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琰玩世不恭的態度,卻讓蘇菲看不下去,她對身邊的蘇久念說:“瞧瞧,你才離開蘇家多久,他還裝作不認識你。”
方纔在酒吧中央發生的一幕,她就不信他沒有瞧見,所以他放任亂七八糟的男人帶走她們。
想到這裡,她更是替蘇久念抱不平:“你想着他,他可不把你當姐姐。”
轉而,她對坐在那裡依舊玩着牌九的蘇世琰說:“海城誰不知道她是你姐姐,爲你着想,你這個未成年的人,誰放你進酒吧的,也不怕警察來抓你。”
“她早就被趕出蘇家了,況且,我可沒有承認過她是我姐姐,別多管我的事情,我想玩就玩,難不成你們還要報警?”不屑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語氣讓身邊坐着的同學愕然。
蘇久念眼睫輕顫,沒想到,他現在比以前更是叛逆了幾分,她也不怎麼在意,反正這種冷漠的態度當初在蘇家早就領教了。
“就像菲菲說的,我是爲你好,至於你自己聽不聽,是你的事情,未成年確實不能進正規的酒吧,這酒吧明顯是打着正規的名號做不法的事情。”她的目光停留在蘇世琰左邊第二個男同學的身上。
如果沒有記錯,這男生是酒吧老闆的侄子,也難怪,一羣學生還能安安穩穩在角落大筆花銷。
對方被她看的心虛極了,幾秒之後,終於繃不住,刷地擡起頭來,對上蘇久念,慌張地說:“不關我的事,我們就是學習壓力太大,來放鬆放鬆。”
“念念,我們走,他都不聽你話,管他幹什麼。”蘇菲的性子比她要急,看不慣蘇世琰這種人,要拉着她離開。
蘇久念聚攏的兩眉舒展開來,轉身就要離開,可是沒有走幾步,餘光裡,他在角落竟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
只見,蘇世琰的手,繞到了女同學的肩膀上,緊接着是腰肢,不由分說地脣就要朝女生碰過去。
那女生顯然有些躲閃,可是抗拒不了身邊的男生,只能承受。
她搭在腰際兩側的手,不由地緊緊拽成了拳頭,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念念!”瞧見身邊的人又轉身回去,蘇菲邊追便叫住她。
蘇久念這次態度堅決,一定要將他給帶回去:“你給我起來,這裡不是你這種年紀該來的地方,好的不學,專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不是想多管閒事,這個人身上有着和她一樣的血液,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誤入歧途。
“男女同學可以正常的相處,你沒有看見對方不情願嗎,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大力將他帶走,可是力道終究抵不過蘇世琰。
他掙開蘇久唸的手:“你放開我,我說了不要你管我。我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就是碰兩下麼,你們就是老封建。”
“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可是說到這裡,蘇久念自己都停住了腳步,回去?
回那個蘇家嗎,她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被趕出家門的,有趙貞蘭在她不想再去。
他甩開她的手,怎麼也不肯走,直到那個男同學接到電話,說有人來查勤,看見
了學生肯定真要進局子,之前不可一世的蘇世琰這才慌張起來。
“我們現在怎麼辦?”他問同學。
蘇久念這個時候還沒有離開,只聽她說:“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我送你回蘇家。”
他還有些不情不願,看樣子不捨得離開瀟灑的地方,她指着門口:“要麼就等他們檢查的人過來,到時候讓你媽去警察局領人。”
蘇世琰這纔不得已跟在了她的身後,她對着蘇菲說:“你先回去,我要送他回家。”
話剛說完,蘇菲就拉她到一旁問:“這麼大的人了,你還要親自送他回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人,倘若不盯着他,指不定一會兒去別的地方鬼混,不管怎麼說,他和我沒有多少感情也沒有對我做過壞事,他母親是另一回事。”說着,蘇久念瞥了一眼在路上踢着石子的蘇世琰。
蘇菲點點頭,拍着她的肩膀:“我知道,強大的家庭責任感讓你做不到熟視無睹,去吧,要是我不讓你,估計你今天都要過意不去了。”
送走了蘇菲,她攔截了一輛出租車,她示意蘇世琰上去,這纔跟着坐上去。
兩個人雖然有一定的姐弟關係,可是,兩個人之間冷得空氣都好像要結冰。
終於,蘇久念打破了車內的寧靜:“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自己清楚,估計你出來,誰都不知道吧,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今天是上課的時間。”
“想去告狀就去告,無所謂。”
她擰眉,他怎麼老喜歡將她的好意往別的地方想呢,雖然與九年也清楚他對父母說話也是如此放蕩不羈的語氣,可是,家人瞭解他的性子會體諒,別人聽上去那話刺耳。
“我沒想過告狀,是在教你。”她耐心地說道。
蘇世琰這個時候,聽了之後,卻笑了起來:“你又不是我的老師,你自己管好自己吧,當初還不是傻了吧唧被季子煜耍了感情。”
“你……”
“我什麼,生氣了?”他瞧見蘇久念面色緊繃,極少見的樣子,他不禁懷疑這個女人因爲剛剛的話怒了。
他淡淡地瞥過,看向車窗外,路上的景色一晃而過。
“我也是在提醒你,有時間來管我,不如好好看着自己現在的丈夫,陸擎深比季子煜優秀多了,現如今,優秀的男人免不了在外被鶯鶯燕燕纏身。”
蘇世琰這番話,聽起來,頗有些苦口婆心勸慰的意味,蘇久念之前有些生氣,現在沒有太多感覺了。
這人性格就是如此,說不出幾句好聽的話,不過卻沒有什麼壞心眼。
“你啊你,不好好讀書,社會上的事情你到是比誰都清楚。”她習慣性地要輕輕彈對方一記腦殼,往常她和蘇菲之間就是如此。
可是當她的手快要碰上他的腦袋時,他條件反射地躲開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蘇世琰的關係沒有那麼親密。
是的,他確確實實,從未承認她是他的姐姐。
兩個人因爲這個小舉動,氣氛又開始變得有些冷。
十多分鐘之後,喚作他打破寧靜
,只聽他說:“當初老爺子趕你出去,你就不知道死皮賴臉待在蘇家。”
“誒?”蘇久念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蘇世琰稍顯不耐煩地再說了一遍:“我說,爸他趕你,你還真的冒雨走人啊,說你死腦筋還真不假。”
她這次聽明白了其中意思,原來是說當初她應該賴在蘇家不走。
“你媽看我不順眼,父親也跟着了魔一樣,我就是蘇家的搖錢樹,我母親死了,對蘇家沒有感情了,不走留着做什麼?”她反問。
蘇世琰卻搖搖頭,說:“可我那晚站在樓上往下看的時候,瞧見走在路上的你,哭了,你對蘇家多少還有感情。”
或許是因爲現在和陸擎深在一起的時光比較美好,她極少再想起那晚的場景,更別提當初自己是怎樣狀態。
可,蘇久念心裡明白,他一句話就戳穿了她的心思,她不留戀,但是她確實有感情。
明明父親在人世間,誰願意自己變得像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她也不想被外面的人笑話。
“那是你眼花。”她說,也看向另一邊的窗外。
他卻轉過頭來,第一次近距離看着這個別人都說是他姐姐的蘇久念:“不是我眼花,是你嘴硬。”
她沒有再接話,於是,沉默一直延續到了蘇家。
他們下了車,仍舊一句話都沒有說,卻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人。
趙貞蘭接到了大學輔導員的電話,說是生物系的主課老師告訴輔導員,蘇世琰逃課了。
她擔心了一上午,因爲學校不知道蘇世琰的去向,而家裡派出去的下屬,也沒有找到他。
終於她站在門口等這麼久,兒子回來了,可他身後走着的蘇久念算個什麼事?
“你怎麼和她在一起?”她急忙走到兒子的面前,防備地瞧了一眼蘇久念,嘴上還問着。
“媽,怎麼跟看犯人似的,至於麼。”蘇世琰對母親這樣的態度,看着就覺得煩,直接走過,進了別墅。
趙貞蘭跟在後面:“她現在能耐了,丈夫是陸擎深,要是她記恨我們,說不定要來報復我們。”
“你以爲懸疑片啊。”他無語地回道。
蘇久念看着蘇世琰進了別墅,轉身要離開,不想自討沒趣,原本進去的趙貞蘭卻跑了出來,叫住了她。
“等等。”
她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曾經沒讓她和母親少受罪的女人:“什麼事?”
“有什麼問題你找我,別害我的兒子。”趙貞蘭開口就來這麼一句。
她扯了扯嘴角:“你以爲全世界都和你一樣,有那麼多時間去想辦法害人,我只是在酒吧瞧見他,想着他未成年,送他回來而已,如果我要害他,何必幫他。”
“我的兒子纔不需要你幫,哼。”她壓根就不領情,言外之意,是蘇久念多管閒事。
說完,趙貞蘭就快速進入別墅,追上了蘇世琰,揪住了他的耳朵,就往別墅樓上拽。
蘇久念瞧着這樣的場景,極度無語地搖搖頭,包裡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陸擎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