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菡轉過身,循聲望去,柳燕妍一手拿着香檳酒,一手微微提着禮服裙襬,略略側目看着自己,智障!!!
柳燕妍見林昕菡回頭看向自己,佯裝驚訝不已,如是見到老朋友般,一副熟捻的樣子。
“是昕菡啊!”
柳燕妍鬆開提着禮服的手,儀態萬千地緩步走來,快速地掃了掃四周的環境,走到林昕菡的面前站定,頗親切地笑道:“雖然我們最終沒做成婆媳,但畢竟曾差點成爲一家人,緣分不淺,你沒必要這樣看着我。”
林昕菡瞪着晶亮的雙眼,嘴裡被剛剛塞進去的點心脹得滿滿的,林昕菡現在不想說話,免得噎着自己,於是微微眯起雙眼,慢慢地咀嚼吞了下去,然後再捏幾塊,慢慢咀嚼吃完。
嗯,肚子墊了點東西,纔沒那麼難受。
“這緣分當然不淺。”林昕菡眼神清澈,盯着柳燕妍的眼沒有一絲的埋怨之色,相反,微彎的眼睛,表示心情很愉悅:“若不是那差點兒,我們怎麼能在這裡碰上面,是不是啊?差點婆婆?”
林昕菡輕快的聲音裡夾雜着傲氣,一聲聲被拖拽而起的尾音都諷刺着柳燕妍齷齪的手段。
柳燕妍心虛地眨了幾下眼,下意識地去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裡,即刻放下心來:“那是,我們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林昕菡輕笑一聲,扭身拿了一塊刺身壽司,湊在鼻子前嗅了嗅,才正眼看向柳燕妍:“你還真清楚我的所需啊!”
用下三濫手段謀算別人,以謀取自己的利益,這麼不要臉還把話說得這麼漂亮!
柳燕妍嘴角輕視的上揚,舉起酒杯放在脣邊輕啜了一口,對着林昕菡婉約地一笑:“當然,看你現在所擁有的,不正是我的成全?一個孤女現在也插足到了上流圈。”
蕭澤軒竟帶着林昕菡出席酒會,一個窮丫頭,如今能享受榮華富貴,怎麼都該感謝自己當時的‘出手’成全。
柳燕妍越想越是趾高氣揚,挺了挺胸,林昕菡伺候蕭澤軒滿意,有一半的功勞歸屬於她柳燕妍,沒有她,怎麼會有林昕菡的出現,蕭澤軒對她多少有些感謝之心吧。
林昕菡看着柳燕妍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愚不可及,要是蕭澤軒沒這個心思,誰人能算計到他頭上!
“你現在知道我是爲你好了吧?”柳燕妍斜眼瞥向林昕菡,她雖上了年紀,身材卻保養得宜,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形象。
林昕菡看柳燕妍一人自演自導的犯蠢樣,及那一副施恩者的嘴臉,嘴角細不可察的動了動,動作優雅地換了個姿勢,正面向着柳燕妍,沉了沉眼眸,輕鬆從容的口氣顯得漫不經心。
“男人太優秀,不想好都不行,泓博還待再努力,你可得要多使勁些推。”
林昕菡亮晶晶的雙眼好像會說話,看得柳燕妍一股氣由腹部躥出,直攀上喉嚨。
“你知道的,泓博他從未真正‘長大’,你不多費心思怎麼能讓他‘成長’。”華泓博那麼優秀的男人,頭上卻壓着個媽。林昕菡看着柳燕妍臉色一白再白,繼續道:“再來,我真要感謝當日你的成全,讓我攀上了真正的名門望族,讓我擁有極品男人的寵愛,如果我想要泓澤公司,我想我男人真不介意收來送我鬧着玩呢!”
柳燕妍想要自己的感謝,她受得起!自己亦給得起!
林昕菡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奸妃,打着男人的旗號,狐假虎威。
柳燕妍驚得睜大了雙眼,慌亂地看着眼前似乎在說着冷笑話的林昕菡,握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地顫抖起來。
“你敢?”柳燕妍穩住情緒,怒目瞪着林昕菡,劇烈起伏的胸脯透露出她此時的慌亂,一口氣哽在喉間,不下去,上不來。
“有何不敢?”林昕菡挑眉,字字句句都問得柳燕妍毫無招架之力:“還是說你有足夠的能力跟我男人抗衡?”
“林昕菡!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想想你現在擁有的,到底是誰給你的!虧泓博當初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真是有娘生沒爹教,活該讓人丟棄,一臉賤種相!”柳燕妍雍容華貴的形象瞬間崩塌,現在的她倒像是一個罵街的尖酸刻薄的婦人,句句帶着市井氣息,口不擇言。
林昕菡心下冷冷一笑,柳燕妍勇氣可嘉,明知道自己深得蕭澤軒的心,還敢對她口出狂言,是欺她在蕭澤軒心上的位置不夠?不足以爲她動泓澤?
林昕菡真要有心動泓澤,蕭澤軒絕對不會拒絕!商人誰會嫌錢多,飽了腰包又能討好女人,有什麼理由拒絕!
就柳燕妍的自以爲是隻會拖累華泓博,林昕菡爲華泓博感到可悲,他那麼溫柔的一個人,被親情綁架,連自己想要的生活都求而不得。
“你倒是還能想起泓博。”林昕菡看着柳燕妍笑眯了眼:“嘴上說着對他好,卻自以爲是的獨行,你可問過他意願?打着愛的名義,做着傷害之事,你的母愛遲早他會受不住也不敢受。”
“我是孤兒,於你又如何?我未曾從你這拿走什麼,何來的忘恩負義。我是孤兒又如何?我並不覺得我就低人一等,更不覺得我是被拋棄,我父母很多,我受到的教育更是教不出我跟你一樣,開口閉口‘賤人’長,‘賤人’短。”
她是社會養大的,這個社會讓她得到很好的教養,還有顆堅強的心。
柳燕妍被林昕菡氣得不輕,她可以不在意林昕菡說自己沒素質,但林昕菡不該評她對華泓博愛的方式,那是柳燕妍不能觸及的逆鱗,“林昕菡!你胡說什麼!一個沒媽的孩子還知道母愛!你就是孤兒命!我的泓博是天底下最好的兒子,我是他媽媽,他豈會不愛我!”
林昕菡不反駁,勾着脣角看着柳燕妍憤怒到扭矩的臉,視線微微一偏,落在柳燕妍背後緩緩走過來年輕魅惑的男人身上,他舉着一杯香檳酒,手指白皙細膩,指骨分明,優雅高貴卻又泛着若有若無的痞味,微微揚着笑意,悄無聲息地站在柳燕妍背後,“柳夫人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嘛!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被你這麼一說,我聽着都怪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