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盯着這幾個人。”
淡淡的說着,視線重新回到那輛車上。
纖長的手指,在文件上來來回回的敲打着。
有些事她無意知道,畢竟,都是別人家的事。
可是爲了那個男人,這個福爾摩斯,她怕是要當定了眇。
……
看着眼前的陸南,霍英朗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即便,他做了很多錯事量。
可終究,此時腦子裡想的都是一起成長的點點滴滴。
尤其,見他坐在輪椅上的時候。
那種震撼,他搜腸刮肚都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聽說你們要找我?”
陸南臉上表情很淡。
放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卻暗暗的用力宣泄內心的澎湃情緒。
這一次約見,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內心中的愧疚與慚愧,像是一條條蟲,啃食着他。
眼底有種酸熱,卻只能死死壓抑着。
畢竟,現在的他,還有事需要做。
而這樣的反應,讓喬北都忍不住蹙眉。
“陸南,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來,是什麼意思。”
語氣微微嚴肅,讓陸南嗤笑一聲。
“來看我的笑話?
那你可真是打錯算盤了。”
霍英朗面色沉的像是墨盒。
如果說上一刻他還對眼前這個男人有多期待。
那麼,這一刻,他的心,除了失望透頂,再無其他。
那種目光上的轉變讓陸南心驚。
下意識的將眸子垂下,斂去心中真正的情緒。
“事到如今,你還準備和慕曉婉狼狽爲奸下去?
你是不是瘋了?
賠上了自己的一雙腿還不夠?”
喬北語氣凌厲,有些怒其不爭。
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被霍英朗擡手的手勢打斷。
“既然你已經做了最後的選擇,我們都不會勉強。”
這句話,聽上去,語氣十分平淡。
讓人根本就捉摸不透霍英朗的情緒。
陸南擡眼,望着他。
眸光淺淡,儼然,已經對自己徹底死心。
狠命的握着拳頭,他逼着自己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慕曉婉,誰都別想動!”
這句話,除了陸南,沒人聽得出是一語雙關。
喬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若不是念在他行動不方便,拳頭,早就招呼上去。
小時候,幾個人沒少成幫結夥的打架。
陸南身量小,總是挨欺負,每次都是霍英朗和喬北爲他出氣。
用的,便是這一雙拳頭。
而今時今日,這揮向別人的拳頭,竟然調轉了自己。
心裡不免有些酸澀。
只是,他太明白,這樣的局面,都是自找的,與人無尤。
“喬北!”
眼看着即將失控的賬面,霍英朗起身阻止了可能發生的鬧劇。
要比拳頭,在場的沒有比他更硬的。
只是,有些事,並不是靠拳頭就能解決的。
“哥,這樣的混賬話,你聽得下去?”
饒是接受過如何高的教育,也安撫不了此時體內沸騰的血液!
如果是個不相干的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他值得你動手麼?”
一句話,愣住了兩個人。
淡淡的瞥了一眼陸南,霍英朗轉身離開。
這一趟,有些事,他已經確認的很不錯了。
喬北放開手,狠狠的指了指陸南,空揮了下拳頭,跟着離開。
目光落在離去的兩個人身上,陸南抹了把臉。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自己的演技還真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把兩個人都矇混了過去。
慕曉婉,多虧了你,我才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回報你的!
……
一路上,霍英朗一言不發。
喬北倒是惹了一肚子的氣。
也不知道怎麼的,最近火氣大的有些嚇人。
好像總希望通過些什麼來發泄似的。
今天瞧見陸南那種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也沒覺得這小子多混賬。
“你剛剛爲什麼攔着我?
我看就是要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才能讓他清醒!”
說着,還攥了攥拳頭,語氣發狠。
“他已經清醒了。”
淡淡的說出這句話,霍英朗的視線落在車內鏡上,微微眯起眼。
“清醒?”
喬北像是瞪着外星人似的瞪着霍英朗。
總覺得這句話簡直就是個諷刺。
這樣的情況是清醒的話,那什麼才叫迷失?
“霍英朗,我說——”
“停車。”
“什麼?”
“我說停車。”
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次,司機不敢不從,沒等喬北說話就將黑色的房車停在了路邊。
霍英朗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喬北還雲裡霧裡。
“你——”
“我還有事要辦,你先走吧。”
這算是卸磨殺驢麼?
不過他辦事的風格,向來都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所以也就習慣了。
“那有時間聚。”
說着,車子再次啓動。
霍英朗站在街邊,鷹隼般的眼眸落在不遠處的一輛車上。
車內的賀紫懊惱的扶額。
該死,她竟然忘了,對方是霍英朗啊。
偵查已經成了他骨子裡的一部分,她這種做法完全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最後,無外乎落下個自取其辱的份兒。
“小姐——”
“咚咚”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指節敲着車窗的聲音打斷了他。
賀紫一驚,眸子和車窗外的霍英朗,對視一眼。
事已至此,躲避,早已來不及。
無奈之下,只能要下車窗。
不過,終究是賀家的小姐,總是臨危不亂的。
臉上,永遠都是最最得體的笑容。
“不要說這是個巧合。
從茶室,一直到這裡,你始終在。”
霍英朗率先開口,卻不是打招呼。
賀紫無奈聳肩,好吧,似乎,也沒什麼否認的必要了。
“要去我的私人酒窖坐坐麼?”
……
賀紫的私人酒窖,足有二十平米見方。
其中都是紅色實木打造的酒架,足有四排。
酒架上,各式各樣的洋酒,白酒。
按照樣式,度數,依次而列。
有炒的很火的拉菲,也有來自私人酒莊的珍藏。
至於白酒更不用說,三十年的竹葉青,茅臺,每一樣,都是珍品,市價不菲。
“紅酒怎麼樣?
從昨天就開始醒着了。”
指了指冰桶,賀紫提議道。
“我不喜歡喝酒。”
霍英朗坐在椅子上,目光淡然。
“那香檳?
度數小一些。”
說着,賀紫拿起一瓶香檳,握着開瓶器。
“咚”的一聲,橡木塞從瓶口拔出。
陣陣香氣繞着,清亮的液體,倒入了香檳杯裡。
“嘗一嘗,味道,不錯。”
霍英朗真要佩服起眼前的這個小女人來。
賀紫,不過是二十六歲的年紀,卻能夠做到這樣的處世不驚。
接過杯子,他再不想繞彎子。
“賀紫,你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