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不容易從那個牢籠裡出來了,可是下一步呢?
他們又應該怎麼做?
現在的她們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如履薄冰。
“不好意思杜女士,我們必須二十四小時看護着您和莫小姐,否則我們很難向莫先生交代。”爲首的保鏢臉上神色冷若冰山,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你帶着你的人守在門外,這裡是二十八樓,我們插翅難逃。”
杜麗萍眉頭一蹙,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憑什麼像是看着犯人一樣看着她們?
保鏢順着杜麗萍的手看過去,之間窗外的人和車都小若螻蟻,幾經猶豫之下他纔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紛紛的退了出去。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瞧着人都出去了,杜麗萍的臉色才緩和不少,欠了欠身子在莫謹初的牀邊坐下。
這齣戲,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等。”莫謹初舒服的靠着牀,扭頭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她已經記不得上次看到這幅繁華喧囂的光景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等,等醫生髮現破綻又把我們抓回去嗎?”
本以爲莫謹初會說出什麼切實可行的計劃,沒想到她只說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等字。
漠氏醫院的一聲是何等的聰明,這障眼法騙不了他們多長時間。
莫謹初搖了搖頭,黝黑的眸子熠熠閃光:“是等漠北琅來看我。”
“別白日做夢了。”杜麗萍抱着手,輕蔑的看了莫謹初一眼,諷刺道。
“整個漠家都在漠北琅的掌控之中,若是他不想放了我們,你以爲我們能走出漠家大門嗎?”
莫謹初勾了勾嘴角悠悠然的說着,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好似勝券在握一般。
杜麗萍一時啞然,心中很清楚莫謹初的話不無道理。
“漠北琅一隻軟禁這我們只不過是爲了給外界一個交代,只要給他一個恰當的時機和藉口,他一定會心軟一定會放我們出去。”
“與其一直在那個破房間裡坐以待斃,不如自己製造機會。”
莫謹初心一狠,拔掉手背上的針,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緊緊的逼着眼睛,她相信很快,很快漠北琅就回來看她了。
杜麗萍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只覺得莫謹初的計劃實在是太冒險了。好不容易逃脫了漠家那個牢籠,她怎麼能不抓緊時間爲自己謀劃一個退路?
只是,現在她又有誰能讓她放心,保證所有的行動都萬無一失呢?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興許……
他回事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着杜麗萍便起身,快步的朝着陽臺走了過去。
時近凌晨,寂靜的走廊中響起陣陣沉穩的腳步聲。
“漠先生。”守在門口的保鏢遠遠的看到漠北琅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連忙對着他行禮,問好道。
“她怎麼樣了。”
漠北琅手插在口袋裡,周身散發着陣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
“醫生已經來給莫小姐檢查過身體,並無大礙。”
漠北琅目光冷冽,點了點頭便推門而入。
只見房間裡燈光昏暗,杜麗萍已經依靠着沙發睡着了。
昏暗的燈光下看着莫謹初,好似她整張臉都已經小了一圈,嘴脣發白發乾得厲害。
幾個月之前,他一氣之下將她們母女二人關進了倉庫,剛開始並不是真的對她們不聞不問,可每當他動起關心她們的心思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告誡他,他們是傷害白荼的幕後黑手。
每每這個時候他整顆心都宛若被攪碎了一般的疼,所以久而久之……
“哥哥,是……是你嗎……”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謹初不管的,我就知道哥哥不會真的不要我的……”
莫謹初伸向漠北琅的手虛弱的在空中顫抖了加下,她看着漠北琅的那雙眼眸清澈無辜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配上那張慘白的臉看上去楚楚可憐。
可,漠北琅卻筆直的立在那裡,看着她的手,一動不動。
“何苦這樣折騰的自己。”
許久之後他才張了張口,冷漠的吐出一句話來。
“琅兒你誤會謹初了。”爲了將這場戲的效果發揮到最大的,杜麗萍立即站起來滿臉急切的解釋着,“那個屋子暗無天日極少見到陽光的,一連幾個月送過來的飯食都是饅頭和白水,謹初的身體本來就差所以纔會……”
“她的身體再若,能弱得過您嗎?”漠北琅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杜麗萍,反問着。
“這兒……”杜麗萍一時語塞,三年以前她回到漠家,爲了博取漠北琅的同情,她三天兩頭的裝病,聲稱是當年落海留下的病根。
“每天絕食抗議,你還當自己是孩子嗎?”
雖然幾個月以來,漠北琅都從未去看過他們母女兩一次但她們所有的事情他都瞭如指掌。
他深知莫謹初苦心鬧出這麼的大的動靜不過就是爲了博取自己的同情,所以今天他便讓她稱心如意,他倒是要看看現在的她還能鬧出什麼動靜來。
“哥哥,我想你……”
莫謹初撇着嘴角,美眸銜着眼淚,模樣我見猶憐。
“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那又如何?難道你一句我知道錯了,白荼就能回到我身邊嗎?”漠北琅不爲所動的,冷漠的瞅着莫謹初。
曾經他給過她多少次機會,可是她卻一次次的讓人失望,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琅兒,白荼已經回不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纔是。”
杜麗萍忽然來到漠北琅的面前,擔心的看着漠北琅:“不管怎麼說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有念一……你應該儘早的……”
“誰說白荼死了!”
聞言,漠北琅狠狠地甩開杜麗萍的手,生生的截斷杜麗萍的話:“我一天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就活着一天!”
“你們好好的珍惜在外面能見到陽光的日子!”
漠北琅臉色發沉,再也沒有剛纔的耐心,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本以爲禁閉幾個月他們會有所改變,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虛僞的讓人噁心!
“哥哥,哥……”
看着漠北琅決絕的身影莫謹初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楚,從前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過漠北琅這樣對待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白荼那個妖精所賜!
該死的賤人,活着的時候抓着漠北琅不放,死了還這麼陰婚不散。
可惡!
“看來這個漠北琅是要因爲一個女人棄我們多年的情誼於不顧了。”杜麗萍看着剛纔漠北琅離開的方向,眼神瞬間寒如冰刀。
不過幸好,她早就做好了打算。
“我已經埋好了退路,只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再過些時日我們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境了。”杜麗萍的的看着莫謹初,既然漠北琅這座山靠不住了她自然是要找另外一處落腳的地方。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多年前她含痛舍子,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得到這讓萬人垂涎的漠氏集團,只是沒想到……
“擺脫現在的困境?難道要我回去和你過以前那種苦不堪言的日子嗎!”
看着杜麗萍沾沾自喜的樣子,莫謹初便覺得可笑,手心手背都是肉憑什麼十幾年前被送到漠家的是漠炎域而不是自己?
憑什麼漠炎域錦衣玉食的過了大半輩子的,而她卻要節衣縮食,卑微如螻蟻!
“不管出去日子如何也總比呆在漠北琅的身邊強,漠北琅的心早就已經交付給了白荼那個妖精,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知女莫若母,杜麗萍怎麼會不知道莫謹初的心思。
本以爲女兒會是個手段毒辣的女人,卻不料她還是難逃兒女情長這一劫。
“白荼已經死了,笑到最後的纔是王者。”
只要一想起白荼跌落山崖那剎那惶恐的眼神,莫謹初便心情大好。
成王敗寇,白荼早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自己要往火坑兒裡的跳不要緊,別把我一起往火坑裡帶。”
看着莫謹初不撞南牆不死心的樣子的,杜麗萍也懶得多費脣舌。既然莫謹初執迷不悟,那麼她也只能棄車保帥了。
“您放心,從今往您走您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牽連您一分一毫。”
經過二十多年的相處,莫謹初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杜麗萍如何視財如命,可一直以來她都相信這麼多年以來的相依爲命,自己在杜麗萍心裡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但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
從那天以後,漠北琅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醫院裡。
莫謹初的病房門口守衛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杜麗萍在病房裡來來回回的踱步,本以爲從離開漠家他們會方便行動上許多,卻不料更是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有一天,終於讓她等來了機會。
莫謹初裝病久治不愈,豪門是非多醫生們每天大都案例安排最基本的檢查。
看着那行動謹慎,遮擋得嚴實的護士杜麗萍蹙了蹙眉,機會來了!
“你是他派過來的人?”杜麗萍湊近護士,一把擒住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說着。
“杜女士果然聰明,是Boss讓我來接應您和莫小姐離開的。”護士微微對着杜麗萍頷首,取下口罩一絲不苟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