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梚就算是再瞎,也能察覺到顧祈言這臉色的變化。
“桑!梚!”顧祈言幾乎是忍着怒火咬着牙說出這兩個字的。
很好,這小白癡成功的敗了他所有的興致,剛纔的所有衝動現在都他媽見鬼去了。
桑梚被顧祈言嚇到,她小心翼翼地嚥了咽口水,脣齒之間還帶着顧祈言身上那好聞的氣息。
她就搞不明白了,都是用的一樣的沐浴露,爲什麼顧祈言身上就這麼好聞啊?
“你是不是想被揍。”顧祈言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面前的大餐被人忽然撤下,換上了滿桌的榴蓮。
顧祈言最討厭的就是榴蓮,那氣味臭得沒辦法忍受。
從桑梚身上撤離,顧祈言還不忘把被子給這嬌弱的小丫頭蓋上。
他起身拿過自己掛着的睡袍,陰沉着臉轉頭看着大牀上這迅速把自己裹得只剩兩隻眼睛留在外面的小白癡。
“在我出來之前,你最好不要先睡着。”顧祈言眼神中滿是隱忍的怒氣。
桑梚一雙大眼滴溜溜地轉着,顯示着她的心虛。
一點都沒有被萌到,顧祈言冷哼一聲,裹着睡袍走向浴室,並重重的關上門。
“呼……”桑梚舒了一口氣,那懸掛着的一顆心重新回到了肚子裡,她總覺得剛纔顧祈言想要對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她最牴觸的事情。
一顆少女心的桑梚自始至終認爲,有些事情只能跟她喜歡、也喜歡她的人做。
先不提她現在喜不喜歡顧祈言,她還沒從這些混亂中理清思緒,但是至少有一點桑梚是肯定的。
這位矜貴的顧先生,是不可能迅速喜歡上自己的。
才相處了一天,能有什麼感情啊?
桑梚腦海中一閃即逝剛纔那些羞羞的畫面,她把自己更是多裹了一圈兒,從大牀的中間滾到了邊上。
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東西,桑梚打了個呵欠,眼皮子都要開始打架了。
他怎麼還不出來?桑梚謹記顧祈言剛纔的警告,如果她再不聽話,估計這位顧先生要暴走了。
她的本意不是要氣他呀,誰讓他不聽她說話的……
“可能會有點疼,忍忍。”
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顧祈言說的這句話,桑梚的臉蛋又要燒起來了,她怎麼覺得如果其他人聽到這句話,肯定會立刻就被迷暈過去呢?
看來她還是挺厲害的,哈哈。
美色當前不爲所動!
如果顧祈言知道桑梚把自己腦補成坐懷不亂的君王,把他想象成揮舞着水袖的狐狸精,不知道會不會暴走揍她一頓。
待顧祈言重新走出來的時候,他帶着一身冰冷的氣息,剛纔沒少淋冷水。
看到大牀上隆起的那個包——小憨包桑梚,顧祈言不輕不重地冷哼一聲。
桑梚覺得自己一定是太困了,纔會覺得顧祈言是從冰寒的極地穿越過來的,否則他怎麼自帶冰凍特效呢?
大牀的一邊因爲顧祈言的重量重新塌陷了下去,他這次並沒有脫掉睡袍,如果他再裸睡,那真的是折磨自己了。
見桑梚隔得遠遠地睡在邊上,顧祈言冷淡道:“老實點滾過來。”
這丫頭睡覺姿勢不老實,老是滾來滾去的,誰知道她會不會半夜滾下牀。
況且桑梚還有一個壞習慣,她就愛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她這樣卷着被子不斷往邊上跑,顧祈言今晚就不要想蓋被子了。
雖然還是有點怕怕的,但是聽出了顧祈言語氣中的不耐,桑梚不用猜都知道這男人被自己煩透了。
“好。”桑梚小聲地應着,還真的是聽話——
用滾的靠過去的。
顧祈言猝不及防地就被這小白癡撞了個滿懷,他還沒說什麼呢,就見桑梚在那裡嗷嗷叫着:“嗷嗷我的腦門兒!”
“你是不是傻?”顧祈言用手戳着桑梚的額頭,嫌棄地把她推開,“下次再像剛纔一樣亂說些有的沒的,我真揍你信不信?”
嘴上這麼嚴厲,顧祈言的手卻是輕輕地揉了揉桑梚的腦袋瓜。
他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娶了這麼個傻東西。
不信……桑梚在心裡小小地反抗了一秒鐘,她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迷之相信顧祈言是個成熟穩重的好男人。
呆呆地把自己的手腳放好,桑梚一個不察碰到了顧祈言的腿,立刻就被凍得嘶了一聲:“好冰!”
條件發射地就要遠離這個大冰塊,桑梚還沒滾走呢,就被顧祈言懲罰似的撈了回去,用他冰涼的身體密不透風地把桑梚給包裹住了。
“嗷嗷嗷凍死我了!瞌睡都沒了!”桑梚氣急,怎麼剛剛纔覺得這位顧先生成熟穩重,下一秒就打她臉啊!
啪啪的!
顧祈言見桑梚那張臉都皺了起來,心裡那陣鬼火才稍微消停了一點,他在她身上拍了一記,嚴厲道:“你以爲我喜歡衝冷水澡,嗯?”
不喜歡你還不是淋了……桑梚的內心十分叛逆!
冷冷地扯了扯脣角,顧祈言索性把手腳全都招呼向了這沒心沒肺的小白癡,凍得她嗷嗷直叫。
“嗚嗚嗚我知道錯了!真的好冷!”
“晚了!”
到最後,顧祈言和桑梚直接呈一種麻花一樣的姿勢相互交纏着。
身上總算有了些許的熱度,顧祈言低下頭時,便看到桑梚早就已經合上眼睛,揹着他這個準老公和周公約會去了。
抱着桑梚就像是抱着一個小暖爐一樣,顧祈言無奈地嘆了嘆氣。
還像個小孩子啊……
※
次日,待顧祈言清醒的時候,懷裡那小東西已經不見了蹤影,溫暖舒服的被窩已經褪去了原有的熱度。
坐起身來掐了掐太陽穴,顧祈言蹙着眉頭,表情不是很好。
似乎是因爲昨晚受了涼,現在他覺得頭有點疼。
不過這相較於桑梚給他的頭疼,要好上太多了。
顧祈言推門走出去的時候,陳默已經恭敬地等候在那裡了:“老闆,小太太剛剛出門去上學了。”
站在窗邊往下一看,顧祈言扯了扯脣角,無語道:“我已經看到了。”
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把自己用棉服裹得像是個球一樣的桑梚,一溜煙兒地“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