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電話不是白羽壟下屬打來並且這個電話號碼還是她知道的話,葉語一定會直接掛掉,在找人將這個帶有詐騙嫌疑的人給抓起來。
可,不是。
“怎麼回事?”葉語的聲音有些發抖,還是強忍着,沒有將負面的情緒擴大。
“有人舉報說首長擅離職守,這其實不是什麼大的過錯,批評兩句就過去,可誰知道,這舉報人忒缺德,將前幾天軍資丟失的事情和這個練習到一起……這……唉!”
葉語聽了之後,心一沉一沉的。
軍資丟失,她是知道的。
這件事不小,都可以說成大事了。
搞不好,白羽壟的前途就毀了。
擅離職守,處理私事,導致急救軍資丟失……葉語很難想象白羽壟會怎麼想。
軍資丟失本來就讓白羽壟自責的了,在讓他揹負上導致軍資丟失罪魁禍首的罪名,這可真是,有力沒處說去了。
“你先彆着急,我想想辦法,你去看看羽壟的情況,有事再打給我。”葉語吸了好大一口氣,才用平穩的葉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好!”
葉語掛了電話,下意識地擡頭。
烏濛濛的天空,被地平線掩蓋最後的一絲光。
真是令人厭惡的天氣。
葉語沿着路沒走多長時間,手邊就停下了一輛車,駕駛座的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下來。
“夫人,路上堵車,誤了您下班……”
“沒事,先回去吧。”葉語有些疲憊,打斷了司機的話,直接上了車。
車在路上行駛了不到十分鐘,葉語揉着鈍鈍發疼的頭,瞥了眼車外的路。
“不去老宅,回公寓。”
“好的,夫人。”
現在,她不想見到那些表裡兩面的白家人,懶得應付,心累。
她給怎麼辦吶?
大概是心中有預感,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心情低落,嘆了好幾口的氣,弄得旁邊路過的護士,都在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想到她的預感倒是挺準的。
白羽壟在辦公室聽人彙報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沒等他應下,那人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看着進來的人,白羽壟皺了下眉。
“你們這是……”
“您自己做的事情,不知道?”
來的總共四個人,站在最前面的人臉上掛着滿滿的幸災樂禍。
站着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白羽壟,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聲音裡都帶着挑釁。
白羽壟身子向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請明說,究竟是哪陣風把你吹過來了?”
“你!”來人拳頭握了握,“好,那我就直接說。”
“上週的今天,你是不是離開過工作地點?”
“是。”
“你也知道,我們有一批急需的軍資也是在那天丟失的。”
“沒錯。”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問話的人一臉的興奮,彷彿是抓到了什麼重要的話柄,直接擡手示意後面跟着的人上前將白羽壟帶走。
“我看誰敢在走一步?”白羽壟冷眸微眯,渾身收緊像一隻伺機而出的獵豹。
白羽壟此話一出,剛剛還有往前走動作的人全部都停住了,面面相覷。
一兩個回頭看指示他們的人。
帶頭進來的人叫王一鳴,一直就和白羽壟不對頭,這次好不容易抓到餓了白羽壟的小辮子,怎麼能這麼窩囊呢?
“你們看我幹什麼?”王一鳴脖子上的青筋鼓起來,“直接把他抓起來,我這兒可是有逮捕令的!你們慫什麼 ?”
“可……這……”
跟着來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次是跟着王一鳴來的,是應該聽他的話。
但這是人家的地盤,而且這白羽壟不是他們一個部門,但官位確實比他們大。
“不用了,我跟你們走。”
白羽壟冷笑一聲,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王一鳴。
“按照王檢查的說法,我確實是有責任,這不過是跟着去協助調查,是嗎?”
狹長的眼睛,射出冷劍般的光,直直刺向王一鳴。
“那……那當然!”王一鳴被白羽壟看的有些心虛,咳了幾聲,轉頭不直視白羽壟的眼睛,“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
“最好如此。”
白羽壟走在最前面,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對着原本跟他打報告的人說:“給葉語打給電話,說我晚點回去,別讓她着急。”
“是!”
應聲的人身板挺得筆直,眼神裡滿滿都是擔憂。
倒是白羽壟非常淡定。
出門的時候,還笑了一下。
沒有什麼緊張擔憂這樣的負面情緒。
倒是王一鳴看到白羽壟這樣,氣不打一出來。
“早晚有你受的!”
白羽壟跟着王一鳴到了一個封閉的屋子,王一鳴應該也是聽到了什麼指令,沒有對白羽壟有任何的盤問,就出去了。
白羽壟環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
心中微微的發苦。
沒想到他也有被帶到這種小屋子裡的一天,真是風水輪流轉吶。
沒有給白羽壟太長的感慨時間,推門就進來了兩個人。
不是王一鳴,但其中一個白羽壟還是很眼熟的,好像是上級的秘書。
不過是誰都沒關係,重要的是他們來這兒做什麼。
“查出什麼了?”
“我們沒有查出有關白首長的任何負面信息,您可以離開了。”白羽壟眼熟的那人笑得像一隻狐狸,“只是您在職期間,擅離職守,倒是軍用物資丟失,是沒有辦法擺脫的。”
“所以?”
“面給出的懲罰就是,暫時停止您的工作,回家休息幾天。”
白羽壟聽了之後,俊眉一挑。
“就這樣?”
“就這樣。”秘書微笑回答。
白羽壟拿回被王一鳴收走的手機,出了部隊之後,就撥了一個電話。
“葉語,別擔心,我現在就回家了。”
眼睛出來的方向看去,那個站着守衛兵的地方,突然讓人生出了一點厭惡。
真的是不好的苗頭……
白羽壟回過神,重新對着電話說起來。
葉葉語接到了白羽壟的電話之後,整個人放鬆了不少,趕緊讓家裡的阿姨準備晚飯。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實在坐不住了,就直接到公寓外面的路上等着。
還沒有站上十分鐘,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慢慢駛來。
後面還坐着一個她萬分擔憂的人。
車子停下,白羽壟下來,責備中帶着寵溺:“怎麼在這兒等着?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兩件,生病了我可不照顧你!”
“生病就生病,反正你都在電話裡告訴我了,你最近在家休養,比我還悠閒!”
葉語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的,這句話正正戳中了白羽壟的痛處。
白羽壟洋裝生氣,一下捏住了葉語的臉蛋。
“好哇,我看着根本就不是別人定的罪名,反倒是你有重大嫌疑。”
白羽壟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是有愧疚的。
畢竟工作太多,沒有更多的更多的精力照顧葉語。
再者葉語作爲一個醫生,和朝九晚五永遠都搭不上邊的職業,讓他們夫妻有了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交流了。
這次停職,反倒是一次好機會。
“今天真好,我們能一起吃飯,我告訴阿姨,讓她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菜,趕緊進去吧!”
“好。”
吃完飯之後,白羽壟去書房,葉語也是跟着進去了。
“你進來做什麼?”
葉語表面上都是積極的模樣,但心裡早就亂成一團了。
“你平常不讓我進書房,是因爲你會處理機密文件,現在你什麼事也不用做,怎麼就不讓我進來了?”
白羽壟愣了一下,嘆道:“也是,進來吧。”
“說吧,一上來就把我的大首長給按倒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
白羽壟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就好像是站在兩座山的頂峰,山中間還隔着一道峽谷。
跳過去,平安無事。
跳不過去,墜落懸崖。
“我現在的處罰,是上面那些人忌憚我在軍中的地位和聲望,他們不敢動我。一時不敢,可誰能猜中以後呢?”
白羽壟的葉語氣中竟然帶上了一個軍人的悲涼。
葉語眼眶紅了:“真的沒辦法了?你想一想……”
“靜觀其變。”白羽壟脣角繃得緊緊的,半晌吐出一個字,“等。”
葉語的心鈍鈍生疼。
白羽壟是多麼驕傲的人她非常強清楚,現在面對這樣的陷害,竟然沒有還回他清白的方法。
一心愛國,無奈,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我會兒去跟醫院請假,陪你在家待兩天。”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白羽壟笑了。
他對葉語的小心思洞若觀火。
那麼多的人認爲他強大,無堅可摧。
只有這麼一個人,將他當成一個普通人來對待。
普通人在事業手打打擊時,會沮喪。
這些他也有。
這些,她也知道。
“好,麻煩我的葉語想好我們去哪裡,不然這幾天可能會比較無聊。”
“纔不會,雖然你很悶,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的!”
葉語早上醒的挺早的,但是一轉頭,旁邊已經沒了那個人的身影。
不用猜都知道是去樓下的健身房鍛鍊去了。
葉語不慌不慢地穿上衣服,下樓去做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