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說話,一口一個釘子,說要到公司,就一定回到公司,無視白兮雅淬了毒的目光。
“M國過來的代表爲什麼要讓一個小職員去接,不應該讓白經理去麼?這才能展現我們公司的誠意啊!”
“……這個項目談了四五次,對方還是沒有打印合作,究竟是我們公司的誠意不夠,還是人本來就想和我們合作,你們就沒有點分辨能力麼?在這上面死磕,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白經理,你這樣不行啊!公司會虧損,讓我不得不懷疑白經歷有一份功勞了!”
“……白經理,這方案有問題啊,怎麼能公司的審覈呢?”
“白經理……白經理?”
白荼就像是一個專盯臭雞蛋的蒼蠅,會議上說是旁聽,可根本就是在跳白兮雅的刺。
可偏偏每次白荼說得也都在理,容不得有任何人的反駁。
白兮雅在短短一個星期,就瘦了不少,看去上前整個人陰沉沉的。
本來在公司的人員不是怎麼好,就讓人們不想主動去理會了。
而白荼也沒有讓公司的人們多喜歡她。
在會議上挑出的毛病,全都成爲他們被上司壓迫加班的理由。
每天頂着黑眼圈看着白荼,都是幽怨。
這次公司會議,白荼又是挑出了不少的毛病,忍無可忍的白兮雅終於爆發。
“白荼,你是不是針對我?”
白荼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嗤地一聲笑出來:“纔看出來?沒錯,你說的沒有任何問題!我就是針對你。”
“至於原因,我想你應該知道。”
白荼的眼神太過犀利,白兮雅突然就心虛了。
她爆料白謙晨的事情,應該沒那麼容易被查出來纔對的……
想到這兒,白兮雅鼓了股氣:“你不過就是一個拿分紅的小股東,整天在會議室裡指手畫腳,導致我們工作效率直線下降……”
“那還不是因爲你們的質量低下,不然怎麼會讓人挑出問題?”
白兮雅被氣得眼睛冒火,高跟鞋的鞋跟彷彿都要踩斷。
氣沖沖地走到白荼的面前,在白荼沒防備的時候,推了一下她的椅子。
“啊!”
白荼驚呼出聲。
她顯然沒料到白兮雅會推她,她懷孕的事,白兮雅是知道的,她還……
白荼的腦子混亂,最後都變成了後悔和擔憂。
孩子……
白荼閉上眼睛,還沒想好自己是個什麼姿勢落地,椅子扶住,放好。
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怒氣。
“誰推的?”
衆目睽睽之下,在會議室裡的人都看到了是誰退了白荼,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都是上面這些人的事情,他們纔不想將自己牽扯進去。
漠北琅那會問出來,也沒有看別人,直直將目光鎖定了白兮雅。
目光冷厲,宛如有冰凍人的能力。
看得白兮雅骨頭縫裡都冒着寒氣。
“白兮雅,誰給你的東子,敢動小荼?”
漠北琅低頭,看了眼驚嚇未去的白荼,都是心疼:“你怎麼一個人來了,還不讓人跟着?”
“我這不是來了好幾次了,前幾天都沒事,誰能想到這回……”
白荼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閉上了嘴。
在一片寂靜中,終於想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白兮雅,趕緊看向漠北琅,希望能讓他幫幫自己。
漠北琅接收到白荼的目光,嘆了口氣。
本來以爲,將查到的資料盡數交給白家老爺子,就算完事兒了。
沒料到,如果是他剛剛到得及時,他還有可能因爲白謙晨失去一個孩子。
這代價可就大了。
“小荼是我太太,我的東西自然就是她的東西,白氏集團這樣的公司,她還看不上,就是想幫幫你們,沒料到你們竟讓這樣對待她……”
“這不禁讓我懷疑,這公司在什麼人的領導下才能變成這樣。我覺得,白謙晨這次的停職剛剛好,如果可以就是直接不當那什麼勞什子首長,接手公司更好。”
“白氏是需要人來管管了,都成什麼樣了?”
漠北琅的一句話,直接戳中白兮雅的七寸。
白兮雅做那件事,不僅僅是讓白謙晨身敗名裂,更是想讓董事會去除他繼承公司的權利。
可倘若白謙晨有漠北琅的支持,董事會的那羣老傢伙連個屁都不敢放,白謙晨繼承人掌權者的身份更是沒跑!
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在爺爺面前落得個陰險的印象……
這……這讓她如何安心?
“漠總說的是,不過你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妹夫……”
“那麼身爲姐姐的你,就能推懷了孕的妹妹了?”
白兮雅的話沒說完,就被白荼給一下懟了回去。
讓本來強打了好臉色的白兮雅瞬間臉色又白了白,那嘴角僵硬的笑容,無比的諷刺可笑。
白荼本來就不怎麼喜歡欺軟怕硬,仗勢欺人的傢伙,現在這樣的人還污衊了她的哥哥,差一點就讓她失去孩子,簡直不可饒恕!
“我……”
白兮雅想說什麼,但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再加上漠北琅,她根本就惹不起。
向右手邊走了幾步,想離開。
“你想去哪?”
“回辦公室。”白兮雅不自覺語氣弱了幾分。
白荼聽了,覺得分外的好笑:“你不打算對你剛纔的所作所爲作出解釋嗎?”
“你想幹什麼?”
“道歉!”白荼手扣緊了椅子上的扶手,“我要你向我還有我的孩子道歉!”
白兮雅要緊牙齒。
她從來沒有想今天這樣難堪過。
頂着漠北琅駭人的目光,白兮雅忍了眼中的淚水:“對不起。”
“我爲我剛纔的行爲,像你道歉……”
白荼聽了,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感,只是覺得人活到這個地步,真是有些可悲。
冷笑一聲,對漠北琅道:“我們走!”
白荼不想在和白兮雅多說一句話,拉着漠北琅離開這裡。
背後,白兮雅看着白荼離開的身影,手緊緊攥着,就連指甲摳進肉裡,都未知痛覺。
等坐到了車裡,白荼仍是後怕。
如果那一瞬間,漠北琅沒有及時趕到,她現在是不是已經躺在醫院的急救室裡了?
她的孩子,是不是就已經離開她了?
一條生命……
屬於她的孩子……
漠北琅察覺到了,將人抱進懷裡安撫。
“沒事了,我就在這兒,壞的事情沒發生,就一定會變好的。”
福兮禍所依,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孩子,一定會好好的。
“白兮雅沒有漠自去散佈謠言,被她指示的人打死都不承認,直說是自己一時興起,不能用誹謗軍人的罪名,讓白兮雅去裡面蹲上一年半載。”
“但總有辦法收拾她的,你相不相信我?”
白荼擡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對漠北琅的話深信不疑。
這個人總是有這樣的力量,非常神秘。
說出的話,可以讓人信服。
“回家?”
今天白荼受了驚嚇,漠北琅的意思是讓她回家休養休養,剩下的事情交給他來辦。
沒想到,白荼搖搖頭:“我想去見見龍川。”
“龍川?你那個弟弟?”
漠北琅挑眉,再一次確認。
在他的印象裡,白荼和白龍川的關係並不融洽
“對。”
“找他做什麼?”
漠北琅看着白荼,良久劍眉微挑:“不會是我猜的那樣吧?”
白荼嘆了口氣,笑了:“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白龍川本性不壞,只是從小被白兮雅蠱惑了,上次他幫了一次,我不想欠他人情。”
漠北琅明白了白荼的意思:“你是想讓他去公司?”
“對。”白荼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懷孕,不方便。再說了,公司裡早就有人傳言,我呀,就是你漠總裁派過來的奸細,過來打探情報來的。”
白荼故意說得嚴重,盼望能從漠北琅的口中得到一兩句的安慰,沒想到漠北琅一開口,竟然說出了這兩個字。
白荼沒有和漠北琅多廢話,她只讓漠北琅將車子開到白龍川常去的一家酒吧候着,守株待兔,她就不信等不到白龍川。
白龍川和幾個公子哥稱兄道弟,一直到半夜才相互攙扶着出來。
白荼一見便想要下車。
“我去吧。”漠北琅順勢拉住他的手,他並不想讓白荼靠近這些醉漢。
“這傢伙沒醉。”白荼勾了勾嘴角,自信道。
漠北琅知道白荼的脾氣,也沒有多說什麼,緊隨着她的步伐下車。
白龍川一看到白荼便愣了:“你怎麼會在這?”
“等你。”白荼雙手抱胸,言簡意賅。
“等我做什麼?”白龍川目光是閃躲的,現在的白荼和以前不一樣了嫁給漠北琅早就成了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