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優優的真相

思楠要了杯冰水, 坐了下來,一聲不吭。藍妮看了一眼遠處的楚浩,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們兩個, 還在很誇張的笑着, 真是越看越讓人生氣。

“去, 過去找楚浩。”

思楠眼神渙散地搖了搖頭。

“走, 這種男人腳踏兩隻船, 還給他留什麼面子,讓優優也看看他的真面目。”

藍妮生拉硬拽拖着思楠來到楚浩他們那一桌。

“楚浩,你的手放哪兒呢, 怎麼連誰是你女朋友都分不清楚了嗎?”藍妮把手中的包拍在桌子上,震的優優杯子裡面的水濺了出來, 灑的桌子上到處都是。楚浩一愣, 隨即放開了優優的手。那一對兒中年夫婦因爲她們的突然出現, 吃了一驚。中年婦女首先開了口,

“楚浩, 這是怎麼回事?”

優優慌忙說:

“媽,我們先回去吧,這是個誤會,我回去跟你解釋。”

“我沒有跟你說話,閉嘴。我在問小浩, 小浩, 你給我解釋一下。”

“這……這……”楚浩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媽, 我們先走吧。”優優幾近哀求, 從不見優優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楚浩, 你有種腳踏兩隻船,沒種承認嗎?”藍妮咄咄逼人。

楚浩低着頭, 面色沉重,不過還是不肯講話。

思楠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她用手遮擋着臉,飛快的跑出餐廳。她也不知道跑向哪裡,只是不停的跑,直到跑累了,跑不動,就在巨大建築凹凸的大理石夾縫中蜷縮着坐了下來。落日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彷彿一幅油畫,滿是悲傷。小時候的楚浩,青春懵懂的楚浩,長大的楚浩,一路成長的畫面在她腦海中翻書一樣的翻動着,她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有楚浩的陪伴,她不是不瞭解他,他一直花心,他一直不懂事,她並非爲此傷心,她只是祭奠她的戀情,以及這戀情在她心口留下的縱深的傷痕。

所謂哀漠大於心死,楚浩在思楠轉身離去的瞬間,在她的臉上看到兩個字,哀漠。他從未想象過一種感情的來龍去脈,更不曾想象可以捕捉她的霎那變化,可就是那一刻,他自己的心被這個表情擊碎了。他覺得疼痛,那種疼痛源於失去,他再也顧不得別人的事情了。他緊跟着思楠跑了出去。藍妮也跟在後面。

可是思楠卻像蒸發了一樣,瞬間就看不到蹤影。楚浩的心底只有一個想法,找到思楠。他漫無目的的四處亂撞,直到筋疲力盡,他跑到了一個很大的廣場裡,有小孩在玩溜冰鞋,他坐在噴泉池旁邊,看着他們,好像看到思楠小時候的模樣,他拉着思楠的手,一起溜冰。歲月迴轉,他們青梅竹馬的長大,每一次失去的時候都會心疼,可是在一起,又無所適從,思楠似乎並不開心,到底什麼是愛?

小時候,會在她的包裡放一個小蟲,看到她大驚失色的樣子,就會很有成就感,她追着他打,就會覺得很甜蜜。青春懵懂的時候,會在他的面前擺很酷的姿勢,在她面前炫耀球技,會爲了她而打架,就會覺得很有成就感,看到她因爲自己和別的女孩子打打鬧鬧而低垂的頭,就會覺得很甜蜜。長大以後,她言聽計從,小鳥依人,就會覺得很有成就感。她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她會眉頭緊鎖,就會覺得很甜蜜。成就感,甜蜜,他似乎追尋的一直就是這些。

一個輪滑的小男孩在他面前摔倒,他想伸手把小男孩拉起來。

“不要管他。”一個火紅的小身影飛快的漂移過來,在他面前嗖地站定。

“姐姐,我不學了。”小男孩略帶哭腔,坐在地上不動。

那個稍微年長的女孩子教訓他。

“你以爲學輪滑是簡單的事情?只知道別人滑的很酷很有型,就覺得自己也應該是那個樣子的。你知不知道,每一步,每一個姿勢,都是花了心血才練成的,要想得到,就要付出。站起來。”兩個小孩子滑走了。

楚浩卻覺得聽到了自長大以來最深刻的教訓,那話是句句對他說的。若是放在平日,他也許一笑而過,覺得小屁孩也會說大人的話,可是今天他卻不那麼想,他發現自己連個孩子也不如。

“以爲愛情是很簡單的事情?每一步,每一點甜蜜的進展,都是需要花費心血的,沒有付出,就想得到?站起來。”

他從未付出過,就想得到愛情,事實並不如意,他就懷疑愛情到底是什麼?或者根本不存在於他和思楠之間。愛情從不是簡單的事,起碼比輪滑要難。他擡起頭,準備再次尋找。轉頭,恍然間看到旁邊高大建築夾縫裡,把頭深深地掩埋在兩腿中間的思楠,那麼無助,這一刻,柔情四溢,眼前都是思楠揚起淺淺就窩的笑臉,他想保護她。

他飛奔過去,來到思楠面前,蹲下去,把她揉進懷裡,喃喃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

思楠哭的精疲力竭,突然被人抱在懷裡,她不用擡頭看,這個熟悉的味道,她就知道是楚浩。她想推開他,卻沒有力氣,任由楚浩把她背在身上,放進出租車。

“去哪兒?”

“我家。”

“不要。”

“楠楠,你別生氣了,這是個誤會。”

“我沒生氣。”看着她空洞的眼神,他有些害怕。

“楠楠。你聽我解釋,其實,其實,優優是同性戀。我答應過優優不講出去,她還沒有出櫃。一直以來,我假扮她的男朋友,只是掩人耳目,這次去見她的父母,也只是幫她演戲,她和小Q纔是一對兒。可是我現在知道錯了,這件事並不只是朋友之間幫忙這麼簡單,這會影響我的生活,我會跟優優講,以後我不會再幫她做這些事。”楚浩一口氣說完,期待地看着思楠。

“你的事我不感興趣了。”思楠還是面無表情,不過眼睛多了絲光彩。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敢奢求你馬上原諒,反正還有很多時間,很多很多,一輩子,你慢慢原諒我。”他把她摟的更緊。

藍妮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找了一個多小時,還是不見思楠的蹤影,只好打電話給她。

“思楠”

“藍妮,我是楚浩,我找到思楠了,她現在睡着了,你不用惦記了。”

藍妮掛了電話,有氣無力的想,這兩個人已經和好了嗎?真是沒有人性阿,都不打電話知會一聲,在色面前,友怎麼就那麼微不足道呢?哎,算啦,原諒她吧,對了,自己的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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