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宜人。
秦家別墅,院子裡泛着嫩青色,草木抽出新芽,此時正應着屋內和諧融洽地氛圍。
因滾燙熱水而被燙傷的秦元在休息調養了三個月後,終於康復,植皮手術也做的相對成功,而今天便是秦元正式出院的日子,韓慧心中多日來的擔憂也重新綻開了笑顏,早早備了一桌子的飯菜爲秦元接風慶祝。
此時秦家衆人正圍在一起吃着飯,當然作爲秦遇白未婚妻的顏靈也在其列。秦小梔高興之餘,端起手中酒杯,望着秦元甜聲道,“歡迎叔叔康復回家!侄女先乾爲敬!”坐在秦元身側的韓慧一聽秦小梔這麼說,當下沉了臉色,“小梔!怎麼這麼不懂事,醫生說了叔叔是不能喝酒的!”秦小梔俏皮地衝韓慧吐吐舌。
“你看你兇的,我以茶代酒不就行了!對吧,小梔!”心情大好的秦元衝着秦小梔笑道。
秦老爺子也心情大好,佯裝生氣地責怪起韓慧來,“今兒是個高興的日子都不許發脾氣!”說罷,眼角的笑意再也遮不住,朗聲笑了起來。韓慧有些無奈地笑笑,心中卻是一陣暖流劃過。
秦家衆人正聊着,忽聞門口鈴聲大作。
“額……會是誰啊?我去開下門。”顏靈疑惑道,秦小梔當即應着,“我陪你去。”
秦小梔與顏靈出去開門,遠遠便見盛冬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外頭,偶爾還莫名其妙地踹幾下門。
“你幹什麼?”秦小梔有些不高興了,盛冬明顯來着不善,正猶豫着要不要給他開門。“把秦守墨給我叫出來!”盛冬陰鬱的眸子竟叫人心底發怵。“有什麼事直接說,我們轉告他就是!”顏靈倒是淡定。
餐廳內,秦元見秦小梔與顏靈許久不回,便出來查看。盛冬一件秦元出來,便又開始大吼,“叫秦守墨出來!”屋內衆人只聽得嘈雜聲,秦元折身回到餐廳,“守墨,找你的!看樣子來者不善啊!”秦元臉上竟是掛着笑,一抹玩味的笑,他還甚少見過有人敢這麼對秦守墨呢!
“誰?”埋頭吃飯的秦守墨淡淡吐出一個字。
“盛冬。”
聽聞這個名字,秦守墨身子一震,他與他甚少有關係,除了楚遲遲,莫非他今日來是跟楚遲遲有關?他沉一沉思,站起身來。
院子裡,和風習習,陽光透過綠枝在地上灑下細碎的影。
原野和秦遇白聽罷秦元的話心中有些不放心,便一同隨秦守墨來到了院子裡。倆人剛剛站定,便見盛冬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張口就罵,“秦守墨!你這個混蛋!”
“這個時候跑到我家發什麼瘋!”秦守墨陰冷着臉開口,而後轉過身對秦遇白和秦小梔幾人道,“你們先回去去!”
因爲去年楚陌槍殺秦守墨一事,秦遇白幾人猶豫着,有些不願。
“回去!”秦守墨再一次開口,秦遇白幾人無奈,只得回
屋裡去。心念着,這青天白日的,盛冬應是不敢在秦家太放肆!
院子裡,秦守墨與盛冬四目相對,有暗流在各自心間洶涌。
盛冬怒視着他,牙齒咬得咯咯響,“你還有臉這麼說我?你對遲遲又是怎樣的?!你做了什麼自己知道!”秦守墨冷笑一聲,果然,她身邊不缺男人的,跟盛冬在一起了?然後這是要他來爲她報仇了麼?
“你跟他又是什麼關係來管我對她怎樣!我勸你別忘了一件事,我跟她是登記過的,法律上只承認我!”秦守墨看着盛冬,神情淡定,只是語氣森冷。
“那又怎樣?你以爲這樣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就是因爲秦守墨楚遲遲纔會自殺,每每想起這點,盛冬的心就無法平靜。他霸佔了楚遲遲不說,既然奪走了卻不但不知道珍惜,反而那樣折磨她!單是他,就無法容忍!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勸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的怒氣,秦守墨嗤之以鼻,但也正是他不屑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盛冬,此時任何話都未免顯得蒼白無力。
有血絲忽現在盛冬的眼角,頸間青筋驟然暴起,“我會打到你知道我的身份!”盛冬話音還未落,如鐵一般的拳頭便直衝秦守墨臉上而去!旋即反應過來的秦守墨驚險地躲開。
秦守墨瞳孔驟縮,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激起,猩紅的眸子猶如嗜血的狂魔。一時間,二人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讓,一次比一次狠絕!盛冬體型偏瘦,不多時便暴露出硬性條件上的缺點,逐漸趨於下風,不過秦守墨也無可避免的掛了彩。
打鬥中的兩人漸漸紅了眼,盛冬則是近乎不要命的打法,秦守墨卻已漸漸生厭,忽然一記重拳落下,盛冬應聲倒在地上,嘴角有腥甜的味道,他瞪大了眸子,恨恨地望着秦守墨,“你有種就連我也殺了!”
秦守墨心下一驚,敏感地反應出他話裡有話,眸子一緊,“什麼意思?”盛冬聞言,呸了一口嘴角的血,“少特麼給我裝蒜!遲遲因爲什麼自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遲遲自殺了?”秦守墨的心像被人瞬時掏空般,看着盛冬的眼神訝異中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你奪走她的心,卻不知珍惜,從一年前你就該明白你對她的傷害有多深以至於寧願躲起來不見任何人,而現在你找到了她,爲什麼又要狠心傷害她?!”
聽見盛冬提起一年前的事,秦守墨眸子裡驟然多了幾分森冷,“一年前是她幫守墨在先,我不原諒她是在情理之中,倒是她,才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受!”
盛冬突然地笑了,這笑映在秦守墨眸子裡,竟覺得心底發顫,一種不好的預感猛然竄進腦中。
片刻後,只聽得盛冬緩緩開口,“當初你殘忍的將她趕走,是,你是受了傷在醫院,但是她呢,你知道她無緣無故消失了的那段時間在哪兒麼?她是被姚靜綁架,受盡折磨!她被我救出
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去找你,你卻那樣傷她的心!而現在,就是因爲你的再次傷害,遲遲昨晚選擇割腕自殺,幸好被楚陌發現送到了醫院搶救,但因爲她失血過多導致休克,到現在還在昏迷中!既然你已經對她不在乎,爲什麼還要處心積慮折磨她?!”
秦守墨聽罷頹然怔在原地,時間似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盛冬的一字一句彷彿一柄利刃,一點一點將他的心剖裂開來。
而他,忽然的想起,她在書房苦苦哀求他的原諒,她在大雨中昏倒,醫生說她遍體鱗傷,原來……竟是被姚靜折磨而至,他卻只知道責恨她沒有及時出現在法庭之上爲她做證人,殘忍地讓傷痕累累的她一個人離開,他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她該是多麼失望而難過,他的心,忽然痛成一片。
“她在哪家醫院?”他的喉嚨一陣乾澀。
“市醫院。”
屋內的秦家衆人許是聽到了院子裡的吵鬧聲,便也都忙出來查看。
正午時候的太陽亮的刺眼,院子裡,楚陌面色冷峻,臉頰上有淤青,秦守墨表情木然,有鮮血自嘴角滲出。秦小梔見狀,頓時驚呼,“二哥,原野你們快去幫忙?你看大哥都受傷了!”秦遇白見二人這種表情,不禁眉頭緊皺,秦守墨猜想這種表情,其中定有隱情。
秦老爺子深邃的眸子注視着院子裡的二人,並未說些什麼,因爲看樣子似乎是盛冬吃虧一點!
頓了片刻,秦小梔見秦遇白沒有反應,便徑直來到秦守墨面前,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脆聲道,“哥?你在想什麼?!”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發呆!
秦小梔的這一聲哥,讓發愣中的秦守墨驟然清醒過來,在衆人的驚愕中一言不發地向外頭跑去,取了車,便匆匆趕往楚遲遲所在的醫院。
“你要去哪裡!”秦小梔驚得呼喊出聲,卻淹沒在一片風聲之中。
此時他心中是滿滿的自責與懊悔,他心知,楚遲遲之所以會選擇自殺,定是因爲他寄給楚陌的那段視頻,悔恨至極,他怒拍方向盤,然而錯已鑄成,再多後悔亦是徒然。
當初她哭着求他原諒,聽她的解釋,可是他呢?他只自私的認爲受傷的是自己,又何曾想過他的決絕與殘忍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人潮涌動的市區,他像瘋了一樣,竟將車子開到最快,立時便有路人驚得大叫起來,但他仍覺得太慢,他只恨不得即刻便去到她的牀前,跟她說一句對不起,求她的原諒!
楚陌一邊摸着自己腫脹起來的臉,一邊緩緩站起身子。見他這幅狼狽模樣,秦元不禁調侃起來,“不知對方水平就貿然出手,果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最喜歡乾的事!”
楚陌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堪,正欲開口反駁,卻聽得秦老爺子開口了,“你們倆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守墨剛纔急匆匆地又是去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