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懷暖心裡失望,可也知道,是她自己奢望了,夏侯卿陌才離開約莫四個月,回京也才兩個月,怎麼可能回來。
雲淺大婚這一天,格外熱鬧。
天還沒亮,邵懷暖早早就離開陌神宮,去陪着雲淺。
雲淺已經起身,剛沐浴完,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要大婚了,竟然前所未有的不真實。
邵懷暖笑着調侃,“瞧你,怎麼傻了?太激動了?”
雲淺緊張的握住邵懷暖的手,傻傻的問道,“暖暖,我真的要嫁人了嗎?真的要嫁給百里俊瑋了嗎?好像在做夢似的……”
邵懷暖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瞧你,餘芩匆匆忙忙大婚都比你淡定,你倒好,好歹跟堂兄還相處了大半年,竟然這個時候犯傻。”
“暖暖,你掐我一下……”
邵懷暖掐住雲淺的胳膊,用力擰了下。
“嗷!”雲淺哀嚎,眉毛擠在一起,“你輕點兒呀你!”
邵懷暖輕笑,“我若是不用力,萬一你認定自己做夢怎麼辦?”
雲淺噘嘴,“臭暖暖!”
“好了!趕緊換上嫁衣吧!我還沒見過呢!”
丫鬟拿了嫁衣走了過來,伺候雲淺換上,邵懷暖幫着整理。
沒一會兒,嫁衣換好,豔麗貴氣的大紅嫁衣,襯托得雲淺膚白貌美,嬌俏嫵媚。
邵懷暖沒來由羨慕。
雲淺瞧見了邵懷暖豔羨的目光,笑着打趣,“是不是也想出嫁了?想就趕緊着,我們三個可就剩你了!”
“知道了!剛纔還犯傻,這會兒倒是清醒了!”邵懷暖推着雲淺往梳妝檯前走去。
婆子正準備替雲淺梳妝,採葭走了來,拿過象牙梳,“我來吧……”
“好!”婆子退下。
採葭替雲淺梳着頭,口中說着吉祥話,每一縷髮絲都梳得緩慢,眼底泛起淚光,女兒要出嫁了,這一次是心甘情願的。
梳妝好,婁瑾玉替雲淺帶上了鳳冠,以族長夫人的身份,以長輩的身份,給予最誠摯的祝福。
雲淺笑着道謝。
花轎臨門,雲逸揹着雲淺出了家門,親自送雲淺上了花轎。
邵懷暖一路跟隨,以好姐妹的身份送嫁,雖說是送到自己家裡。
百里俊瑋住在陌神宮,又是邵瑀辰的侄子,所以婚禮是在陌神宮操辦的。
因爲雲淺的全名叫做百里雲淺,爲了避免姓氏衝突,百里俊瑋改回了國姓,邵俊瑋。
這對百里俊瑋而言,也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他長在皇家,身上流有皇家的血脈,卻因爲上一輩的事,沒能擁有皇姓,小時候一直最期盼的就是自己能姓邵,能被天家承認,能夠入族譜。
陌神宮中,邵瑀辰和婁瑾玉坐在上首,以族長和族長夫人的身份,以叔叔和嬸嬸的身份,替百里俊瑋主持大婚。
新人拜了天地,新娘被送入洞房。
百里夕瑤坐在一旁,滿臉欣慰,目光看向天邊:無垠,看見了嗎?俊兒成親了……
百里俊瑋被司明,公良和風尋灌了很多酒,邵懷鈺三兄弟還算厚道,想着百里俊瑋晚上要洞房,主動上前擋酒。
百里俊瑋心裡溫暖,堂兄也是兄,他們對他都很好。
今夜的陌神宮格外熱鬧。
酒過三巡,百里俊瑋裝醉,尋了個機會回了新房。
彼時雲淺頭戴紅蓋頭,坐在牀前,雙手絞着衣袖,很是緊張。
邵懷暖坐在桌旁,不時詢問,“新郎官來了沒?”
丫鬟回稟,“還沒!”
問的次數多了,邵懷暖都懶得再問了。
夜已深,外邊的丫鬟忽然齊刷刷恭敬道,“見過公子!”
邵懷暖眼前一亮,忙閃身到了門邊,反身靠着門,將門死死的抵住。
雲淺越發緊張。
百里俊瑋伸手推門,沒想到推不開,又用了些許力道,依舊推不開,疑惑的目光看向旁邊的丫鬟,“裡邊怎麼回事?”
丫鬟們全都低下頭,憋笑憋得辛苦。
屋內,邵懷暖捏着嗓子,一本正經道,“公子,夫人已經歇下!”
百里俊瑋愣了下,面露無奈,“暖暖,你搞什麼鬼?”
被拆穿了,邵懷暖也不裝了,將門打開一個縫兒,賊賊道,“堂兄,你還沒給紅包呢!”
百里俊瑋又愣了下,他沒準備紅包,也壓根兒不知道要準備紅包,沒人跟他說。
忽然從旁邊竄出十來個孩子,圍在百里俊瑋身邊叫嚷,“俊瑋叔叔,要紅包,紅包……”
百里俊瑋頭疼,忙讓人去準備紅包,紅包拿來之後,直接大方的塞了幾張大面額的銀票。
將紅包給孩子們,奈何孩子們都不要,因爲聖地的銀票和南陵的是不一樣的,百里俊瑋給的那些大面額的銀票,充其量是一張張廢紙。
百里俊瑋沒轍,他來的時候,身上的現銀不多,出門遊玩一趟,差不多都用完了,也就是說,他現在很窮。
邵懷暖從門縫兒裡欣賞着百里俊瑋的窘態,好心的提醒,“堂兄,你可以拿着這些銀票,去找我娘換現銀。”
百里俊瑋眼前一亮,匆匆忙去找婁瑾玉,爲了不耽擱時間,直接用上了輕功。
百里俊瑋見到婁瑾玉,說明來意,婁瑾玉倒也好說話,答應給百里俊瑋兌換現銀,不過嘛,一百兩銀票換十兩銀子,直接黑吃黑。
百里俊瑋整個傻眼。
婁瑾玉好心的安慰道,“俊瑋呀,你也別怪嬸嬸,要知道,這南陵國的銀票,在聖地是用不了的,跟廢紙差不多,嬸嬸也不容易。”
“再說了,你大婚,這各方面的花銷都是銀子,這算起來,你一點都不吃虧,娶媳婦都沒花一分錢呢。”
百里俊瑋無語,他不是心疼那點銀子,只是詫異堂堂族長夫人,瑀王妃,竟然會這麼摳門兒。
最終,百里俊瑋用兩千兩銀票,換了兩百兩銀子。
新房外,百里俊瑋給孩子們每人一兩銀子,將孩子們打發了。
想着邵懷暖好歹是自己堂妹,百里俊瑋直接大方的給了五十兩。
邵懷暖從門縫兒裡將銀子收了,卻沒有開門的打算。
百里俊瑋頭疼,“暖暖,你這是鬧得哪一齣?”
邵懷暖賊笑,“就是想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洞房!”洞房不易,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