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下心,溫靳辰抱着元月月,一塊兒躺到冰桶裡去。
強大的冷意刺進身體,溫靳辰倒抽一口氣,再看向身旁的元月月,她的身子骨本來就弱,不知道能不能經受得住。
他緊緊握着她的手,輕聲:“別怕,有我在,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着你。我保證。”
冷戾的黑眸裡流露出無限的柔情,他的視線裡只有這個女人,注視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睜開眼的那一刻。
護士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溼了眼眶。
如果有個男人能夠這樣愛護她,爲他死她都甘願啊!
元月月躺在冰桶裡,身上又有新的冰塊倒入,幾乎是將她用冰塊包裹了起來。
她冷得瑟瑟發抖,連睡覺都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只想快點兒醒來,讓自己過得舒服點兒。
微微睜開眼,她恍然看見溫靳辰的臉,她呼吸一窒,第一反應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用力眨了眨眼睛,他的臉更加清晰,她嚇得渾身重重一顫。
依稀記得自己在昏迷之前已經聽見了他的聲音,難不成,他真的出現了?
這算什麼?
如果她不病得快要死掉,他就不管她嗎?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她接近死亡?
濃濃地委屈在她心中來回旋轉,眼淚不經過商量的就流出來,她吸了吸鼻子,將視線移開,不想看他。
可溫靳辰卻不管那麼多。
這個女人終於捨得睜開眼睛了!tqR1
真好!
她終於醒了!
“月兒!”他緊緊地抱着她,“我知道很難受,你再忍忍,等溫度往回退一點兒,我就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元月月咬緊牙關,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邊全部都是冰,難怪她會這麼冷啊!
身體都受不住了!
可是,她在冰裡就算了,爲什麼他也在?
“我……我要離開。”她凍得直哆嗦,“好冷……”
“溫夫人,您忍一會兒,現在的耽誤之急是把你身上的熱量退掉。”護士小聲提醒。
“我沒事。”元月月看向護士,“把我放在這裡面,我纔會凍出病來吧!”語氣裡透着對溫靳辰的埋怨。
“誰讓你在陽臺上睡覺!”溫靳辰暴怒,“牀上不舒服嗎?生病了還不知道按時吃藥,每天都那麼晚睡,你活該!”
元月月目光僵硬地看着溫靳辰,他怎麼知道她在陽臺上睡覺?
溫靳辰的呼吸一窒,不自覺地將視線移開,輕聲:“聽話,再待一會兒就好。”
“你不覺得很冷嗎?”元月月雙臂抱胸,再喃喃着自己的疑惑:“你爲什麼也在這裡面?也發燒了?”
溫靳辰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盯着元月月,沒有回話。
只要她醒來了,她想幹什麼,都由着她。
元月月想賭氣的將溫靳辰推開,可這個男人此刻的表情太過悲傷,甚至還泛着細細地顫抖,尤其是他的手,怎麼都是血?
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了事?
可是,所有的疑問在此刻都問不出口。
她好冷,哪裡受得了這種折磨啊!
他身上是唯一有點兒溫度的地方,她忍不住就會靠過去。
“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元月月急道,“鬆開我,我要起來。”
“一分鐘。”溫靳辰按住元月月,然後就吩咐身後的護士:“再給她量一次體溫。”
護士照做,看了眼溫度計,再說:“溫太太現在的體溫是三十八度五。”
元月月疑惑,之前是感覺身子有些燙,但一心只想要爲比賽努力,想着自己也喝了藥,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不知不覺的,竟然發高燒了啊!
而且,在冰桶裡待過之後都還有三十八度五,之前得有多高?
“先出來吧。”溫靳辰輕聲,“讓醫生去病房。”
說着,他就抱起元月月,將她終於抱離那個冷冰冰的地方。
元月月緊盯着溫靳辰,發現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嘴脣都凍烏了,黑眸裡閃着堅毅的光,看起來,他還是很強悍。
但他抱着她的手在微微地顫抖,可見他也沒有多少體力。
“你放下我。”元月月出口忍不住就是煩躁,“我自己會走。”
“閉嘴!”他惡狠狠地瞪着她,“剛睜開眼就準備逞能了嗎?”
“我哪有逞能?”她不爽他的語氣,“你不是很忙嗎?繼續去忙你的啊!我人在醫院裡,自然有醫生管我,你留在這兒又沒用。”
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
分明是一直期待他的出現,如今,他出現了,她卻是在趕他走?
可是,心裡就是覺得委屈。
如果她是要等到快死了才能見到他,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溫靳辰的眼裡閃過一抹飛快的受傷,他知道她心裡有恨,換做是他,他也會恨。
“先治病吧。”溫靳辰輕聲,“治好之後,我們談談。”
元月月更加心虛。
談?
會談什麼呢?
他和葉芷瑜之間,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
咬了咬脣瓣,她終於拗不過自己,擡手,想要撫上他的額頭。
他兇悍的吼她:“幹什麼?”
“我……”她嚇得立即將手收回來,很小心翼翼地解釋:“我想看看……你高燒多少度。”
聽言,溫靳辰的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然,看着這個在他懷中的女人,他的眼眶一陣溼熱,別過頭,不讓自己的脆弱被她看見。
元月月努嘴,實在不解溫靳辰怎麼也會發高燒。
回到病房,醫生給元月月又進行了一系列檢查,加了幾劑藥之後,她的溫度漸漸恢復正常,身體的情況也在好轉。
溫靳辰就站在一旁看着,見元月月的臉色漸漸變得自然的紅潤,他的心卻還是懸在嗓子口。
她高燒到昏迷,然後又在冰桶裡躺了那麼久,他好擔心她會死。
現在才發現,只要她還活着,他就是幸福的。
醫生們慢慢退出病房,將時間和空間都留給元月月和溫靳辰。
元月月躺在病牀上,閉着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
可她的耳朵卻一直豎着,在聽溫靳辰的動靜。
他向前了兩步,應該就站在她的病牀旁,她能感覺到一股視線正在打量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分明是心急如焚的,擔心自己這樣不給他面子會讓他掉頭就走,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賭氣的不想搭理他,完全忘記自己之前是多麼希望見到他。
她是被燒糊塗了麼?
還是被燒得神經不正常了?
再次看見他了,她不是應該緊緊抓住他,求他不要離開纔對嗎?
腦海中幻想出那副她抓着他的褲腿哭着求他別離開的場景,她的眉頭皺得更緊,想到自己要那麼卑微,就覺得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