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馨兒下意識的過頭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她爲什麼覺得非常怪異的原因是什麼。
漠念一沒有坐在她的身邊!
每一次兩個人只要在城裡,如果是漠念一開車,必定會讓她坐在副駕駛,而如果是代駕開車,兩人也是並排坐在後排,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前一後這種坐法。
難道是哪裡惹到這位大少爺?
駱馨兒像今天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理了一遍,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言語或者行動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啊,大概是又是哪根筋不知道抽了吧。
駱馨兒懶得再去想,因爲有代駕在,她也不好開口問他的原因,車裡面代駕非常有職業素養的專心開車絕對不開口閒談。
而駱馨兒和漠念一這兩個人各自心裡有着小几九,竟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兩人回到家,漠念一破天荒的沒有膩歪在駱馨兒的左右而是洗了澡就直接客房睡覺。
駱馨兒實在沒忍住去敲了他的房門。
“幹什麼?”
漠念一穿着睡衣站在門口,一臉的不爽。
“你到底在生什麼悶氣?”
駱馨兒的個子雖然要比對方差上一大節,可是依然不能妨礙她氣勢十足的叉着腰直接質問。
漠念一冷笑一聲,竟然直呼其名:“駱馨兒,我以爲你足夠了解我的想法。”
駱馨兒愣住了:“你的想法?你的什麼想法?”
“當初爲什麼讓你辭職?沈慕遠對你別有所圖地球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我一開始以爲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你對他無動於衷,但是我今天覺得這纔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未必對他沒有動心,畢竟他雖然長得沒我帥,家世沒我好,人也沒我高,腦袋更加沒有我聰明,但是好歹人模狗樣,可以騙取多少無辜少女的心,駱馨兒,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漠念一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大段話,連氣兒都不帶喘,把駱馨兒說暈了,半天才理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不由得爲之氣結。
“你知不知道你胡說什麼?你這叫疑人偷斧,我跟他是老同學,之前有聯繫怎麼了?難道老同學之間約吃飯也要向你報告不成?漠念一,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再過分能有你過分?婚紗你不在意,我還怪你不關心就連我們婚禮的進程以及當天的安排你都不聞不問,難道這一場婚禮並不關你的事情,只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是不是因爲沈慕遠?所以纔對我如此不上心?”
漠念一越說越覺得委屈,他覺得自己明明付出了這麼多,卻得不到相應的回報,雖然愛情裡面他屬於弱勢的一方,早就沒有要求可以得到對等的回報,但是一顆心鋪在一塊冰上面太久也會有心寒的一天。
心寒的某人關上臥室的門,將駱馨兒拒之門外。
駱馨兒面對緊閉的門,一臉的懵逼,她還在消化剛纔漠念一說的那樣兩段話,覺得這個男的簡直是不可理喻,沒有絲毫道理可講。
下午被平息的怒火,晚上再一次騰地一下點燃起來,而且有越燒越旺的痕跡。
“你以爲我爲什麼拒絕試穿婚紗,那還不是因爲怕耽誤你工作,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明天準備回日本簽署兩家公司之間的跨國合作,漠念一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大混蛋,我恨死你了。”
駱馨兒心裡一團怒火沒有辦法發泄,衝着他的房門,用力踹了一腳怒不可揭的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門。
第二天上午兩個人都沒有出門待在房間裡面各自過各自的沒有說一句話,明明知道這一天漠念一要去日本簽署合同,駱馨兒也沒有出聲提示他,反正他公司上下那麼多運營團隊還有助理團隊隨便的一個人打通電話都比她有效果的多。
“喂,把我的飛機票改成晚上。”
漠念一坐在沙發上面,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他心裡雖然生氣,但是身體要比內心誠實,眼睛時不時的會隨着駱馨兒在走動。
兩個人明明都彼此在意對方,卻都不說話,陷入了一種怪異的冷戰當中。
到了中午時分,駱馨兒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奪門而出,離開了家,她在街上游蕩,街上人來人往,她混入其中卻感到格外的孤獨,開始想念起家裡的漠念一。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她實在走不動了,找了塊沒有太陽的背陰地,拿手當扇子扇着風。
就在休息的差不多的時候,一個高大的人影朝她走了過來。
啊,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向他迎面走過來的人正是沈慕遠,看到她坐在這邊休息,還特地跑到旁邊的冰淇淋奶茶店給她買了一個冰淇淋送過來。
“我記得你喜歡吃香草味的。”
駱馨兒默默那接過冰淇淋咬上一口,冰冷的寒意,刺得她牙齒髮酸。
她是喜歡吃香草味的冰淇淋沒有錯,但那是以前,她已經很多年不吃冰淇淋了,牙太過於脆弱,酸甜這種刺激性的東西從來不敢多吃。
“秋老虎餘威尚在,你一個人出來也不打把傘,難道不怕中暑嗎?”
沈慕遠正在駱馨兒的右邊,用自己的身體替她遮擋太陽。
“還好吧。”她嘴巴里塞着冰激凌含糊不清。
沈慕遠擡起手,朝手錶看了一眼時間,道:“賞個光一起吃晚飯?”
“好啊。”
駱馨兒牙齒髮酸,畢竟吃了一半就不想再吃了,中午也沒吃飯,提起晚飯兩個字她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想也沒想的答應。
沈慕遠在學生時代就非常受女孩子的歡迎,不光是他俊朗的外表,還有他對女孩子的細心溫柔,終於讓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們對他傾心。
可是曾經屬於青蔥歲月的兩人都已經長大,沈慕遠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是那種屬於說話還是做事屬於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人,駱馨兒這頓晚飯吃的非常愉快,這要比昨天的飯吃的要開心。
“當時那簽證官就問我,去英國做什麼?我說讀書累了還不相信,覺得我是騙他的,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我要去英國留學,但是呢,我長得偏成熟,人家都不信我是讀大學的十八歲年紀,非得說我是二十八,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個簽證官看着我的身份證照片一臉的不可置信。”
沈慕遠也是個非常優秀的段子手,他拿自己曾經的經歷開玩笑,兩人之間的談話輕鬆愉,一頓晚飯就在這種良好的氛圍中進行到了尾聲。
“我送你回家吧。”
駱馨兒放下刀叉,沈慕遠細心的遞上紙巾。
“好的,謝謝。”
駱馨兒沒有拒絕,她坐上了沈慕遠的車子,側着頭看着窗外的夜景,腦袋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漠念一,一個下午沒見到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日本。
你怎麼還在想着他關心他?
長時間的注視讓駱馨兒的眼眶發酸,她眨了眨眼睛自嘲的想了想。
嗯,回到家樓下,她下車擡頭看了一眼家門口的方向,黑漆漆的窗戶沒有人影晃動。
看來是離開了。
駱馨兒心裡空蕩蕩的,說不出的失望。
“你就住在這裡嗎?讓我這麼輕易的知道你住的地方,難道不怕我騷擾你嗎?”
沈慕遠也走下車,秋天的夜晚風習習的吹着帶起一股涼意,脫下外套披在女人的腳。
“你沈大公子追求者都可以排長城外邊,哪有時間來騷擾我這個不起眼的人。”
漠念一不在家,駱馨兒不用那麼緊張,還能和對方開起玩笑。
“一羣胭脂俗粉。”
沈慕遠搖了搖頭:“和你可不能比。”
兩人又閒談了兩句,駱馨兒睏意上來,正打算回房子,兩人的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你在這兒幹什麼?”
漠念一穿着一身好像隨時要去走秀的高定服裝,白襯衫中間一件貼身小馬甲外面是他一貫喜歡的藍色收腰西裝外套配上同色剪裁得體的西裝長褲,比起時裝週上那些男模也不遑多讓。
‘男模’漠念一手裡拎着兩個塑料袋,裝着一堆雜七雜八的各種水果,這種只能出現在家庭主男的生活氣息和他商場精英範兒的形象完全不搭邊。
沈慕遠的目光停在這大少爺穿着拖鞋的腳上,第一次覺得漠念一竟然也可以這麼如此的隨意——這位彆扭的大少爺出現的人錢可從來都是精心打扮得像一隻隨時準備開屏求偶的公孔雀。
“可沒聽說過漠大少爺住在這一片。”
“這個世界你不知道事情多了去了,十大未解之謎,古代十大懸案,外國的十種神秘物質你都知道嗎?不知道就去學習,作爲一個前老闆還一直糾纏前員工,還就傳到家門口來了,我說能請你離開嗎?別在這瞎摻和糾纏人家的女朋友。”
漠念一就這麼提着兩袋水果袋,出口就是嗆的人啞口無言的毒舌。
“人家的女朋友?”
漠念一轉過頭看着沒有說話的駱馨兒,眼睛閃過一絲淺的不着痕跡的驚訝,雖然此時內心受到的震驚不小,但他不動聲色的微笑:“駱馨兒就算是你的女朋友,她這麼優秀的人,你肯定不缺再多我一個追求,別人都能追求,我爲什麼要放棄追求的權利。”
“駱馨兒是我的未婚妻!”漠念一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沈慕遠瞭然的點點頭,臉上依舊是那樣一副溫和無害的笑容:“駱馨兒,你虧了呀。”
“什麼?”
駱馨兒完全不知道兩個人爲何突然間就掐起架來,沈慕遠說要追求她?這又是唱的哪齣戲?事前完全沒有一點徵兆,一下子把她砸暈了。
沈慕遠煞有其事了,伸出自己的手指:“第一,一個女人在沒有結婚之前可以收到衆多追求者的禮物,而你一旦結了婚就只能接受伴侶的一份禮物,第二,剛纔就說了,你這麼優秀,肯定有非常多的追求者,包括我,你確定要選擇他?”
沈慕遠頓了頓,以一種戲虐的語氣說道:“十六歲就接管漠氏集團大半的事物,這幾年來他在商場上的手段可真是讓我那些叔叔輩的人物都略有耳聞。”
緊接着他的話鋒一轉,收起前面輕鬆戲虐的語氣,對駱馨兒語重心長道:“我知道沈慕遠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都有一套屬於他自己的說辭,你要及時止損,清醒過來,不要被他迷惑。”
是可忍孰不可忍,當着他的面開始撬牆角是當他死了嗎?
“沈慕遠,閉上那張胡言亂語的嘴。”漠念一這麼多年的涵養早就被這個面善心黑的沈慕遠氣的扔到九霄雲外,言辭犀利道:“你這個笑面狐狸能比我好到哪裡去?聽說你的後宮生活可真是精彩紛呈,女朋友一個月換一次個個都是頂尖美女名模小明星,別以爲你家裡捂得嚴嚴實實我就不知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就是你這種禽獸敗類。”
漠念一被氣出髒話來了,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