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此時天行真人和寧狂二人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了王育的身上。
只見寧狂眉頭緊蹙,臉角之上多了幾分寒光和不滿。但是他的那一股不滿之中還帶有幾分同情。畢竟,王育是逍遙殿的大師兄,也是寧狂的愛徒,如今王育犯下了門規,他的臉上能有好臉色嗎?
估計是考慮到寧狂身爲門主的面子,所以天行真人並沒有直接開口宣佈審判結果,而是轉過頭靜靜地望着寧狂,希望由寧狂來主持門規。
一時間,大殿之內的氣氛詭異無比。衆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到了寧狂和天行真人二人的身上,只可惜此時,他們二人竟然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王育見狀,無奈的笑了一下,隨即便強擠了幾分脣角,任由脣角的一抹彎弧升了起來。隨後他便雙手匍匐地行了個禮之後,輕聲說道:
“罪徒王育,身爲逍遙殿的大師兄卻以身試法,觸犯門規,犯下滔天大罪。王育不才,讓師傅師伯失望了。今日罪徒王育願接受任何門規懲罰,決無二話!”
說完,王育再度衝主座之上的六俠拱拳行禮,臉角之上多了幾分比剛纔莫員受罰之前還要慷慨嚴肅之色。
看到王育如此模樣,天行真人不由無奈的嘆氣搖頭起來,望向王育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惋惜之色。而就當此時,主座之上的寧狂卻猛然站了起來。
霎時間,一陣冷風猛然在大殿之內盤旋起來,那股肅殺之氣嚴肅切寒意逼人,使周圍的衆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腦袋,不敢直視寧狂半秒。
“哼,你倒是挺有骨氣的,既然如此,那麼一切就由二弟做主好了。”頓時,寧狂甩了下衣袖,擡起腳就朝着大殿的後方走去,隨後背對着衆人說道:“我累了,就先行告退了,這兒的事,全交由二弟處理了。”
語畢,寧狂的身影便轉入了逍遙殿的後院。
然而,就在寧狂身影已經全然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時,他剛纔身體中散發出的那陣肅殺之氣卻依舊迴盪在衆人的心坎之間。
然而寧狂一走,原本安靜的逍遙殿內頓時多了些婆娑的聲音,主座之上的另外五俠便開始談論起來。至於他們談論些什麼,沒人知道。然而幾分鐘過後,只見除了天行真人的另外四俠都一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後他們衝着天行真人行了個禮之後,便隨着寧狂的聲音離開了逍遙殿。
一時間,碩大的大殿更加空曠了。而主座之上的那七張木椅之上,已經空了六個。唯有天行真人的座位上還有人。
天行真人見狀,嘆息聲頓時變得更加無奈了。看來,今日他又要做一次罪人了,畢竟他知道:王育身爲逍遙殿的大師兄,且爲人處理縝密細心,深得寧狂厚愛。倘若自己對王育處罰的重了,必然會惹得門主不高興,影響他們師兄弟的感情;而如若處罰的輕了,也必然無法服衆,固然會影響逍遙峰的聲譽。
一時間,碩大的難題就這麼丟給了天行真人,讓他怎麼能夠不無奈?於是之間,天行真人呆呆地望着王育,思索了好久好久之後,才緩緩地擡頭衝王育輕聲說道:
“王育!”
“弟子在。”王育毫不含糊地迴應着天行真人的話語,聲音頗是鎮定。
見王育如此模樣,天行真人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他便捋了一下下顎之上的白色鬍鬚,色嚴聲厲地宣判道:
“莫員弒殺甄霸天已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倘若不是你的參與,莫員也無法弒殺甄霸天。所以,對於甄霸天之死,你也算是最大的幫兇。”
說道這兒,天行真人猛然皺了下眉,停頓了一下,隨即纔再度補充道:
“不過礙於此次事件過於複雜,且其中隱情太多,所以我也無法確定你到底是觸犯了哪條門規。所以今日,礙於逍遙峰二年一屆的‘七座大會’將至,所以…”2 0 6 誰啊?
一時間,大殿內鴉雀無聲。
在場所有人都猛然屏住了呼吸,靜靜地望着天行真人,等待着天行真人開口宣佈對王育的懲罰。
而此時,天行真人似乎是有意要吊衆人的胃口,半天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來。直到衆人的額頭上都急出冷汗之時,天行真人才慢慢地宣佈,道:
“礙於逍遙峰二年一屆的‘七座大會’於二個月後舉行,而你身爲七座之首逍遙殿的大師兄,從某種程度上面來說,你也算是這屆‘七座大會’衆入殿弟子之中資歷最老,威望最高的弟子。倘若此時我貿然懲罰你,必然會造成不良的影響,所以我決定…”
“此事暫且擱置,待二個月後的‘七座大會’順利完結之後,我再依門規辦事。而在此期間,我會透徹甄霸天和爾等的恩怨,希望那時,也不會讓你蒙冤!”
然而就在天行真人話應剛落之時,王育的臉角頓時多了幾分寬慰的笑容,他下意識的長舒了口氣,頓時感覺輕鬆了好多。
見王育釋然了幾分,天行真人也由衷的笑了笑,繼續說道:“王育,待你陳楓師弟甦醒之後,再將今日之事轉告於他,並且告訴他,兩個月之後,待我調查清楚之後,將會依照門規對你和陳楓二人重新審視,到了那時,法不容情!”
王育聽罷,毫不猶豫就拱拳作揖,臉角之上多了幾分寬慰的笑容,連忙說道:“弟子遵命!”
“嗯,那好。”隨後,大殿內又傳來了天行真人的聲音,只見他長捋着下顎的白鬚,然後緩緩地從主座上站了起來,並朝着殿外一步步走了過去:“今日之事就暫且打住,你還是帶你的陳楓師弟下去養傷休息吧,至於其他的事,待我和門主商量之後,再作打算。”
說完,天行真人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逍遙殿。他似乎很厭倦這個地方一般,如同逃竄的倉鼠,僅
數秒,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與此同時,逍遙殿內猛然變得冷清起來。既然七俠已走,圍觀的那些弟子也都紛紛離去,霎時間,整座大殿之上竟然只有三人。
而那三人,便分別是陳楓、王育以及甄靈!
見閒人都已離去,王育頓時無奈的衝甄靈笑了一下,隨後便站立起來,衝着陳楓走了過去。
“楓師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而就在王育走到陳楓身邊之時,不由在他眼前搖了搖手,可是即便如此,陳楓依舊沒有開口回答他。
並不是陳楓不想回答,而是此時他實在是太累了,別說開口說話了,就連張開脣角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夠依靠幾分意識去強撐着不讓自己暈厥而已。
而從始至終,甄靈就一直跪在那兒,無論王育說什麼,她都不迴應。她似乎不想去理會任何人,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在那兒。
王育見狀,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便伸手擡起了陳楓所躺的那張臥榻,將他慢慢地搬出了逍遙大殿。隨後便將陳楓送回了住所,安置好陳楓之後,王育便跑去廚房,吩咐哪兒的廚師爲陳楓熬藥去了!
霎時間,陳楓再度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依舊是他長期居住的房屋,周圍的景色依舊是老樣子,就連窗外的那幾顆凋零的大樹,也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物是人非。
今日大殿之中的審判,對於陳楓內心的打擊可謂是深重的。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莫員多年的修行竟然就這麼被廢除了。要知道,莫員自小開始裝傻,原本他就沒有時間像正常人一樣去修煉,只能在夜裡偷偷摸摸修煉而已,而如今…
想到這兒,陳楓的鼻頭不由多了幾分酸楚,隱隱約約之中,他內心竟然突然多了一股不安分的念頭:
那就是,他想要‘劫囚’。
也不知陳楓的心頭爲何會突然多了一分這樣的念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讓莫員一人擔當一切。所以他絕對,待自己傷好之後,一定要想辦法去‘逍遙囚’,然後把莫員給救出來。
而當陳楓決定這麼做之後,他心裡不由騰起了一陣涼意,臉角之上也多了幾分寒光。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瘋狂,或許是因爲他已經厭倦了這兒了吧。
不過好在如今甄霸天已死,那麼今後陳楓在逍遙峰上面的日子也將會好過一點了。所以當今之計,陳楓必須全力養傷,然後加強修煉,從而在‘七座大會’之上取得名次,爭取進入逍遙峰的後山,那樣的話,他就能夠獲得《逍遙心經》一至九重的口訣,到了那時,他又何愁天邪門血仇無以得報?
想到這兒,陳楓不由猛然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的意識模糊下去。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雖然他沒有參與今日之事,只是僅僅聆聽而已,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疲乏的累了。他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不想其它。
估計是因爲他實在累了,所以當他閉上雙眼的那一霎那,他就進入了夢鄉。
那會,陳楓做了好多好多奇怪的夢,他夢見了好多好多奇怪的事情,以至於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夢。
頓時,三天過去了。而這三天,陳楓就如同睡死了一般,雙眼不曾睜開過一秒。
他累了,實在是太累了,他只想好好的睡他個十天八天。然而就當陳楓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之時,一陣陣‘叩門’聲頓時打亂了他那奇怪的夢。
一時間,陳楓極不情願的張開了雙眼,一臉不耐煩的吼了起來:“誰啊?”
而就在陳楓開口說話之後,他自己也愣住了。他明明記得自己先前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開口說一句話,而此時,自己不旦很輕鬆地就能開口說話了,而且語氣之中中氣竟然如此之足,難道,難道是…?
頓時,陳楓弓身坐了起來,臉角之上寫滿了激動和震撼。他毫不猶豫地擡起雙臂,強行地從丹田之處凝聚了一股蠻力,可就在此時,房間的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頓時,兩張絕美的面孔映入了陳楓的眼簾…2 0 7 不潔之身
然而就在房門被推開之時,寧可兒和舞兒二人卻突然愣在了門邊,一動不動。而她們的那兩雙水潤靈動的大眼,也猛然望向了陳楓。
只見陳楓一臉的興奮,雙臂之中不斷地凝聚着體內的蠻力,從而使得他的右臂泛着層層青光。而下一秒,只見陳楓的身軀猛然從牀榻之上彈起,隨後便突然伸出雙拳,嘗試着將雙拳之中的蠻力釋放而出。
可是就在這時,陳楓還來不及將雙拳之中的力量釋放出去的時候,他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只看見他上身的那襲白色輕紗猛然多了幾絲血印。
頓時,陳楓的臉角閃過幾分痛苦之色,他瞬間卸掉了剛纔凝聚的力量,然後一屁股就朝着牀榻坐了下來。
殷紅的鮮血滲透了陳楓的衣襟,將他胸口處的那一塊白色布料染成了殷紅呢。顯得格外刺眼。
門外的寧可兒和舞兒見狀,臉角之上的錯愕表情瞬間變成了緊張,隨後二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奔進了房間,幾步就走到了陳楓的身前。
“楓哥哥,你怎麼樣了?”舞兒的聲音依舊乖巧依人,只見她將雙手攙扶在陳楓的肩膀上,一臉痛心的模樣。
陳楓見狀,無奈的笑了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剛纔當他被‘叩門’聲驚醒之時,他無意間開口說了句話,而就在那時,他驚訝的發現,他竟然能開口說話了。
要知道,陳楓在暈厥之前可是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而剛纔,他竟然輕而易舉地就能張口說話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索性
,陳楓爲了進一步證實自己身體的傷勢癒合了,便凝聚丹田之力,想要用這種方式去試探自己的身體狀況。只可惜,由於他一時激動用力過度,導致胸口處剛剛癒合的傷口再度崩裂,這才引的胸口處再度一片殷紅。
想到這兒,陳楓無奈的嘆了口氣,臉角之上閃爍着幾分自嘲的笑容。
然而就在舞兒痛心疾首爲自己的楓哥哥擔憂之時,一邊的寧可兒卻突然掩嘴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她還不忘開口挖苦起陳楓來:“你看你,又得瑟了吧。你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你爲什麼不長記性呢?身上的傷明明就沒好,你非要死撐地想要去證明自己的傷勢痊癒了。現在好了,傷口再次崩裂,開心了吧?”
寧可兒說完,便嘟着小嘴往一邊坐了下來,然而就當她坐下來之後,又張口說了起來:“得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可別辜負了雪孃的一番好意。她這幾天爲了照顧你,可是一日往逍遙殿跑個七八次呢,就是爲了給你熬藥,能讓你的傷勢癒合的快一點,而你這麼一折騰,雪孃的苦心全被你浪費了。”
聽寧可兒這麼一說,陳楓猛然一愣,一臉傻氣地望向了寧可兒。或許是因爲他這幾日睡得太死,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自己受傷之後,照顧自己的人不是舞兒,不是寧可兒,而是雪娘。
想到雪娘,陳楓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莫員,一時之間,他臉角之上再度佈滿了陰霾。然而當他想起三日之前在逍遙殿的時候,莫員被廢去修行的那個畫面,他的心就隱隱的再度疼了起來:
“對了,可兒。”突然,陳楓開口了:“你們有莫員的消息嗎?”
然而陳楓詞語一出,房間內原本和諧且溫暖的氣息瞬間變了,多了幾分壓抑和痛心的味道。顯然,別說陳楓了,就連寧可兒和舞兒,都十分爲莫員之事而痛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還是由寧可兒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道:“他已經被關進了‘逍遙囚’,恐怕,你我十年之內都別想在見到他了。”
聽寧可兒如此一說,陳楓的心再度擰了一下。他猛然想起自己在昏睡前決定的那個計劃:想辦法將莫員從‘逍遙囚’裡救出來,頓時,就在寧可兒話音落下之後,陳楓心頭的這個決心便更加濃烈了。
然而,就在陳楓和寧可兒對話之時。坐在陳楓右手邊的舞兒卻一直低着腦袋,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倘若不是寧可兒推搡了陳楓幾下,示意陳楓多注意一下舞兒的話,估計到了這個時候,陳楓都沒有注意到舞兒的表情呢。
“咳咳~”見陳楓發現了舞兒的異常,寧可兒很識趣地站了起來,輕咳了兩聲並衝陳楓笑了笑,隨後指着舞兒做了一個手勢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消失在陳楓的視線之中。
而剛纔寧可兒臨走時對陳楓做的那個手勢,很明瞭。她的意思是:舞兒的心情不好,讓陳楓多安慰安慰她,多照顧照顧她。
而陳楓不傻,一眼便了解了寧可兒的意思。然而就在寧可兒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外之時,陳楓便毫不猶豫地擡起雙臂,一把將身旁的舞兒摟緊了懷裡。
而那一秒,舞兒的身軀明顯顫抖了幾分,不過,幾秒過後,她竟然一反常態地推開了陳楓,連忙逃出了陳楓的懷抱。
頓時,陳楓愣住了。在他的記憶裡,這應該是舞兒第一次推開自己吧?不知道爲什麼,陳楓突然有種心碎的感覺,感覺自己的心猛然被切成了八半,疼痛不已。以至於最後,陳楓只得傻愣愣地瞪着雙眼,心疼地看着舞兒,看着這位曾陪伴過自己十幾年的紅顏。
“楓哥哥。”突然,舞兒開口了。只見她逃出陳楓的懷抱之後,便立馬從牀榻上站了起來,噗通一聲便對着陳楓跪了下來:“他日在亂葬冢上,舞兒的身體已被衆人看見,如今舞兒已然是不潔之身,斷不敢把身上的污垢傳給少爺,所以…”
然而就在舞兒的話音尚未落下,陳楓便猛然從牀榻上站了起來。這一次,他也懶得理會舞兒會不會推開自己,一把就將舞兒從地上拉了起來。然而就在那一秒,陳楓便毫不猶豫地將舞兒擁入了懷中,隨後低着腦袋,朝着舞兒脣角的那對紅脣猛然印了下去…2 0 8 此曾相識的怪音
陳楓那一吻,就是好久好久。
直到舞兒的臉角之上泛着層層紅暈,似乎有點兒憋不過氣之時,他才緩緩鬆開舞兒,滿眼玩味地的眼神。
然而此時,舞兒的臉角之上閃爍着絲絲少女的紅暈。剛纔陳楓那突如其來的‘侵犯’,讓她有點兒消化不了。再加上她原本就對陳楓有情,被陳楓這麼一折騰,她臉角的柔光瞬間煥爛,層層紅暈直接撲到了她的耳根。
見舞兒如此羞澀,陳楓頓時會心的笑了一下,隨即又一臉嚴肅地望着舞兒,滿眼愧疚地說道:
“那日在亂葬冢,若不是你,我也無法洗刷當日在‘甄宅’的冤屈;若不是你,甄霸天也不會自食惡果。再者,骯髒的是我而不是,倘若不是我找到你,如同畜生一般要你去接近甄霸天,要不是我畜生般地委屈你去幹你本不願意做的事情,要不是…”
陳楓的話還沒說完,舞兒的小手便伸了過來,緊緊地壓在他的雙脣之上:“楓哥哥,別說了。那日楓哥哥並沒有逼舞兒,一切都是舞兒自願的。舞兒曾說過,少爺安好,舞兒晴天。只要少爺有用得着舞兒的地方,舞兒決不推辭。所以少爺毋庸自責。”
“不。”只見陳楓突然一把拉開了舞兒的小手,連忙搖頭道:
“我只想說,其實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而不是你。我只知道,那日你若在亂葬冢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必然都會活在愧疚之中。如今謝天謝地,我的舞兒還是我的舞兒,還好沒有發生一點兒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