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看着眼中黯淡光芒的人,很是心疼:“你說的,他也不信?你們不應該是最親密的人嗎?”
白荼的頭轉過來,脣彎起一個弧度:“小語,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世家關係盤根錯節,就算他相信我又能怎麼樣?還能爲了一個沒名分的女人,把她的親生妹妹給怎麼樣?”
白荼的話,讓葉語說出不出話來。
事實本就殘忍,只是人們不願意去相信而已。
“你不要……”葉語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白荼的手一舉,示意不要讓她再說了。
葉語一愣,隨即就聽到門輕響,有人推門就來了。
“小荼,我給你帶了一些湯,補身體的……”白羽壟接收到兩人的目光,含着笑意問道,“怎麼了?”
倒是葉語的反應很快,起身:“小白,我去查房了,你和……你哥哥聊。”
白羽壟從保溫桶裡盛出了一碗湯遞給白荼:“嚐嚐,我覺得還不錯。”
“這是什麼?”白荼伸手接過來。
“補……補身體的。”白羽壟吞吞吐吐,看着白荼喝着,然後問出了從進門就想問的話,“你是不是懷孕了?”
白荼喝湯的手一頓,擡頭直視白羽壟:“你是聽是說的,小語?”
這樣不答反問的話,讓白羽壟一下子確定了已經達到九成的猜測。
白羽壟心中陡然升起了憤怒,眼中的火光像是要將莫謹初燒成灰燼,去陪他還沒出生就死去的外甥。
“這麼說,是真的?”白羽壟的聲音嘶啞,喉嚨裡的聲音都是難以出來的。
現在想來,終於是能夠明白是這麼回事了。
儘管是除了車禍,也應該是淡定的,甚至是樂觀的,卻唯獨不是現在這般頹廢的。
知道了這件事情自後,這幾日來的疑惑也終於是有了解釋。
白荼沒有說話,猶如一潭死水。
“你怎麼想的?”不過是幾秒鐘的慌張,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常態。
他這樣問,並不怕白荼會錯了意。
兩人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類型。
莫謹初既然做出了這樣事情,就必然要承受相應的後果。
白荼放在被子下邊的手,握緊又鬆開,手心留下了好幾個紅色的小月牙:“百倍還之!”
她沒有理由痛失親人之後,還要對殺人兇手溫柔以待。
白羽壟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需要我的時候,說一聲。”
“好。”
在白羽壟走了之後,漠北琅終於來看她了。
看着漠北琅擔憂的眼神,白荼竟然只覺得好笑。
昨天她醒來的時候沒見到漠北琅一個影子,更沒接到他隻言片語的關心。
第一個見到的,不是她深愛着的人。
甚至,那個時候他還在陪着殺死她孩子的兇手。
眼中滿是嘲諷,看着來人滿臉的擔憂,一時之間,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僵持了一個小時,漠北琅開口道:“阿荼,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白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漠北琅面對白荼的冷言冷語,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還難受?”
說着,手摸上了白荼的的額頭。
溫度正常,把手放下,彎腰想抱抱白荼。
白荼錯身躲開,讓漠北琅一下落空:“我身上還有些桑,你會弄疼我。”
很官方的理由,讓漠北琅沒有懷疑。
這樣更讓白荼心涼,沒有更加深入的詢問,就只一句輕飄飄的問候。
“莫謹初呢?怎麼沒看到她來?”
漠北琅的動作一頓,面露喜色:“你不是不怎麼喜歡她嗎?謹初說怕影響你心情,就沒來。”
“讓她來吧,”白荼的嘴角凌厲,都是諷刺,“我現在很不方便,不喜歡陌生人在我身邊,你又是個男人還這麼忙,我倒是覺得莫謹初挺適合來照顧我的。”
“這……”
話音未落,房門就響了。
白荼擡眼擡眼望去,就是剛剛兩人談論的對象。
莫謹初進門,見兩人都看着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手無措的放到身後:“我在門外聽到了,我來照顧白姐姐吧,沒關係的。”
前一句是對兩個人說的,後兩句是對漠北琅說的。
這樣的委屈求全,還真是一個懂事的好姑娘。
白荼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牀上,悠然開口:“我想喝水了。”
莫謹初聞言,趕緊從房間的飲水機接了杯水,遞給了白荼。
白荼只是手碰了一下,拒絕道:“這誰有些涼……”
白荼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莫謹初趕緊道:“我趕緊就去再倒一杯。”
“燙了。”
“涼了。”
“嗯,這次還行。”
白荼看着莫謹初在病房裡來回折騰的樣子,心中的恨意沒減去半分。
太過乖巧,讓她沒有借勢發揮的機會。
這樣,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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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兩口水,就吧水杯放到一邊,又道:“我還是覺得吃點水果好,水沒有味道。”
明明是有更合理的理由,但白荼偏偏只用了這個。
讓莫謹初知道,自己整她,連個理由都不需要想,這樣一個荒唐的藉口都是可以的。
果然,如預料中的那樣,莫謹初的臉色變了變,轉頭看了眼漠北琅。
漠北琅一臉溫柔的望着白荼,滿心滿眼,都是面前的那個姑娘。
絲毫沒有將滿病房跑的自己,看進眼裡。
頓時眼中恨意四射,爲了掩蓋,連忙低下了頭,從果盤裡拿出一個橘子遞給白荼。
白荼拒絕的很隨意:“我想蘋果,削皮。”
說完,還對着莫謹初露出了一個很燦爛了笑容,帶着挑釁的意味。
事情做到了這個份上,白荼不相信莫謹初還不明白自己的用意。
和預料中的一樣,在莫謹初看到白荼的目光之後,果然遞過來橘子的手,瞬間骨節凸起,本來就骨感的一雙手,瞬間變得和骷髏一般,猙獰可怖。
果然嫉妒能令人發狂。
莫謹初爲了得到漠北琅的好感,伏低做小,裝作無辜可憐的人。
殊不知,漠北琅本就是一個冷性情的人,很少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心,當走進一個的時候,就再難走進去第二個。
更何況,是一個從小就被當做親妹妹一樣存在的人呢?
莫謹初想會開白荼的手,可礙於漠北琅在旁邊,還是忍了下來:“好!”
說完,還用力擠出一個笑容來。
白荼看着,很是不屑。
莫謹初本來一個這樣的日子,不過就是兩三天的事情。
但愛着白荼妾情商比較低的漠北琅,真的將那日莫謹初答應照顧白荼的當了真,在回家之後,很正式的高速莫謹初需要照顧白荼道出院。
然後推了公司的很多事情,將重要文件帶道醫院處理。
每當莫謹初在病房裡來回甭走的時候,漠北琅就在沙發或者白荼的身邊認真批改着文件。
這一切本來是挺美好的,但但這一切裡都有一個白荼的時候,就變得令她厭惡起來。
白荼看的清楚。
倘若不是漠北琅在病房中,這個莫謹初怕是早就會和她撕破臉皮吧。
看到莫謹初停下在,有休息的時間了,又道:“謹初,我想和熱水了,飲水機的水不是很熱,你幫我去外面接吧,和上次一樣。”
在白荼以爲莫謹初會安安靜靜地,同前幾次一樣將熱水送到自己手中的時候。
在開門,迎來的卻是一樣哭喪着的臉:“哥,我不小心把手給燙傷了,還……打碎了你給白姐姐買的杯子……”
漠北琅快走幾步上前查看,但早就能下牀的白荼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脣邊帶着冷冷的笑。
終於是不安穩了……
在將傷口給漠北琅看過之後,就沒有湊到白荼的眼前來。
倒是在漠北琅錯開身的時候,看上了一眼。
兩隻手偶有燙傷,只是程度不一樣。
右手較重,過了幾分鐘,已經開始發紅了,手上的紅印已經快要蔓延到了手腕上。
就算是較輕的左手,燙了好幾個的水泡。
“趕快造個大夫給你包紮一下!”漠北琅吧莫謹初送不門口的時候,嘴裡說着關心囑咐的話,“這幾天就不要來醫院了,我讓人找個護工過來。”
“哥哥,我……”莫謹初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門已經被漠北琅關上了。
一門之隔,白荼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最後的結果就是莫謹初離開了。
“小初說明天中的時候過來送飯。”漠北琅微白荼掖了掖被子,問道,“你想吃什麼,我讓她送過來。”
白荼的眉眼冰冷,像是帶着冰霜,就來呢說出的話都是有些冷人的:“不用了,醫院裡什麼都有,再不濟,還有葉語在。”
莫謹初帶來的東西,她可是不敢吃。
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擡頭的時候,正好能夠看到漠北琅光潔的額頭,往下就是緊抿的脣瓣。
這是他心情不好的標誌。
是她的話,讓他不高興了嗎?
爲了他的妹妹?
可是她的心中也是痛的,但去不能說出來。
漠北琅看着車禍前還對着自己笑容燦爛的白荼,微微有些擔憂。
相顧無言。
白荼的故意的冷待,讓本就被事物壓得喘不過氣來漠北琅更是疲憊不堪。
晚霞初上的時候,就被公司的一個電話給叫走了:“我有事要離開一下,你有事就給我……葉語打電話,知道嗎,阿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