才自告奮勇的和你比試的,而是希望讓你知道,這一切都是寧四娘和甄霸天二人的陰謀。”
“其實這一切,都是甄霸天一個人的主意而已。和寧四娘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員兒爲了讓你誤以爲這一切都是寧四娘安排的陰謀,所以才刻意不給餘亡解藥,因爲他深信,以你的實力,就算餘亡服用了‘失魂散’,也未必敵得過你。到了那時,只要餘亡死在了你的手中,那麼你必然不知道餘亡是爲了寧可兒、爲了讓你晉級才和你對擂的。而你卻會以爲這一切都是寧四孃的陰謀,從而對寧四娘記恨在心!”
聽雪娘這麼一說,陳楓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快要爆炸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嘛,爲什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複雜?先是甄霸天,然後是寧四娘,再是餘亡和寧可兒,現在,怎麼又扯到了莫員的身上?這其中,到底夾雜了多少人的心計和陰謀,到底夾雜了多少人的算計?1 8 3 人心叵測
聽着聽着,陳楓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沒想到一個普通在普通不過的名額大賽,竟然還弄出了這麼多事。其中還不乏充滿了每個人的算計和心計,要麼是爲了置自己爲死地,要麼就是爲了利用自己。但是唯一讓陳楓欣慰的是,在這羣人之中,唯有餘亡能夠讓他感動三分。
沉默了良久,估計陳楓的思緒也平穩下來。也就在這時,他也才終於弄明白雪娘剛纔說的話,以及這幾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果非要從頭開始縷一遍的話,大可分成幾個階段:
首先是名額大賽的第一輪。
當時由於陳楓重傷,以他的身體狀態,肯定無法參加比賽。無奈,寧四娘和甄霸天二人找到了逍遙峰門主寧狂,想法設法讓他將名額大賽第一輪的時間往後推遲半個月。如此一來,陳楓就有時間修養並且恢復傷勢了。
如此一來,甄霸天的計劃就得以實施了。
既然陳楓可以參加比賽,那麼就代表陳楓將在名額大賽第一輪中和田亮對擂。要知道,田亮無論和甄霸天還是寧四娘,都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出於討好,出於逗‘主人’開心,那麼田亮自然會接受服用‘失魂散’和陳楓對擂比試。
可是讓田亮和甄霸天都想不到的則是,陳楓那被蒼黃毒狼咬過的右臂之中的毒素至今沒有逼出來,這不旦沒有要了他的命,反而使得他的右臂如有千萬斤力量一般,僅借用肉身的蠻力就將田亮手中的仙器長劍弄出了裂縫,如此一來,田亮引雷自焚,死無全屍。
既然田亮是‘自殺’的,所以甄霸天也無法利用‘手足相殘,罪不可恕’這條門規對陳楓下殺手。無奈之下,他只得將‘除去陳楓’的這個計劃推到名額大賽第二輪的比試之中。
然而就在此時,逍遙殿的三師兄餘亡自告奮勇,要求在第二輪的比試之中和陳楓對擂。其實餘亡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爲寧可兒。
通過雪娘剛纔所說的那些話以及餘亡暈厥前的一字一句不難得出,他自小就對寧可兒有着難以言喻的情意。可惜的是,礙於身份二人始終沒有多少接觸。於是餘亡就一直留在寧可兒的身邊,希望靜靜地看着她幸福就好。
可是寧可兒並不幸福。她不過是月宮之中的玉兔、不過是牢籠裡面的困獸而已,沒有自由。
直到。
直到陳楓來到了逍遙峰。
由此一來,餘亡知道,倘若陳楓命隕擂臺之上的話,那麼寧可兒必然會很沮喪、很悲傷,說不定寧可兒的表情和心情都將會回到半年之前,像半年之前那樣不言語,苦悶憂傷。
所以餘亡才決定找到甄霸天,‘主動請纓’,要求在第二輪比試中對擂陳楓,爲了不讓甄霸天對自己的這個要求產生懷疑,還主動提出服用‘失魂散’,至於他這麼做將會得到什麼好處,那就不得而知。
如此一來,甄霸天自然樂意,就答應了餘亡,並且想盡辦法讓陳楓在第二輪的比試中對擂餘亡。
於是,餘亡的目的達成了。可是此時問題又來了:倘若他真的服用‘失魂散’和陳楓對擂的話,那麼他和陳楓二人之間必有一人要死在擂臺之上,倘若陳楓失手親手殺了餘亡的話,那麼身爲督戰裁判的甄霸天必然會利用那條‘手足相殘,嚴懲不貸’的門規去對付陳楓,如此一來,甄霸天便成爲了最大的贏家。
所以餘亡纔會找到王育,希望從王育手中得到‘失魂散解藥’。可是王育手中的那唯一一份解藥早就被陳楓服用了,無奈之下,他們二人找到了莫員!
在陳楓的印象中,莫員是自己的表哥,既然他是自己的親人,也應當幫助自己,幫助餘亡纔對啊。
可是剛纔雪娘說了,莫員拒絕了,拒絕給予餘亡失魂散解藥。而他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莫員希望餘亡死在陳楓的手中,如此一來,那麼陳楓永遠也不會知道,餘亡是爲了寧可兒,才主動請纓想要幫助陳楓,想要幫他順利晉級’。這樣一來,莫員就可以把這一切歸咎到甄霸天和寧四娘二人的身上,就可以讓陳楓記恨寧四娘一輩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算莫員那麼恨寧四娘,以至於他不惜想要利用陳楓替自己除掉寧四娘,可是最好,他的母親,也就是善良的雪娘,化解了這一切孽緣。
想到這兒,陳楓的思緒也總算是捋順了些許。剛纔還複雜的真相,現在猛然變得透明起來。
一時之間,陳楓不由深深地呼了口氣,臉色鐵青且佈滿了黑線,眼角之處泛着錯愕的光芒,但是在那股錯愕的背後,還有幾絲感動的神色。
他感
動的是,在這個逍遙殿內,還有像餘亡如此癡情的種子,竟然爲了寧可兒苦苦在逍遙殿守護了三四載,不僅如此,他爲了不讓寧可兒傷心,竟然還想辦法幫助自己晉級。只可惜,當時在擂臺之上的陳楓早已失去了心智,只以爲餘亡所說的那聲‘我輸了’不過是詐騙而已,竟還動手重傷餘亡。此情此意,恐怕陳楓只能日後再報餘亡的恩了。
不過,讓陳楓百思不得其解的則是,莫員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那天晚上他找到自己之後,還口口聲聲地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寧四孃的陰謀?他和寧四娘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爲什麼爲了除掉她,竟然瞞着自己的母親然後利用自己?
想到這兒,陳楓不由再度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世道,太陰暗,人心叵測,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他原本以爲雪娘和莫員的這兩段親情是最值得自己信賴的,但現在看來,一切都變得虛假起來。
見陳楓愣了好久,雪娘估計也猜出了陳楓的心思,不由滿臉愧疚地朝前跨了一步,然後將雙手搭在了陳楓的肩膀之上,輕緩地說道:“楓兒,你也別怪員兒,其實他也和你一樣,自小就命苦…”1 8 4 釋然還是壓抑?
起風了。
陣陣冷風在院中吹拂起來,將院中的那一片花草吹得老高,輕拂翩翩。
可就在此時,雪孃的臉頰之上竟然浮現了滴滴淚珠。她說着說着,竟然莫名地啜泣起來。
看到雪娘如此模樣,陳楓猛然皺起了眉頭,眉心間的那道皺褶之中散落的憂傷之氣再度浮現出來。他最見不得女子哭,更見不得眼前這位和自己夢中最親最親的人長相一樣的女子哭泣。
一時間,陳楓心頭哪裡還有對莫員的氣憤,哪裡還有對甄霸天的恨意。此時,他只想雪娘不要去哭,不要去悲傷。
頓時,陳楓擡起了手,下意識地伸向了雪孃的臉頰,可是他的手尚未觸及到雪孃的臉角之時,之間雪娘稍稍閃動了一下嬌軀,躲開了陳楓那縈繞絲絲溫柔的指尖,然後強擠了幾分笑容,尷尬的說道:
“楓兒,其實員兒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雪娘忍住了啜泣,稍稍緩了一下心情之後,繼續說道:“你可知道,在他只有丁點兒大的時候,寧四娘曾對他做過什麼嗎?”
說完,雪孃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無法壓抑的戾氣,而那股戾氣之中也夾帶了幾分殺氣和憤怒。不過那股殺氣僅僅是一閃而過而已,隨後,雪孃的表情又恢復到剛纔的狀態,顯然,她已經習慣了僞裝,習慣了將內心的那股殺氣壓制下去。
其實對於雪孃的這個問題的答案,陳楓早就聽莫員說過了。他知道,自打莫員出生之後,因爲莫員是莫四伯的長子,而寧四娘爲莫龍所生的兒子莫向天是次子。但是,寧四娘畢竟是逍遙峰門主寧狂的親妹妹,又如何容得下自己的兒子當次子呢?
要知道,自古以來嫡子繼承家業。而花龍觀可是逍遙峰七座之下的其中一座,倘若日後莫龍百年歸去,那麼花龍觀的主人必然將落到莫龍嫡子的頭上。
自古以來名利美女是所有人夢寐以求得到的東西,而權力這東西,就算寧四娘得不到,她也不希望落到別人的手上。她知道,倘若日後莫龍百年歸天之後,那麼莫員身爲莫龍的長子,將理所當然的繼承花龍觀首座的這個位置。可是她不甘,她可是逍遙峰門主的親妹妹,雖然莫員也算是她的半個兒子,可是她依舊還是在意自己的親骨肉多一點。
於是,寧四娘想到了狠招。
她百般想方設法想要害死莫員,只有莫員死了後,那麼她的親生兒子莫向天自然就是長子,也不會有人和她的兒子去爭搶花龍觀主座的位置了。
由此一來,寧四娘便對莫員痛下殺手。其中不乏很多次險些置莫員於死地,倘若不是莫員命大,估計現在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無奈之下,聰明的雪娘只得痛心地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忍辱負重’。
她要求莫員裝傻,希望以此躲過寧四孃的殘害。然而可喜的是,這個方法還真的起了效果,雖然莫員裝傻之後經常被別人欺負,經常被莫向天以及逍遙峰七座下的弟子欺負,但是他至少活了下來。
但是在這麼多年的時間內,由於莫員一直裝傻,一直被欺負,那麼他心中對於寧四孃的恨意自然無法言喻。可是此時,他不旦沒有實力去報仇,更沒有辦法找寧四娘討個說法。於是,他只能繼續裝傻,只讓幾個信得過的人知道他不是傻子的事實。
從此以後,莫員就一直策劃着如何扳倒寧四娘,如何對付那個寧花容。所以,直到陳楓來到逍遙峰之後,他纔有了好辦法。
出於陳楓和寧四孃的恩怨,所以莫員想到了陳楓。他想激發陳楓對寧四孃的恨意,因爲他知道陳楓日後必然如飛龍昇天一般強大無比,到了那時,別說一個寧四娘了,就算是寧狂,陳楓也必然能夠應付得了。
想到這兒,陳楓的心境也慢慢的平靜下來了。他知道,莫員一直都想利用自己去對付寧四娘,而他的條件就是:他幫自己對付甄霸天,而自己要幫他對付寧四娘。
其實這原本是公平的交易,但是讓陳楓接受不了的則是:莫員的心計實在是太深了,他甚至比甄霸天的算計還要強,比甄霸天的陳府還要深,而且萬事都瞞着自己,什麼都不肯說,把自己當猴子一般戲耍。
一時間,陳楓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就算雪娘此時不開口說話,他也明白雪娘想說什麼了。無奈之下,他只得搖了搖頭,然後安慰着雪娘,道:“放心吧,雪娘。我不會怪表哥的,我想,他只是有些事情沒有跟我說清楚吧,日後,我只需和他好好談談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