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顧祈言主動認定一個女人的身份,就連楚希夜都覺得自己是活久見了。
果然人還是要好好活着,才能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楚希夜都這樣驚訝了,更不要說現場這些人,完全沒想到顧祈言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做出這種事情。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好幾個人都眯了眯眼。
如果是傳聞中的那位桑家的大女兒,根本就沒有理由值得顧祈言爲她那樣做,也沒有聽說這兩人曾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阿憐,你看小桑梚的面紗都弄髒了,你趕緊帶她去補補妝吧。”楚希夜走到祁月憐的身邊,擡手撫了撫她披散在腦後的長髮,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是一向擅長化妝嗎?幫她弄一下。”
祁月憐沒好氣地白了楚希夜一眼,她冷淡道:“難道我還用你來說?”
說完,祁月憐拍開楚希夜這無時不刻宣告“主權”的手,讓他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轉頭看向桑梚的時候,祁月憐的眼神溫柔,她拉着桑梚的手道:“走吧,我包里正好有一些補妝用的常用化妝品,你的底子好,我們只需要隨便弄弄就好。”
被祁月憐這樣的大美人說“底子好”,就算是桑梚臉皮再厚也會不好意思的,她羞澀道:“好。”
就任由着祁月憐拉着自己的手往休息室走,桑梚小心翼翼地看了祁月憐一眼,還有一點可疑的臉紅。
祁月憐和桑梚都沒有在這裡了,顧祈言和楚希夜自然有了想離開的意思,誰知道夏安暖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想法,她率先開口了。
“祈言,好久不見。”夏安暖知道顧祈言不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於是由她來主動打破這層關係。
在這樣的場合,夏安暖不相信顧祈言會讓她下不了臺,畢竟她跟顧祈言曾經也是有“情意”的。
並沒有過多意外的表情,顧祈言淡淡地瞥了夏安暖一眼,他維持着轉身的動作,只是矜貴地點了點頭道:“你好,希夜找我還有事,先失陪。”
身後的楚希夜那張俊臉頓時就黑了,尼瑪他站在這裡一句話都沒說呢,就被顧祈言拉出來躺槍了。
躺槍費給多少啊?
“走吧。”顧祈言就像是沒看到楚希夜的表情一樣,他冷靜地走到他身邊,提醒道:“你剛纔不是很急嗎?”
急你妹啊,再演就絕交!
楚希夜心裡是這樣想的,脣邊卻掛上了從容又迷人的笑容,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動作指向了遠離人羣的一個角落。
這處地方選的極爲微妙,既不會受到這些閒雜人等的干擾,還是第一時間能夠迎接桑梚和祁月憐的位置,顧祈言眼神中帶上了讚賞之意。
跟楚希夜他們之間的相處,就是讓人心生愉悅。
在剛纔那一剎那醞釀了無數的情感,然而夏安暖沒想到自己這樣的“真心”,換來的竟然是顧祈言連客套都不願意的一句話。
幸好周圍的人隔得遠,都不知道剛纔他們之間的對話究竟是怎麼樣的,否則夏安暖一張臉都要被自己給丟盡了。
憤恨地看着桑梚離開的方向,夏安暖的眼神中根本就控制不住怨毒的意味。
顧祈言的反應很明顯,就是爲了給她一個下馬威,夏安暖咬着牙。
她所認識的顧祈言,已經不是現在這個沉澱了時光的沉穩男人。
可是這個成熟穩重男人卻在剛纔,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做出了和他氣韻完全相反的事情。
夏安暖相信,如果不是剛纔她故意出言挑釁桑梚,顧祈言估計根本就不願意靠近她這個方向一步。
因爲顧祈言就是這樣無情的男人。
言子熙站在一旁驚呆了,她也不管剛纔爲她“出頭”的南宮寒了,湊到夏安暖身邊,親暱地挽着她的胳膊道:“安暖,你認識顧祈言?”
從言子熙剛纔那個角度,她可以看出夏安暖熟絡的神情,然而她卻沒想到顧祈言迴應夏安暖的只有“冷漠”。
夏安暖一時不知道言子熙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她面上一閃即逝的難堪,尷尬道:“是啊,我曾經和祈言是關係很密切的朋友。”
這句話從夏安暖的嘴裡說出來,就很有考究的意味了,如果是普通朋友,那可能就沒有什麼,然而“關係密切”?
到底密切到什麼程度,這就很值得人考究一番了。
言子熙聽到這話的時候,蹙了蹙眉頭,她可不希望顧祈言曾經跟這位夏安暖有什麼關係。
如果是剛纔那個站在顧祈言身邊的“面紗女人”,或者是她看不上的土包子桑梚,言子熙或許還覺得無所畏懼,這兩個人身份外貌都不如她,她覺得自己非常有優勢。
可是夏安暖,容貌和氣質都在自己之上,這就讓言子熙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了。
挽着夏安暖的動作一僵,言子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是顧祈言的舊情人?”南宮寒也不高興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莫名的不爽,“我還以爲他多專情呢,沒想到還不是到處留情。”
聯想到上次在泳池像是落水狗一樣被顧祈言教訓了一頓,南宮寒就恨得牙癢癢,這人渣!
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是在心裡開始心疼桑梚了,南宮寒將所有的不爽都歸結在了顧祈言的身上。
舊情人這個稱呼讓夏安暖又是甜蜜又是糾結,她掩着嘴脣,面上帶着可疑的“紅暈”道:“你、你不要亂加猜測,我跟祈言沒有什麼的。”
南宮寒撇了撇嘴,鄙視道:“沒關係還叫的如此親暱?”
誰知道這個時候蘇熠北也走了過來,他攬着夏安暖的腰,讓這柔若無骨的女人整個人倚靠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笑道:“安暖,你是我的女伴,你可不能心猿意馬。”
畢竟懷裡這個尤物,早就已經身心都屬於他了,這是蘇熠北從顧祈言手中“搶奪”過來的女人,就像是他的戰利品一般。
夏安暖還是第一次享受到周圍人複雜的羨慕神情,在少女時期,她原本就跟顧祈言和蘇熠北都關係密切,曾經這種羨慕是她每天必須經歷的日常。tqR1
“阿北,你在胡說什麼呢!”夏安暖嬌嗔着捶打了蘇熠北的胸膛一下,她秀美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那嬌弱的小拳頭像是被痛到一樣,“我的手反倒是痛了,你真的是太壞了。”
瞎子都能看出夏安暖在蘇熠北和顧祈言之間,選擇了前者,這讓衆人心中的情緒更加的複雜了。
顧祈言和蘇熠北自然是優秀的,然而這兩個人的伴侶怎樣,現場早就已經分出高下了。
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可惜了。
可惜顧祈言時運不濟,竟然娶了桑家那位平凡的大小姐,現在連臉都不敢露,也不知道一會兒出來是怎樣驚悚的畫面。
“有人替你不值呢。”楚希夜唯恐天下不亂。
顧祈言靠在牆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甚至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的眼神。
“娶不到的,纔是不值。”
半晌,在蘇熠北獨自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的時候,顧祈言脣角一勾,冷冷地說出了這一句話。
“大哥,我真是爲你感到憋屈。”蘇熠北一走進,便舉杯對顧祈言道。
挑了挑眉,顧祈言一言不發,如果是按照蘇熠北這種看重權勢的人的思維來定,還真的是拿不到這6%尤其不值。
顧祈言相信,如果蘇熠北真的知道那6%股權的所屬,拼了命也會把桑家的女兒搞到手,無論是大女兒還是小女兒。
“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自己知道就好了。”顧祈言也不說破,他扯了扯脣角,連跟蘇熠北客套都省了,“我不喝酒,謝謝。”
難道是怕喝醉了露出什麼破綻?
蘇熠北眼神一凌,笑道:“不喝就不喝!大嫂的美是出了名的,真期待接下來的反轉。”
還真的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摸着良心說話,楚希夜在一旁聽的牙都要酸了。
顧祈言順應着蘇熠北的話頭說下去:“並沒有任何反轉,這就是事實。”
上次在股東大會都沒有刻意注意桑梚,蘇熠北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了顧祈言的身上,現在他一時半會兒什麼都想不起來。
畢竟在那樣的情況下,不允許蘇熠北掉以輕心,他就是在最後一刻鬆懈了,然後被顧祈言扳回了一局。
“我很期待。”蘇熠北一口乾掉杯子裡的紅酒,他倒要看看顧祈言那位其貌不揚的小太太,在跟夏安暖“撞衫”的情況下,怎麼反轉過來。
夏安暖是他精挑細選決定留在身邊的女人,蘇熠北的眼界一向很高,他的脣邊掛上了諷刺的笑容,一時有些同情桑家那些可憐人了。
休息室裡。
祁月憐讓桑梚坐在沙發上,她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了她攜帶的所有化妝品。
氣墊,散粉,幾支口紅,眉筆,已經足夠了。
“小桑梚,你把……”祁月憐轉過頭正要讓桑梚摘下面紗,就看到這小傢伙已經拿着面紗放在臉側扇來扇去了,看樣子剛纔是被憋得不輕。
艾瑪可算是呼吸到最純正的空氣了。
桑梚覺得自己的鼻子都舒服了許多,方纔面紗上全是紅酒,搞得她呼吸之間都是這酒氣了,也是醉了。
素淨的小臉蛋上沒有過多的妝容,但是這乾淨的皮膚和滿臉的膠原蛋白看着讓人就想掐一掐。
“怎麼了?”桑梚的眼尾微微上翹,貓兒一樣的大眼直直地朝着祁月憐看了過來,那轉眼之間的清媚風情,讓祁月憐一時都看得有些出神了。
祁月憐脣邊帶着笑意,她伸手捏了捏桑梚臉頰上的撒嬌肉,像是姐姐一樣道:“小桑梚真乖,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到會場,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立刻閉嘴!”
被祁月憐的笑意感染,桑梚一雙眼亮晶晶的,她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