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月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我和剛子乘了火車坐客車,快十天的行程了。
下了客車,迎接我倆的,是迎面而來的藍天和白雲。
西北望去,能看見重疊的山峰,山勢雄偉,若羣馬奔騰。剛子即興發揮,仰天長嘯,吟誦了岳飛的滿江紅。
許是年輕氣盛,我好動、不好靜,世界多奇妙,我想去看看。
就說這次行程,沒有動身之前,我打算西行,西部邊陲我向往已久,那裡有巍巍峨峨莽崑崙,壯麗的雪山雄峰;西出陽關、濣海無垠,大漠孤煙,古蹟遍地。廣袤無垠的西域風光,美麗而神秘,令人神往。
剛子卻說有一個地方,那裡別有天地,風“物”更加宜人,有傳說中的哈喇古城,他念念不忘,難以釋懷,對那裡十分的嚮往。
三年前他和我舅舅已經摸過一趟路了,而且還在那裡停留過幾天。當時,他倆初來乍到,人地兩疏,入境而問禁,一路打聽,入門問諱,小心翼翼,生怕因爲唐突冒然,有所觸犯,弄出個不愉快的事來。他倆行一路,打聽了一路,不顧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翻山越嶺,長途跋涉,總算到了那裡。
然而結果卻令他倆大失所望,因爲所得到的信息叫他倆悵然若失,最後無功而返。
原來,當地人對此地極其的隱諱,諱莫如深,遇到他倆問路,不懷疑也不拒絕,都是順手一指,指給他倆一個方向,不多說一個字。直到他倆快要接近這個地方時,碰到了一個牧民纔給他倆道出了實情——那裡是一個“無人區,”是個只進不出,進去了的東西沒有一個能出來的地方。
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慄,原來是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區域。
倆個人猶豫再三,因爲相關信息太少無可耐何,他倆只能從遠處觀望,聊以自慰。
那裡的地理地貌非同一般,天蒼蓋幔,羣山環抱,空曠寂靜,地勢平開且緩緩而上,有河流過境,溪流河灣縱橫。是個氣象萬千的神秘之地。
剛子給我談經論道,以此用來激發我的興趣,希望我能答應、陪他一程。他說:“所有高手都懂得擇天時而行。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長,人不得時,利潤不通。天時不到,蹈光養晦,素畏而行。天時到了,君子居意以思命,進是樂,退是樂。論天時、地利、人和,眼下就是個好時機。”
我對剛子說的哈喇古城,只是從讀過的歷史書籍裡略略知道一些。這是起源於中亞北部的一個部落,突然雄起後南擴東征,嗚嗚泱泱一路殺伐搶掠,十分兇殘。沿途聲勢不斷壯大,由最初的一支,一路上孵化衍生出四、五支隊伍,再分成東、東南、南、西南分頭殺伐搶掠,攻城掠地,各自佔領地盤後自成一統。由此纔出現了傳說中的幾個古城。
剛子所說的,應該是朝東方向掠殺過去的那一支,該勢力做大做強後建立了哈喇國,國都應該是剛子講的那個哈刺古城,那裡至少是一處京畿福地吧。
哈喇古城緣何從歷史的長河中消聲匿跡,由於我歷史知識面的不足,只是限於書夲上的認識,理論知識欠缺,更無其它相關見識和閱歷。想知道個所以然,自然不可能全面知曉,一時還找不到答案。
剛子爲何建議我去那裡,我想,不會只是遊山玩水那麼簡單,一定有他的去意。於是,我就問剛子爲什麼會對哈刺感興趣,它必競在歷史的記憶裡消失了幾千年了呀!
誠然,有關它的信息已無從知曉,剛子若不提及,還有誰會想到它呢。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用另一種說法回答我,似在旁敲側擊地說給我聽。
剛子:“咱們的傳統習慣,是安常習故,習慣舊例,自矜過度。喜於安樂,不喜歡探險,更不敢去冒險。有不少人甚至將探險和冒險視之爲不務正業,嗤之以鼻!我認爲這是一種俗不可耐的愚昧與怯弱。羅蘭古城、精絕古城、孜羅古城等文明古城,其實最早是外國人先知先到的,外國人居然不遠萬里前來探險,人家竟然捷足先登了!
哈喇古城之所以不見經傳,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認爲是外國人的腳步還沒有到那裡,也可能是外國人目前還沒有找到去那裡的方法或者說手段吧。雖然話內有因,但是話中有話。
“難道,無人區裡真如傳說一般神秘,存在着不尋常的東西?”如此神秘的地方,我能不去嗎!我同意了剛子的建議,於是就結伴而來。
從這裡再往北走,公路從此消失,沒有了交通。我倆步行北上。
前面地勢平坦,孤山遠布。我倆馬不停蹄,想在天黑之前趕到一個叫烏爾提的地方。剛子說那裡有他的朋友,在那裡得補充一些東西后再繼續前行。
是我沒見過世面,好奇心強,還是剛子是老江湖,在這地廣人稀的不毛之地,競然有他的朋友。
因爲不理解所以不相信。
但是剛子說肯定有。還說繁華鬧市裡他認的人少,天南地北,荒山野嶺裡還真的能碰到他的朋友。
我倆一路趕來,天一黑就到了。
如其所言,這裡果真有他的朋友。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當天夜裡,剛子的朋友熱情的招待、給我倆接風洗塵。之後,又給我倆提供了早先準備好了的物件補充。
第二天天一亮,我倆就起身趕路。天高路遠,越往前走,地界越荒蕪。
烈日當空,赤日炎炎,綠色全然從視野裡消失,眼前出現一望無際的沙漠。剛子說從這裡往東,纔是真正的戈壁大漠。
我倆此時所在的位置,是這個大漠最西端的一個邊角地帶,直向北走,最多兩天多、三天的時間,就能走出沙漠了。
我倆停下腳步,暫緩一下疲勞,補充些體力。
儘管此處是沙漠的邊緣,然而陽光的灼烤確實讓我領略到了曠野裡太陽神的威力。
空氣在顫抖,大地發着高燒,沙地上的那些個小石子被烤的蹦蹦直跳,個個火冒三丈。當然,我看見剛子的臉上也冒汗。然而我呢,只是出了點汗而已,感覺良好。
稍微歇息後,我倆繼續前進。剛子說這條路他以前走過,沙漠裡面的變化大,剛剛走過的路,大風一吹,回頭再看,什麼也看不到。不能單靠地面上的記憶,經驗很重要。有剛子在我很放心。
周圍已經沒有了參照物,剩下的行程要全憑視覺來判斷。
幸好還有太陽,這會兒不發愁找不着北。
世界太大,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一路的新鮮。沙漠裡亦如此,儘管荒涼,但是視野開闊,此刻,這恐怕是唯一能讓我感到釋然的一種較好的感覺了,僅此而已。
剛子讓我留意,看看周圍有沒有今天晚上能歇腳的地方。
我展開視力,極目遠眺。烈日的強光把天地間照射成了白色的霧幕,陽光十分的刺眼,沙海里的熱氣蒸騰。但還不是眼空無物,還能看到遠處的熱蒸汽裡似有東西在動,晃晃悠悠,若隱若現——有人、有汽車、還有樹。我忙將看到的說給剛子。
誰知,剛子一聽噗嗤笑了,說那是海市蜃樓,那玩意會忽悠人,叫我別信。
“海市蜃樓?”我在書夲上讀過,但還是頭一次看到,而且還是在沙漠裡,簡直是匪夷所思。儘管如此,好奇心害死貓,世上究竟有多少事情——我還不知道呢?我邊走邊想,眼晴又似雷達,在不停的掃視。
倏然,在我倆個人的前方,大約七、八百米,從熱騰騰蒸氣裡跑出來一、二、三、四個東西,因爲地面上蒸汽騰騰影響視力,加之距離較遠,我一時沒看清。如果又是海市蜃樓呢,豈不大驚小怪。我沒有吭聲,緊盯着前方。
在距離我倆大約5百米遠時,纔看清楚這四個怪物的模樣,高不到1.5米、長約2米、螳螂頭、駱駝脖子、馬身子、四條看似螞蚱的腿,全身古銅顏色。它們一個跟着一個,整齊劃一,速度較快的超着我倆的方位跑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我從未見過,我提前準備好身上傢伙,做好戰鬥的準備。
同時急忙喊,“剛子,準備傢伙,你看見了沒有,它們快到咱跟前了。”我指着那四個怪物,再提醒着剛子。我以爲剛子早已經看到它們了。
出乎意料的是,剛子竟然是渾然不知,他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見。
他聽到我這麼一喊,先是急急忙忙,手裡握着旋風鏟,開始東張西望。“老闆啊,你說的東西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呢?”他邊朝我手指的方向望着邊問我。
“剛子,別亂看了,它們就在咱倆的正前方,二百多米你都看不見嗎?”那四個怪物已經接近我倆。我指着那個方向,着急的不停的給剛子提醒。
然而,剛子他也看到了我的着急的樣子——以及我隨時都在變化的表情和動作,分明就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的樣子了。但是,他不知所以,一臉的茫然無措。
只有一百米的距離了,他依然看不到。
心急如焚,十分焦急。我跑了幾步急忙上前,站在了剛子的前面。
物從橫裡來,你卻看不見。我已經覺察到剛子的視覺與我的視覺不是同步,擔心起了剛子的安全,做好戰鬥防護準備。
十米、五米,這四個怪物面無任何表情,目不斜視,而且步伐一致,一律向前看着,跑着,很是機械的樣子。
三步、兩步,就在彼此咫尺間,“那些東西在哪裡呢?”剛子說着~動着,從我的一側閃身向前,他站到我的前面,和怪物來了一個面碰面。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同一時間,一個、兩個,我眼睜睜的看見有兩個怪物從剛子的身體中間穿堂而過!
我來不急多想,箭射的速度,“嗖”的飛衝過去。一手拽過剛子,一手掄着金鋼杵連刺帶砸,擊打幾乎要與剛子貼身而過的第三個怪物。
“刷刷刷”我一氣擊打了數下,但是感覺不對,像是完全打在了空氣裡,一杵都沒有傷及到它,沒起一點作用和效果。眼看着第三個怪物從我和剛子的身邊若無其事,毫無反應的、依然機械的、平靜而過。
剛子也緊緊張張,他不停的問我:“怎麼了……”
“啊!”我被眼前的這一現象徹底搞懵了。
不容我思忖,第四個已到眼前,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怪物刺、砸、掄極盡所能。仍就是次次掄空,感覺到所有的力氣還是完全打在空氣裡了。那第四個怪物依樣平靜地過去了。
“啊!難道它們不存在嗎?”撲朔迷離,太離奇了。
我抓耳撓腮,張口結舌,莫名其妙的呆住了。眼瞅着它們倏來忽往,消失在沙漠裡的騰騰蒸汽中。
就在這功夫,不過一根菸的時間裡,竟然會出現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居然出現這樣的奇事怪狀,現在,一切都歸於平靜,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我愕然地、一臉懵逼!
我又趕緊跑過去看剛子身上的傷怎麼樣?得趕緊施救。因爲我眼看着那兩個怪物都是從剛子的身體裡——穿堂而過。
“啊,不對呀,我懷疑我的視覺真的出了問題。”我看到剛子的身體好端端的,完好如初。奇怪,真是奇怪!難道真的是我的錯覺?
“小老闆,你怎麼了?怎麼會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呀?”剛子正一臉的疑惑,用費解的表情和不解眼光,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也是不解地、怔怔的看着他。我倆四目相對,一時都在發怔又發呆。
“怎麼回事?小老闆,你是不是發癔症了?要不就是過度緊張——做臨陣練習吧?”剛子說我神經有問題。
我一時無解,不知如何說纔好。
緩了一緩神之後,覺得自己的一切正常,剛纔出現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確實存在,我看到的不是幻覺。於是,我問,“你真的啥也沒看到嗎?”
剛子搖着頭,說:“真的沒看見。”他鎮靜如初。
“我明明看見有兩個怪物是從你的身體裡穿過去的,你卻不知不覺,身體也沒有絲毫的損傷。”我想不通,對着剛子自言自語。
剛子問我剛纔究竟看到了什麼,他說他至現在還沒鬧明白?覺得我的行爲很奇怪?看我那些動作和表情又完全跟真的一樣。
眼見爲實,剛子沒看到,要說清楚就比較難了。
我見剛子完好無損,剛纔的事情,一時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所以就不再去糾結,暫時擱置不談。環顧了一週,見四下裡再無異常,我說到:“咱倆走,邊走邊說。”行進間,我把剛纔看到的一切說給他聽。
說完了剛纔的經過,我補說了一句:“難不成,我又遇到鬼了。”
“那裡有鬼呀,這裡鬼都不會來的。你說的也太邪乎了,那些東西從我身子裡鑽過去我都不知道,起碼還有個洞呀、傷呵、疼痛的感覺吧,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你說的是電影吧?一定是你的幻覺。”他安慰我,叫我別緊張。
凡事依事實爲根據,眼見爲實,剛子因爲沒有看到,我解釋再多都沒有用,他不明白當然不會相信的!
但是我不能自欺欺人,難道我連自己都不相信了吧,儘管一時沒能理清楚,說不清,我得給自己有個交代。於是,我邊走邊尋思,把剛纔發生的事情一一捋了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我思前想後,逐一推敲。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我低頭尋找——看能不能在沙地上找到那四個怪物留下來的足印,剛子知道後也跑過來幫我找,找了半天,只有光禿禿的沙漠和我們倆留下的腳印記,什麼也沒有。它們走路不留痕?
沙漠裡遍地是黃沙,只要活動都會帶起塵沙,更何況它們是四個怪物十六個爪子,而且是跑着走動,我居然沒有看到它們揚起過一點的沙土。它們走路無揚塵?
我再一想,從發現它們到它們的消失,整個過程中它們四個都一聲沒吭,都是悄無聲息。它們無聲音?
還有,它們從剛子的身上一穿而過而不留傷跡,剛子一點感覺都沒有,就是刮過去一股子風,最起碼人還有個感覺吧?還有,我打擊了那麼多次,爲什麼打不着它們?我越捋越覺得奇怪,越想越糊塗了!連我自己都覺得是天方夜譚,不能自圓其說了。難怪我媽媽說的,世上有許多你參悟不透的東西,參悟不透是修爲不夠,不必去糾結。
我的精神飽滿,可以不眠不休,夜以繼日,日夜不停的趕路。
但是,剛子肯定吃不消。他勸我不能疲勞作戰,得勞逸結合。抓緊時間,必須在夜幕降臨前找個歇腳處。倆個人走路,相互交淡是打發時間的最好方法,剛子的閱歷豐富,天上地上的事情他都能說上幾句。對剛纔發生事、他說他在腦子裡轉了一圈,記得我舅舅以前給他講過類似的事情,好像是什麼暗物質、平行世界、外星生命之類的東西。問我今天的事會不會與這些扯上關係。
這都是些新鮮名詞,我聽都沒有聽說過。不糾結了,正事要緊。
夕陽己盡了。天色黃昏,西邊天還隱約殘留着幾縷微紅的晚霞,猶如爐堂的殘火一般。沙漠裡炙熱漸退,涼風徐來。
前面出現了大大小小,分散佈落的土包土丘。我率先跑過去,實地察看,看有沒有可以容兩個人躲避風寒的窯洞之類的地方。還真的有,而且不少,幾乎每一個土包土丘上都有個洞樣的口子,只是高低、大小、深淺有區別。我在一個較大的土丘上找到了一個相對深而大的土洞,容納我和鋼子綽綽有餘。洞裡面還有一層乾草,剛子判斷是過路人留下來的。
我讓剛子靠裡歇息,我守洞口。
黑夜的大幕終於降落下來。滿天星斗,在大漠裡看星星和平時的感覺不一樣。星星又明又亮,忽閃着星光,有的星星彷彿看到了我,在與我說話,眼晴在向我一眨一眨。
瞌睡來了,我想躺下來休息。
是冬天的時令,天下着雪,我走在蒼茫的曠野中。沒有房屋,沒有行人,沒有牛羊,我孤零零地走着,漫無目的。我不知自已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開始時天還亮着,可走着走着,天色就昏暗了,而且越來越黑。我分不清東南西北,茫然極了。突然,天空亮了一下,我仰頭一望,見是一條七色彩虹橫貫天際!那彩虹分外妖嬈,把雪地映得格外明媚。我從來沒有在冬季見過彩虹,激動萬分。原夲沉沉的天空和死寂的大地,因爲有了彩虹之光的照耀,顯得格外生動。就在彩虹出現的時候,我的眼前驀然出現了一座房子,這房子的形狀像船一樣,是銀灰色的。我朝它走去,找到門,剛要拉開,只聽“啪”的一聲響,我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幾步。睜眼一看,見是剛子的胳膊把我靠在頭旁邊的金鋼樣碰倒了,險些砸到我,才知剛纔的一切不過是夢。我有些懊惱,因爲夢裡的我正要拉開房門,我該看到怎樣的情景,無從想象。也許看到妖魔鬼怪,也許看到了被埋沒了幾千年的哈喇古城沉澱下來的歷史,也許看到的是驚世駭俗的天方夜譚。
“小老闆,小老闆,”我睡的香甜,剛子在叫我。
“別睡了,小老闆,出事了,”我一聽到出事,趕緊睜眼坐起。看到剛子蹲着身子在叫我。
天色亮了,太陽在很遠很遠的天邊露出近半個圓了,又看到剛子一臉緊張的樣子,一下子反應過來剛子說的“出什麼事了?”
剛子:“小老闆,咱倆昨天晚上睡覺是不是睡在一個洞子裡?”
我:“對呀。”
剛子:“那你看看咱倆現在在哪,睡覺的那個洞子那裡去了?”剛子手指着我睡覺的地方。
天哪!真是大吃了一驚啊,我上下左右、四下裡一看,我倆競然——天當被、地當牀,居然睡在了四不着邊的沙漠上!但是,昨天晚上我倆分明是睡在那個洞子裡面的呀,那個洞子呢?那個土丘呢?怎麼全然不見,看不到了呢?是誰把我們的房子拆了,把我們的家搬走了?我倆居然會不知不覺,毫無覺察!可惡,太可惡了!
剛子倒還情有可原,按理說發生的這一變化,我應該有所覺察纔對,事實上呢,我竟然渾然不知!謎一樣現象讓我思來想去,晦澀費解,我不禁對自己的神力產生了質疑?面對着眼前的現實,你能想些什麼,又能想到些什麼呢?藍天依舊、太陽依舊、沙漠依舊、那些個小土丘也是依舊,世界依然,這裡唯獨少了我倆的借身之處!
一切都不容置疑。詭異,太詭異了!難道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我再次提醒自己,今後行事千萬小心,不敢粗心大意。
然而,剛子呢,我懵他更懵,他是胡亂猜想一大堆,說什麼是鬼搬家、是愚公顯靈了把洞子移走了,當然,他還說到了“神秘力量……”
我問剛子,問他之前遇到或者經歷過此類情況沒有,他說這還是他出道以來頭一遭。
趕路吧,向前的腳步不能停止,今天的路途上又有話題了。
對神秘的事情、我除了聽到過一些傳說、和在書籍中看到過上下五千年的記載、或者寓言故事之類的,之外其它的知之甚少,可以說一無所知。但是,在這短暫的的時間裡,我經歷一聯串怪事,這一切,如果換成平常人,一派歲月靜好,一切都不會遇見,平安無事,都會平常的過去。而我呢,別人遇不到的——我遇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我看到了。答案顯而已見,是不言而喻的了——我能看到的東西太多了,令人困惑不解的事情是確實存在着。疑點顯露出來,並非壞事,因爲這些疑問也正好給了我許多的提示,讓我在這個時候或者以後、已經有了防患於未然的意識。
我就象一個是非人——來到了是非之地——進而全是是非,並且是非不斷了。
對於剛纔呢,儘管他一直保持冷靜,但是昨天遇到的兩件事情突如其來,他不曾見到也毫無防備。他把這兩件聯繫起來揉在了一起思考。心裡頭雖然一時找不到定意和答案,他的意識已不再模糊,首先肯定了有這事,而且不可否認,明確了這種怪事確實存在。這一點,他不再含糊了。
他現在重點想着兩件事:一是他必竟有十多年的江湖經歷,歷險無數,以前怎麼不曾遇到,昨天一天一連遇到了兩起?二是這異常詭譎的事情都發生了,我知他不知,究竟是不是視覺差呢?還是另有其他的原由?剛子考慮的更多。
我倆一路探討,從各個角度都做了揣測,採取求同存異,排除已知、熟悉和能夠駕馭了的,把不知、神秘的歸攏在一起再一一分析,我倆理來理去還是沒有頭緒!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最起碼,知其然,才能知其所以然。然而,前方盡些未知……
也算是有驚無險,日落時分,我倆基本上按照預算的時間走出了沙漠。來到了一個丁字路口,與其說是丁字路口,不如說“Y”字路口更確切些。
我倆從南面的沙漠出來,盡處有一條西北向的路,還有一條路通向東面偏北。
趁收拾行囊的機會,我倆一邊整理行裝一邊瀏覽察看,在兩條路的中間段,有十幾間土坯壘的房子,每一間房子上都有煙囪,其中一個煙囪裡還冒着煙,房子裡顯然住的有人。
我倆收拾妥當,各自揹着行囊徑直走到煙囪冒煙的房子門口,不用敲門,門是開着的。房子裡光線略暗,有三男一女正在忙碌着,三個男的兩個人在案板上切萊,另一個似在鍋裡翻攪什麼東西,女的坐着一個小板凳在刮土豆皮,這裡像是一個食堂。
一個切菜的男人看見我倆走到了門口,不等我倆開口詢問,他先開口說話了:“住店先去前面的房子登記,登完記、交完錢、領了飯票後再等會,一會兒就開飯。”這裡是個客棧。
剛子辦完住宿手續,這裡還賣菸酒,而且還是高度白酒,他喜歡抽菸喝酒,順便買了一條煙一箱酒。我倆先進了登記的房子。之後,他提着那一箱酒說是去伙房,走時叮囑我——讓我開飯時過去。
我還以爲他同夥房的人認識,到了飯點我去了伙房,看到剛子和伙房的兩個男人已經圍坐在伙房裡的一張桌子邊了,桌子上擺了花生米、蘿蔔絲、土豆絲等幾盤菜餚,桌子中間還有一大鋁盆牛肉,鋼子買的酒也擺放在桌子上面。
鋼子給那倆個人掏煙遞煙點菸,這倆個人非常高興,其中一個大聲摧着另外兩個人:“你倆快點,這個兄弟人太爽快了,給咱們買了好酒喝。”他三個人抽着煙、在說一些客套話,剛子明顯是和人家套近乎。
食堂裡夲來三男一女,那一男一女正忙活着給住店的客人賣飯,晚飯有揪面片、饅頭,菜只有土豆絲。這一男一女忙活停當,飯菜沒有賣完,還剩了不少。北方人愛喝酒,這裡的女人也喜歡喝,他們幾個早都饞的急不可耐啦。一男一女賣完飯,他倆急忙放下手裡東西、忙的上桌喝酒了。那女的見我不喝酒,讓我自己想吃什麼自已動手,叮嚀我儘管吃、別客氣。
酒是糧**,越喝越年輕。酒更容易拉近人和人之間的距離。
三碗酒後,他們的感情顯然近了不少,剛子已經是他們四個人的弟弟了。天南地北,海闊天空聊的很開心。其間,有一帶着四川口音的問剛子到此是路過、還是走親戚。剛子說親戚在這西面的一個地方撿礦,他和我去那裡投親戚找活幹。那四人一聽剛子說——要往西去,都放下手裡的筷子,幾乎同聲說:“你怎麼會去那裡呢,那地方是不能去的。”
剛子也裝了裝樣子,便問道:“爲什麼不能去?”
四川口音急忙說:“我們四個人在這裡生活了二、三十年了,西面的事經常聽說,那地方不能去,去了就回不來了。凡是此地生的人,只要一提起那個地方皆談之色變,脊背發涼,讓人誠惶誠恐。人們一般都回避提及,認爲那裡不乾淨,很少有人涉足。傳言那裡有魔有妖,人老幾輩沒有人會去那裡的,已經成了他們這裡一輩一輩傳下來的規矩。”
女的也說:“是呀,這裡無人不知,以前幾個放牧的見那裡的草肥,不聽勸,趕着牛羊去了,結果,人畜都消失的無蹤無影,一個都沒回來。前兩年有幾個勘探隊員去了也是有去無回。那地方太可怕了。”
剛子又問此處距離那裡有多遠?他們說有一百多里路程。
通過剛子他們幾個人的喝酒聊天,我在一旁已經聽出來了大概。至於細節,普通老百姓不會知道的太多。
不管是傳言、還是道聽途說,那個地方的神秘與剛子給我講的大致一樣,基本上沒有出入。應該是板上釘釘,千真萬確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我倆看準了可行的目標,當然要勇往直前,放膽而行。探索不僅僅需要勇氣,更需要敢於挑戰、敢於冒險和不怕犧牲。但事物是複雜多變的,因此在前行過程中,也需兢兢業業,小心謹慎,以防不測。唯如此,方能立於不敗之地。我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絲毫的膽怯,這種逆向的膽量不知是那裡來的,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越發逸興遄飛,有了一探究竟的衝動。
打起行囊走出客棧,我倆一路朝西。一小時不到,走進了平闊而淨爽的草原,“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草低見牛羊……”我倆盡情瀏覽享受着草原裡的靜謐與廣闊。但是眼前的肅靜和蕭瑟素景卻沖淡了我對美麗草原的記憶。腳下的青草稀稀疏疏,看不到或是低頭吃草、或在奔放的羣羣牛羊和牧民的氈房!與我想像的相去甚遠。
剛子昨天晚上可算是解饞了,總算海吃海喝、愜意了一回。他不十分貪酒,可喝可不喝,如果遇到值得慶賀的事了,那半斤八兩是必須的。他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喝酒開心了。
昨天到了客棧,剛子已經是又飢又乏,儘管在路上吃了一些乾糧,但必竟有兩天多時間沒有吃飯。
他和我走到客棧的食堂門口、他夲想打聽問個話,卻被食堂裡的飯菜給吸引住了,肚子本來就餓,一見那四個人在做飯,肚子就更咕咕叫了。
他在辦理客棧住宿登記、交錢領飯票時,一看吃飯是定量——規定一人一碗麪一個饅頭不超過四兩,明顯填不飽肚子不夠吃!他正想着如何出高價花大價錢多弄幾張飯票時,眼前忽然一亮,原來票房裡還賣菸酒。煙是好煙,酒是好酒,貨好但不便宜,依現在的工資買一包煙都心疼,更別說買一瓶酒了。
他從客房裡出來的時候,裝了幾包煙提着那一箱子酒進了客棧的食堂,一進門他就來了一個見面熟,像走進自已家一樣,見男人一律叫哥,女的叫姐,說好常時間沒有喝過酒了,今天高興,想和哥哥姐姐們喝個酒……之類的高興話。那食堂裡的人聽到有人叫哥叫姐心裡高興,再一看一箱子的好酒、還有好煙就更高興,一時高興的把食堂裡的肉和採全擺上了桌子,大家一夥實實在在的享用了一頓。當然,吃飯是真,想吃一頓飽飯更不假,剛子還想利用吃飯間的相互聊天——套知一些他想知道的東西。同時,也讓我吃了一顆定心丸——也證明了他之前給我說的——確有其事。他的用心達到了預期目的。
此刻,他步履安詳,安穩從容與我並排而行,也時不時四下裡環顧觀望,表面上意氣自如,神態自然十分鎮靜。其實剛子此時心下里正犯着嘀咕,他以前在江湖上行走,前面有師傅帶着、他照着師傅說的去做就是了,不操太多的心。現在不同以往,他的角色轉換了,這次是他帶着我過來的,而且對前往的地方信息掌握的不多,所有的信息都是撲朔迷離的種種傳說!要不都是一些看樣子怎麼怎麼,弄不好怎樣怎樣、這樣那樣的假設。他不是沒有顧慮和擔憂,只是表情不形於色,心裡的忐忑不說出來罷了。
隨着我倆腳步的前行,周邊的景色和環境有了變化。腳下的青草由最初問稀疏低矮變得越來越稠密茂盛,俞來俞青幽翠綠;平闊的草地開始出現樑脊和丘陵,其間能隱約看見有河水的影子。
不遠處雲迷霧罩,有高山顯現出了大致輪廓。微風徐徐吹過,風吹草搖擺。這裡仍舊看不到牛羊和氈房。
日落時分,我倆在一條小河邊停下腳步,河水由西向東、平緩流動,水面較窄,河水清澈見底。我倆擦拭擦拭臉,頓時清醒了不少。
天色尚早,剛子的意思再往前趕一趕,爭取在前面尋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夜,這裡已經是哈喇古城的邊緣地帶,穩步前進不可過於冒然。
我倆緩步沿着河岸向河的上游走去,行進間注視着周圍。在我倆的左右兩邊和身後依舊是廣闊的草原,正前方——也就是眼前的景色已經被高山、河流、樹木替代,高山成了這裡的主要角色。
遠不看山,近不看畫。前面的山有高有低,看似山山相連,山山重疊相互交織;也有單座山自然分佈,有三角形狀、有饅頭形狀,姿態不一,形態各異。我倆要去的哈喇古城應該就在這些大山之中。
我倆在我們去的右手、一排向東延伸過來的山根處找到一個暫棲之地,能擋一擋夜裡的冷風。
因爲一路過來,沒有見到草原狼、熊等兇險的動物,就連一隻鷹也沒有看到過,所以不必擔心被動物襲擊。
然而,連動物都敬而遠之不敢涉足,蹤影全無的地方,此地當真有那麼可怕嗎?真相是否如傳說一般?
我倆放下行禮,剛子急忙點了一根香菸,他深吸了一口舒緩了一下疲勞。之後對我說天色漸暗光線不好,問我能不能爬到高處,看一看遠處及周圍的情況,讓我偵察一番。
我屏住氣息,稍一提氣足下用力,手腳配合“嗖、嗖、嗖”三下五除二垂直攀升,沒費多大功夫就躍上山頂。放眼觀察四下裡打看。
大體上講,這裡是東面敞開,南面、西面、北面、三面環山。屬於“半月”狀的山間盆地,盆地從南到北目測的距離大約三十多公里或者更大。
盆地地域廣闊,星羅棋佈,分佈着前面已經描述過的各種形態、大小不一的山體,山上山下還生長着松樹、柏樹、白楊、等樹種,有豐茂的雜草、殘垣斷壁和高大而破敗了的古建築物荒廢其中。歷經千古的沉澱,仍然殘存着古城曾經的氣息,吐訴古今幽情。
有的山與山之間有河水盤繞,其中央部位那座形似饅頭的山勢及其形態最爲明顯,整個盆地是個風水絕佳之地。
我將這裡的大體情況告訴了剛子,剛子一邊聽着我的描述,一邊在地上用手比劃着,他停住比劃,右手撐着下額來回踱了幾步,猛的停了下來對我說:“哈喇古城的核心應該在那裡。”他說着給我朝西面指去。
“天風浪浪,海山蒼蒼,真力彌滿,萬象在旁。”想不到剛子還有借詩意抒發感慨的時候。他在此刻所吟誦的幾句詩詞,不敢說有多麼的恰如其分,但的的確確合天合地、合乎情理。此來何如,將會一見分曉。
剛子在天色徹底黑下來後就休息睡覺了。對我來講沒有晝夜之分,外面的世界依然清晰可見。
還無睡意,站着身子朝着盆地裡打望觀瞧,希望在沒有深入其中之前能掌握些有價值的信息。
天空中不時有流星滑過,星星還是那些星星,閃閃爍爍。
穹有昂宿,長照孤身,星光璀璨,照我前行。今夜的星星特別明亮,不同的是,有一顆星星很特別,它在天空中游動,其亮光在忽明忽暗地變化着——由小漸大——它似乎朝着這裡滑過來。
它確實是朝着這個空域過來了,我仰望着——目光一直緊盯着它,看見它確實變化莫測——極象一把亮着的手電簡,手電簡在天空中做着轉圈運動,它的光線在天空中劃成了一個旋渦形狀。
它由遠漸近,從空中漸漸的、勻速平穩的朝着盆地過來。
手電筒突然豎直了起來,發光的一頭朝下,在它的底部噴發着一圈橘紅色耀眼的光束,從空中徐徐地落在了那一座形似饅頭狀的山頂上,手電的橘光忽閃了一下——整個手電筒倏然消失不見了。
神秘怪誕,這一奇觀立即吸引了我。毫不猶豫,我飛縱過去。
饅頭山不是太高,我目測不到兩千米高度,山勢平緩而上,無奇峻險之勢。我很快就飛縱到了山頂。
山頂之上寂靜無聲,十分的平整,中央部分略微凹陷,光禿禿看不到任何的異常?奇怪!我又朝着山的周圍探望,目光沒有捕捉到有價值的東西。正當我納悶百思不得其解時,我突然看到——在這座山的正前方,也就是剛子給我手指過西面的那個方向,從巨大的亂石堆裡徒然出現一重一重黑慼慼的陰氣,不知從那裡冒出來在那裡烏黑涌集。
我立刻轉身回去,想要將此事告知剛子,我倆一起來分析判斷,共同來索解定奪,保障妥帖而不會出岔子。
但是當我快速趕到剛子睡覺的地方時,剛子以及他揹包都不見了,地上只剩下我的揹包,他去哪裡了?很快就看見在我的揹包下面壓着一張紙條,我拿起來一看,紙條上寫着:“小老闆,我去前面了。”是剛子留下的。
真是“人狠話不多,”只寥寥幾個字,真難猜到他去的位置,他去了哪裡呢?我不容遲疑,來不及多想,我從揹包裡抽出金鋼杵,挎上揹包急忙朝着盆地裡奔去。
剛子此時揹着行包,手裡緊握着他的旋風鏟,他正在追趕着什麼東西。他夲想打開礦燈照射着前方追,但又怕光亮招來更多的麻煩。他使出渾身解數,把他的視覺和聽覺使用到最大最佳狀態,盡最大努力追趕着前方他隱約看得見、忽隱忽現的東西。
如果你現在問剛子他在追什麼,說實話,他追到現在也不知道前面的東西是什麼,反正,那東西在他睡覺的時候“抓”了他一下,而且力道很沉。
爲了儘快找到剛子,我就高不就低,憑藉着山邊的突崖或是盒地上的高處一路飛縱尋找,從高處往下俯瞰目標,要比在低處尋找東西容易些。也就一會功夫,剛子就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了。
我看見他正撅着屁股用旋風鏟在一片蘆葦叢裡一會捅、一會砍在找什麼?我加快了幾下步伐、很快就到了剛子的跟前。
我一詢問才知道,在我離開剛子去饅頭山那會兒,剛子正睡覺,徒然間似有什麼東西抓他的後背,多虧他反應快,在一有感覺之瞬間,疾速一個滾翻;加之他出行野外時傢伙不離身,他每每睡覺或者休息時都把旋風鏟緊靠在身邊以備不測,這次正好用上。剛子在翻滾身子時,已經熟練的握到鏟柄,用了一個翻滾掄砸的連貫動作,疾速躲過並且狠狠地砸到那個企圖傷他的東西。
我問剛子看清那東西的模樣沒有?他說天黑那東西逃的迅速,沒有看清。但是剛子確定,那東西就是在這一片蘆葦草叢裡消失的。
聽到剛子說他用旋風鏟砸到了那個東西,我要過鏟在手裡掂了掂,分量和我的金鋼杵的輕重差不多,略沉了一些。再看了看鏟頭,鏟頭上確實有一巴掌大小的深黑色黏跡,而且溫氣未乾。我聞了一聞,有一股惡臭撲鼻!我突然聯想到秦嶺石葫蘆洞裡那個魔鬼發出的氣味,怎麼極其的相似。
剛子心領神會,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自言自語道:“妖魔鬼怪登場了。”
我很快就在剛纔尋找的這一片蘆葦叢裡看出了端倪。因爲蘆葦叢裡還夾雜着一些低矮的雜草,此時我的嗅覺發揮了大作用,我在眼前的雜草中聞到了腥臭,這氣味只要從地下散發出來,立刻會被地上的植物吸收而不再擴散,平常人很難聞道。再者,這些雜草有被採踏過的痕跡,更難以置信的是——在雜草的下面——有一個通往地下的洞。
計劃不如變化快。打算的再多,不如剛好碰上。
剛子讓我查看他後背被抓的抓痕,我仔細察看後把抓痕說給了剛子,最後我倆一致斷定——那東西絕非人類,不是善茬兒。
我超乎尋常的探視偵察速度,簡直讓剛子瞠目結舌,他不住的給我豎大拇指,稱道:“神、神、神,真是個神人。”
他從揹包裡拿出來礦燈很熟練的戴在自己的頭上後,一臉興奮的樣子笑着對我說:“小老闆,有了你的神助,我就更踏實、有底氣了。”說完,他手指了指我說的雜草下的那個洞,走過去在上面用力一踩,果然洞開——他人也隨之落進了洞裡。他乾脆果斷,我更是毫不含糊,也隨後進入洞內。
洞內氣味異常混濁,灰暗的霧氣飄忽迷離。洞子並非直筒而下,而是坡度很徒的臺階——一個臺階一個臺階通向地下,在這裡看不到底。
洞的直經大約兩米,在洞子的左右兩邊整齊均勻排列着大小一致的洞口,令我吃驚的是,在右面一排的洞口的右手處,均站立着一個骷髏;左面的左手邊均有一個動物的骷架,看上去有狼、豹、虎等,還有鷹、雕等猛猛禽的骷架,它們彷彿在相互對視着。
剛子進洞之後是直接下去了——還是進了左右兩邊的那個洞子裡了?我沒有瞧見,一時拿不準犯了難。
我趕緊讓自己鎮靜下來發動功力,腦洞頓時大開,耳嚇目尋能透視百餘米遠。我一溜向下,一路探視,四下裡一有動靜我都會發覺。
下了約摸十幾個臺階,從左右兩邊的洞子裡、臺階的下首分別傳過來聲音,隨着我的腳步向下,聲音漸漸增大,有咚、咚、咚的響聲,有吱哩哇啦的吼叫聲——聲聲混雜在一起,聽起來叫人毛髮倒豎,脊背發冷,毛骨悚然。
我沿着臺階一路下來,已經到了這個洞子的底部,沒有發現剛子的蹤影。
掃視,仔細聽,除了亂哄哄的聲音,其它什麼也聽不到,但是我看到洞子下面的這個空間很大,從地面通下來的這個洞子在這個空間裡最多隻能算個煙囪或者出氣口。
空間的高度有一百多米,長度和寬度因爲一會直、一會彎變化太大無法預計。壁面上有明顯的人工痕跡,顯然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地底下人工作業的工程。
嘈雜的回聲在這裡匯成了一片,聲音大且瘮得慌,聽起來令人心煩意亂。
爲了不受影響,我得趕緊離開這裡,剛子到底去了那裡呢?我大概估計這裡距離地面有二百多米深了,肯定是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我雖然看的清晰,可是剛子的視力有限啊。
在我環顧的目光中,突然看到有兩個身高兩米以上的人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疾步過去,在近處一看還是骷髏骨身。“骷骨爲什麼全是立着的?而且像外國人?”我疑惑的暗自發問。這時,空中像是在滴雨點兒,一滴、兩滴、“唉呀!”又是那股惡臭。
我仰頭一看,不看則罷,一看能叫你昏過去。
空中一個挨着一個——形似蜘蛛掉線樣——皆頭朝下——面如灰褐色醜陋無此——口裡滴着哈喇子——應該是些“屈死的惡鬼。”滴了我一身污穢。它們在空中都是頭朝下掉着的,要麼是鼓晴暴眼,要麼是眼窩凹陷,都緊盯着我,有的徐徐下落,有的在向我靠近,皆由遠漸近,頭頂的天花板上到處都是。
我不動聲色,在看的同時思量對策。擒賊先擒王,我想在它們中間找一個塊頭大,領頭的下手,來一個殺雞給猴看。這一找,又找出一圈的“惡鬼”來。
就在這一會兒功夫,在我仰着頭看着上面的東西時,在我的四周的壁縫裡,悄無聲息,不知不覺的鑽出來、走過來、黑壓壓、嗚嗚咽咽的惡鬼,它們從四面朝着我圍攏了過來。
頭頂上往下滑、四周的向着我圍攏,我的空間被擠壓的越來越小。此刻我想着——這麼多的惡鬼一個來上一口——我這塊頭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呢!
我正想着從它們的頭頂空隙間穿過去。誰知,這些惡鬼在距離我十多米距離時全部僵住不動——原地盯着我看,與我僵持,始終保持着這個距離。
它們爲什麼沒有攻擊我?
不等我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我又聽到了一陣打殺聲和什麼東西的慘叫聲:“狗日的,我看你往哪裡跑,老子非剁了你不可。”罵聲是剛子的。我一聽到聲音,“嗖”的躍起,奔向剛子。
剛子連縱帶躍,快速而敏捷,追趕着跑在他前面的一個東西,那東西忽忽閃閃,動作飛快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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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伙,原來還有一羣那東西的同夥,我又看到灰壓壓一羣怪物。只見剛子追的那東西“哧溜”一下子鑽進怪物羣裡藏起來了。
剛子慢了一步,讓那傢伙暫時逃脫。剛子還想連這些傢伙一塊兒收拾,他放慢腳步,一步一步朝着這羣傢伙走去。
同樣的,這羣傢伙也發散開來,動作嫺熟,灰壓壓地朝着剛子圍攏過去。見此情況,我心急如焚,加速再加速。
剛子已經掄起旋風鏟,他衝進怪物羣裡忽左忽右,上打下撩,鏟子上下左右翻飛,“呯、呯、呯,”“哇哇哇,”擊打聲和慘叫聲混成一片。一時間,有十幾個怪物被擊中倒地。
前面的被打倒,後面的接着往上衝,這羣怪物前赴後繼,看情況,不拿下剛子它們不會罷休,它們在和剛子拼命。剛子岌岌可危。
我飛也似地飛縱過來,“啪啪”左右兩下,金鋼杵砸中兩個怪物的腦袋,它倆應聲倒地。“剛子,我來了。”我急忙對剛子喊了一聲。
我倆背靠背,他握鏟我拿杵做好戰鬥姿態。
怪事又發生了,這些與剛子拼命的怪物見我倆兵合一處,戰鬥力倍增後,倏然間紛紛退縮,丟下十幾具殘兵敗將,皆退到了一個角落,都蜷縮起來不再動了。那十幾個被打傷打殘的傢伙有幾個還撲騰着身子掙扎,剛子想上前去結果了它們,被我擋住。
“先別動手,弄清楚再說,你有沒有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像是一個地下建築,是做什麼用的?”我讓剛子先消消怒氣,問他在這段時間裡碰到了什麼?
剛子說他一落進那個洞子裡就碰見那個怪物,那傢伙一見他就撲上來用嘴咬、用瓜子抓、用翅膀扇他,動作敏捷十分兇狠。他閃、滾、騰、翻、費了好大勁才避開這傢伙的襲擊。之後手握旋風鏟反擊,打的這傢伙直接跑進右邊的洞子裡東躲西藏,一路逃跑,一直追打到這裡。剛子還說——他在追打的過程中,看到那些洞子的後面空間太大了。而且洞子套着洞子,從這個洞子出來緊接着會出現下一個洞,看不到斷頭路。道路四通八達,像是迷宮。
更重要的是,他還看到幾處煙熏火燎過的地方,因爲情急、沒有細看,但其形狀頗像竈臺。
我也將我遇到的說給剛子聽,剛子聽了後表情變的複雜,滿臉的驚愕。他又圍着我不停的打量,嘴裡自言自語:“小小年級,都到這般境界了,連鬼都怕你,也難怪這些東西見了你都成了縮頭烏龜了。”
趁剛子心裡犯嘀咕,低頭思考時。我靜心察看着周圍並走近怪物仔細觀察,發現這些受傷的怪物流淌出來的是血色而非黑色,說明一開始傷剛子的不是這些怪物。我讓剛子看它們身上血的顏色,剛子看後自個兒點頭說明判斷失誤,他跟錯了對象,但他突然一想,不對,然後對我說:
“這些東西絕非善茬,非我族類。這裡的情況不同以往,很複雜呀!”
剛子說的“非我族類。”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我記起剛纔我遇到的那些骷髏骨架,和那麼多的惡鬼,從它們的大致輪廓不難發現——它們是外族鬼,如果披上人皮——絕對非我族類。因爲人印五官骨骼是改變不了的。那麼,話又說回來了,圍攻剛子的這些怪物呢?我再走近它們認真察看,它們仍舊蜷縮在一塊,像是害怕我的樣子。它們都長着一張人臉,高有一米二三,長着一雙肥大且翅展開來近三米的翅膀和兩隻雄壯的瓜子。它們一個個都在給我張着笑臉,都在笑眯眯地看着我,每張臉都顯得親切和善。此時完全看不到剛纔的那一副副的兇狠。
剛子也過來了,我倆一起來分析。剛子問我見沒見過、認識不認識眼前的這些傢伙?因爲它們長的有翅膀和瓜子,只能在飛禽猛禽類裡面尋找答案。
我已經瞅了半天,與我見過的禽類一個也對不上號。但是有一禽類“貓頭鷹”與它們較爲相近,二者的區別只在於一個是貓臉、一個是人臉,有誰見過長着人臉的“貓頭鷹”呢?這一物種我沒有見過。我趕忙搖了搖頭,給剛子表示不認識不知道!
“既然串聯不出來答案,就別在這裡耗着,再到別處尋找個究竟。”剛子說着就拉着我離開了此處。
剛子:“你有沒有發覺,這裡的鬼多?這裡是什麼地方,這麼多的鬼從何而來?”
我:“又豈止鬼多,而且全是外國鬼,還有立着的骷髏骨,猛禽猛獸的骨架子,這洞子距離地面至少有二百米。”
剛子:“這麼深的”地方怎麼會有假貓頭鷹呢?而且還是活的?”
帶着疑問,我倆在行走中相互提問,希望從中能找出一個由頭來。洞接洞、洞連洞曲裡拐彎,奇怪的是,這裡競然是靜悄悄地。
正走着,剛子忽然發現了什麼?他猛拍了一下自己,說:“我記起來了,我師傅曾經說起過,這世上存在着一種猛禽,專食人和動物的骨髓和骨頭,而且吃啥模樣就隨啥,自然啦,那些假貓頭鷹會不會……”剛子的話說到這停住,他看我的反應。
我恍然大悟:“對呀,它們的嗅覺靈敏,因食而居,是跟着這裡的氣味來的。”
說話間,我透視到,在距離我倆二十多米的洞口處立着兩個高大的影子。我讓剛子在這裡等我,我先過去摸一摸情況。
我向洞子的壁面一靠,隱身過去。在距兩米遠的地方駐足一看,這倆黑影身高有三米,身型成比例魁武。猛一看十分唬人,確實有奪人氣魄,消人意志之氣勢。平常人遇到肯定會退避三舍,輕易不敢靠近。但經我一細看,其分明就是裝神弄鬼,嚇唬人的東西。
只見這兩個黑影,有型無骨——是兩個空殼子,無心無肺五臟全無,準確的描述,應該像兩個人形的氣囊,氣囊裡裝滿微黃色的氣霧體。外強中乾,不足爲懼。我趕緊將這一情況告訴給剛子。
聽了我的話後,沒想到剛子的反應會如此之大:“還真是神了,連這麼神奇的東西都被你看出來了,今天多虧有你,如果我一個人過去,肯定是栽了,我這身家當今天就撂這了——弄不好真成了假貓頭鷹的下酒菜了。”他的聲音發顫,動了感激之情。
我:“沒你說的那麼邪乎,就兩個大黑影”在我倆說話的一忽兒,我看到剛子已經從他的揹包裡拿出來防毒面具正給自己戴着,他戴好後過來又想從我的揹包裡拿防毒面具被我婉拒,我給他示意我不用戴。唉!剛子還不知道我“百毒不侵啊!”
剛子急了,他摘下面具對我說:“小老闆,你一定要戴上,你還不知道那黑影的歷害,那黑影夲身就是一種蠱,它的身子裡全是蠱毒,只要咱倆一碰它它就會爆炸,任何東西一旦沾上就會被它蠱心喪志,失去了理智任由擺佈了。到時候自家人互不認識,互相殘殺,江湖上有多少英雄好漢都被它蠱禍的丟了性命。他說着重新戴好面具衝了過去。
我不用戴,下意識的重新裝好自己的面具後,就地一個遁身跟了過去。“呯、呯”兩響,剛子下手了,洞子裡蠱毒瞬間瀰漫開來,烏煙瘴氣。我快速的遁地而去……
“呀,這裡比剛纔那個地方還要大,小老闆,我都望不到頂了,你能看清楚這裡嗎?”我倆遠離了那個洞子,來到了一個更曠大的空間。立時又聽到那一種刺耳的聲音,吼叫聲、喊聲、哭涕聲、男聲女聲大人聲小孩聲聲聲混雜在一起,瀰漫了整個空間。剛子用礦燈到處探視,光線照不到盡處他看不清楚,所以驚奇的問我。
我也在四下裡瞅着,看到這裡的空間明顯比剛纔那個地方大的多。
“走路小心,我發現有個坑。”我提醒剛子。
果不其然,眼前確實出現了一個大“坑。”走近了仔細一看,“好傢伙”這那裡是什麼“坑”,分明又是兩個足球場大小、六十多米深的地下工程。
“小老闆,你看這裡,這下面都是骨頭,怪不得有假貓頭鷹,這裡有它們吃的東西。”是剛子叫我,我趕緊過去。
我快步到剛子跟前,剛子給我指着下面。我順着他手指的下面看過去:“天哪”這那裡是骨頭,簡直就是類類白骨,滿坑層層疊疊的人類骨骸。我頓時兩眼發直,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描述纔好。
因爲深坑的面積太大,我生怕剛子看不清楚,邊看邊給他說:“剛子,你聽我講,這個深坑基本上佔了這裡的所有地方,坑裡頭全是人的骨頭……”我忙將我所看到的情況給剛子說清楚,並和剛子圍着深坑環繞察看了一圈。
“乖乖!”剛子瞠目結舌,不禁愕然,他大吃一驚,也無比膽寒。“小老闆,這裡是一個死人坑,也叫萬人坑,不過,這個坑是個幾萬人的大坑,你看,死了多少人呀?簡直是個墳場。”剛子一邊看着一邊給我說。
我:“你言下之意、這裡是個墓葬羣嗎?爲什麼會死這麼多的人,恐怕不外乎疫情、戰爭或者屠殺之可能。這裡又沒有地震的痕跡。”我倆尋思分析着。
剛子:“如果按照你的思路分析,是屠殺或者打仗嗎?”
我:“什麼情況下、會一下子死這麼多的人呢?這些人難道會無緣無故自取滅亡的嗎?”
剛子:“小老闆你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蠱毒,蠱毒就好比毒氣炸彈……”
剛子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我覺得也不盡然。我倆就近走進了一個洞子,奇怪的是,一進到洞裡,外面的嘈雜聲立刻聽不見了,彷彿裝了隔音設備似的,一片寂靜,而且靜的異常。
事情異常必有事,剛剛從鬼堆裡過來,不可能再碰到什麼妖了吧。
這一路過來我所看到地下的佈局,十分巧妙,千門百廊,曲巷暗堂,忽分忽合,前堵後通,神機莫測,確實是座名副其實的地下迷宮。
環境變化太大,隨時都會橫生技節,我不由高度警惕起來。
“喲,這是走那了,我渾身怎麼麻麻地?哎喲!還真的是麻麻的?”剛子走在我靠前一點,他頭上的光柱前後左右上上下下不停探照,我倆一前一後,他先到先講,其實也是用說話的聲音給彼此一個提醒。
但是我看到他給我說話的樣子、真的是難受的顫抖。
嗨!還別說,我拿金鋼杵的這隻手也有了麻麻的,似觸了電一樣的感覺。怎麼回事啊?
他突然停下來打着手勢叫我過去,等我走近後小聲給我說:“小老闆,你看看你身後。”細聲而神秘,我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有事。
我回過頭去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你讓我看什麼呢?我反問剛子。
剛子:“你再看。”
我急轉身再看,十幾米遠處忽閃一下出現了一幅畫,還忽明忽暗有變化。我一時怔住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定睛一看又不可否認,確實如此,畫還是正方形,我大體估計畫的高和寬有三米左右。
剛子:“真邪門,咱倆剛過來還好好的,怎麼?”我倆才從那兒經過,幾步的功夫就發生了這種怪事,神乎其神突如其來?
畫的面積幾乎佔滿了過道的截面。看着看着,我發現它不是一幅畫,因爲它畫面上的圖樣不停的在切換,而且還徐徐的朝着一個方向運動,彷彿是無聲的電影。
“這絕對不是畫,是誰在地下二百多米的地方放電影?扯蛋!怎麼會出這種幺蛾子?”剛子看着發急,爆了粗口。
我:“我正尋思着剛纔怎麼會有電呢?出現的變故一定與此有關。可這不是畫,也不是電影,是實景。”我給剛子說着話,眼睛盯着畫面沒有離開。
剛子也緊盯着畫面,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疑惑不解面露難色一邊看着一邊糾結着:“你看見沒有,畫裡面有人,有動物,有房子,有人還戴着手銬腳鏈,還看病……”
我:“房子很大也很多,人都是外國人的模樣,這些人鐐銬加身,被分別關在小房子裡。動物有豹,狼,熊,我還看到了假貓頭鷹。”急忙提醒剛子。
剛子:“對的,我也看到了。你看,還有小孩,小老闆,你說那些小孩子爲什麼穿大掛?”
我:“匪夷所思,不可思議啊!剛子,這些穿大掛的不是小孩——而是大人,是一些身高不過一米二,腦袋大,胳膊手臂過膝,眼大嘴小,面如灰色的小矮人。”
剛子:“這些小矮人在忙活啥呢,我看好像是給人和動物看病,醫院裡的設備那麼多,照明設備真是先進……”
我:“剛子,它們是在一個類似大園桶裡、彷彿做研究試驗,那些人和動物是它們的試驗品,那裡是一個試驗室。”我竭力發揮自己的超視之能,通過仔細觀察,基本上了解了畫面裡的情況。
剛子:“還真的是天方夜譚啊,想不到世上還有這些神秘的事情存在。你說,那些小矮人怎麼會拿得下、關得住、那麼多身材高大的外國人和那些猛禽猛獸呢。”
我:“這正是我想問你的。”
剛子:“海市蜃樓、幻覺也曾碰到過,那些都是通過干擾人的聽覺和嗅覺讓你產生幻覺和錯覺來控制你的,不過與眼前的不一樣啊……”剛子說了一串子話,都與眼下遇到的搭不上邊,串聯不起來,急的他團團轉。
我:“聽覺,嗅覺,幻覺,錯覺,”我琢磨剛子的話,並將他的話題按着我的思路順延下去,說不定在那個環節上會找出答案。
我搜索了半天,一腦袋空白,思路陷入了死循環!與其在這裡瞎想,還不如過去實際探個究竟,看它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我不再遲疑,走上前去用手試摸了畫面,畫面不光也不粗糙,與洞壁無什兩樣。我一個閃身——想隱身而入,進裡面看個究竟,結果失敗,再一個閃身,又失敗。隱身不行就遁地前往,失敗!再試——再失敗!兩次碰壁讓我窩了一肚子氣!我撓腮撅耳,晦澀難懂!想不到天底下還有我穿不透越不過的地方!這奇外之奇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無果而終!我有些焦躁,而理性讓我很快的冷靜下來。
我隱身、遁地功夫的失敗剛子看的一清二楚,在此其間他也試圖用雙手去推那畫面,試試能不能動,結果比我還狼狽,他的雙手剛一接觸到畫面,就被一股強似電流般的力量吸附在了畫面上,吸附力之大他都無法掙脫開來,他像是觸了電一樣,身體不停的顫抖,屁股一扭一擰在掙扎着。若讓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爲他在扭秧歌跳大舞呢!此情此景我都看着好笑。
我斷定這地方不存在電的因素,急忙過去拉開了剛子。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緩了緩氣:“我操,真他孃的邪門,這玩意還真的帶電。”他又吃了一癟,頓感不妙,急的冒火了。“哎呀,小老闆,那玩意還能給人充電,我也能看到黑暗裡的東西了,我和你一樣不分白天和黑夜了。”剛子欣喜若狂,大着聲給我說。
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個變化。我看剛子卸着、關着他戴在頭上的礦燈,我也十分的高興。
然而此地發生了給人充電一事,與電聯繫起來顯然太過牽強,不合情理,這種定論太過簡單,不能成立。這絕對不是海市蜃樓,我覺得應該是某一種“能量”的作用,或者是“太空飛船外星人,我突發奇想腦子裡閃出了這個念想。但又覺得太過誇張就將這個想法收了回去。情勢所迫,我倆沒有時間坐下來探討,只能且行且說。
剛子還坐在地上,我過去拉他起來。他興致很高,一臉的笑容,但還是一肚子牢騷,說橫創十幾年江湖了,頭一次碰到這種鬼怪詭異的事。說莫不是遇到了什麼“鬼打牆”或者是暗物質、平行世界之類,一些讓我諱莫如深,令人費解的話?
我剛想開口詢問他什麼是暗物質乎行世界時,忽閃一下,只見那畫面突然間發出極亮的橘紅色的光之後,畫面倏然間憑空消失不見蹤影了。這一忽閃,剛子和我一同看到,我急忙跑過去用手一摸,手摸之處毫無感覺一無所有,我再大面積的滑拉並且睜大雙眼細看——眼前竟然是以前的那個過道——那奇怪的畫面誠然哧溜不見了。
“那玩意是不是什麼東西像楔楔子一樣,楔到這兒就楔不動了,然後在咱倆的面前、給咱倆顯擺了一會就抽走不見的?”剛子這時又走到我前面,他倒着走,在給我做着楔楔子的動作,用手比劃着。
但是他卻忽略了那東西的動態和空間以及空間裡面的人和事了,沒有把它們串聯起來,只是緩和一下氣氛,一句調侃罷了。他見我沒有反應,繼續說:“以我多年的經歷,畫面的能力要比那些妖魔鬼怪歷害的多,簡直就是有看法、沒辦法,老虎吃天無法下抓的事情。我覺得那裡面的人和假貓頭鷹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上來的,反正我沒見過。我師傅給我說過,神仙有神仙的世界,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界,動物有動物界,世界是無窮盡的。”
聽着剛子的話,我有所啓發,也覺得它好像超然物外,超出了自然範疇。剛子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是沒有準確的表達出來。我還想再問問他說的“暗物質、平行世界”之類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