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疼,身體好酸,全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這是錢婧藍一早醒來的感覺。嗚,好像一個有溫度的,又毛茸茸的東西壓在她的腿上,好重。她撐起眼皮,看見一張沉睡的俊顏,果然,她沒有做夢,昨晚她又遇見高翊軒這傢伙了。厚,這傢伙是八爪章魚嗎?爲啥每次睡覺都會把腿壓在她的小腿上呢?
她用沒被束縛的另一隻腳踢了踢他的腿,“喂,起牀啦!”
“怎麼不多睡會,寶貝兒?”在她開始轉動身體時,他早已經醒來了。
“我倒奇怪了,爲什麼每次我去酒吧都能遇見你,說,你是不是跟蹤我了?”她半開玩笑地問。
他的脣瓣勾起了笑,“爲啥不是我在你身上安裝了定位系統呢?”科學如此之發達,植入定位芯片也不是難事。
“這倒是個好辦法!”她頓了一下,“哪天哪個女人爲了佔有你,對你用這招,你不瘋了纔怪!”
“還有閒情跟我鬥嘴,看來你心情應該不錯了吧?”
她愣住了,心情不錯?
終於,她想起了昨日買醉的事,交往七週年紀念日。她害怕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不敢看那些記錄他們甜蜜的相冊,更不想讓那些斑駁的回憶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所以,她再次選擇逃避。酒吧裡,人潮洶涌,勁歌曼舞,所有的寂寞都可以被隱藏掉。
見她呆滯的模樣,他傾身偷吻了她脣瓣一記。
“做什麼?”她戒備地瞪了他一眼。
“錢婧藍,突然一個人住了,很寂寞吧?”
“什麼?”她一臉懵懂。
“我有一個提議,我們可以在不影響彼此生活的情況下,做一對地下情人。一旦彼此有需要,隨時可以打電話尋找對方。”他鄭重地說,“當然,我們要給對方絕對的尊重,見面時,身上不準殘留其他人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是哪來的想法。
可是,對她卻極具誘惑力。因爲她不想一個人生活。而跟他在一起,至少她很開心,可以暫時忘記那些煩惱的事情。
他們之間,早就有了身體的牽扯。
他們之間,如果以一種無關愛情的形式存在,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如果不愛的話,那麼就不會在乎對方的出軌了。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她輕問。
他僵了一下,久久沉默,不發一語。
“不能說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又靜默了幾秒鐘,他終於回答:“因爲我們的遭遇相像,三年前,我的初戀女友也背叛了我。”
“是嗎?”原來,這就是他選擇留戀夜店的原因。
他們這些人不是不懂愛情,而是付出了真心,卻只換來了傷心。
於是,一個個開始僞裝自己,不信了風花雪月,不信了海誓山盟,不信了情有獨鍾,有些人沉迷於醉生夢死的酒吧,有些人選擇封閉內心,逃避愛情,而有些人選擇只做不愛的方式來慰藉自己的身心。
的確,每天工作完,她最害怕的就是面對這個空曠的房間,尤其是身下這張牀,只會提醒她那個男人的背叛。
狠下心,她點頭:“好,高翊軒,我答應你的提議。”
她不願意去想以後,更不願意沉浸在過去,此刻的她,只是害怕了寂寞,也許只做不愛的方式,才適合她吧?高翊軒,你不愛我,我也不會愛上你。因爲這場無愛的角鬥戰裡,誰先愛上誰,誰就註定成爲輸家,而她不能再輸了,絕對不可以再輸了。
他環上她的腰,手指在她身上探索,“講講你們的故事給我聽聽!”
“我和他的故事太長了,我怕你會聽得悶……”她不願意去回想那些過往,每想一次,心便多疼一分。
“不會……”他親吻着她的鎖骨,“你儘管講好了,我看是我們做的時間比較長,還是你們的故事比較長……”
這男人!
她輕顫了一下,明瞭他是鐵了心要知曉他們的事。
她知曉他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只想讓她說出來,才能釋放自己,別太過壓抑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幽幽地說:“我17歲的時候,轉學去了新學校,而他就是那個班級的。他是我們班的班草,班上有很多女生喜歡她,而我便是其中一個。”
“班草?果然少女情懷總是春啊!”他淺淺地笑,順着鎖骨一路吻下去。
“做同學快一個學期了,我們也沒說上話。第二個學期時,學校舉行運動會,而他參加一千五百米的長跑時受傷了,我當時就在他附近,幫他擦拭傷口,貼創口貼。後來,他告訴我
,他很久以前就注意我了。”
“很好嘛,郎才女貌,兩情相願,恭喜了。”他的手,已經重新探進她的睡衣裡,掌腹間全是柔嫩的肌膚,光滑,細緻,令人慾罷不能了。
她嗔了一口:“少諷刺了!”
然後,她繼續說:“自然而然地我們交往了。剛開始,他待我很好,我們的確很幸福。爲了他,我放棄了讀重點高中的機會,與他一同念職業高中。又過了兩年,我們一起步入社會打拼。我的父母原本不喜歡他,但我愛慘了他,不惜與父母鬧翻……”
他已經剝了她的睡衣,動作未停,“然後呢?”
“我有一個外公,從小到大多很疼愛我,他在家裡威信很高,他說他會愛屋及烏地接受我們。自然,我的父母也沒辦法,默許了這件事。後來,我父母盤了一家店面給我,讓我學做生意,爲了方便開店,還買了單身公寓給我們住。於是,我們開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涯。”
“那他做什麼?”他突然停下來,擡頭問。
“他……”她的臉紅撲撲的,神色有些尷尬,“在店裡幫忙,我一個月給他兩千元零花錢。”
“果然是個小白臉!”他鼻子輕哼了一聲,批判道。住她的,睡她的,連工資都領她的。
“別這麼說,其實他家裡還是會給他錢的,不然那點工資根本不夠花……”她的聲音輕若蚊聲,呼吸有些不穩。
“他那輛Polo車呢?”在百度那天,門衛告訴他,那輛黃色的Polo是他的座車。
“他爸爸給他買的……”她的聲音更小了。
他眼神銳利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真的?”
“呃……其實,我們家墊了四萬塊,他爸爸說經濟穩定了,就還給我們。”她不自然地說,“Polo是前兩年買的,那時候我們共享一輛車。今年上半年,我媽纔給我買了A4……”
他的預感沒錯,這車果然不是那小子的所有物。
這個傻女人啊,肯定還有更多爲他所做的不爲人知的事情,怎麼不叫人心疼呢?
“別說了……”他制止她再說下去,這一刻,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今後有他在,他定會讓她脫離蔡永熙的魔咒。從此以後,她錢婧藍的生命裡,不會再有蔡永熙三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