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被靳亦霆的話嚇的臉色發白,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慄。
他是故意在危言聳聽嗎?可聽起來很是言之鑿鑿,可信度十分高的樣子。
爸爸會被人……
不,靳亦霆最喜歡虛張聲勢,所以她不要輕易的上當,自亂陣腳。
“我相信顧隊長一定能儘快找到我爸爸的,而且爸爸他一定還活着。”溫心把字眼咬得極重,但越是如此越代表她其實是虛張聲勢,沒有任何底氣。
“是麼,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靳亦霆微微勾起嘴角,眼神裡充滿了無聲的誘哄。
本來靳亦霆的聲音就該死的好聽,低沉,迷人的能把你的女性荷爾蒙徹底的激發出來,不過,前提是他的間歇性抽風沒有犯。
溫心對溫柔的深情的靳亦霆,通常是沒有抵抗力的。
他狀似無意地說道,“良心和記性通通被動物給吃掉的某人當然不會記得,上一次被綁架的時候,難道是你口中的顧隊長率先趕來救你的嗎?”
“我……”溫心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眼睛心虛地幾乎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睛。好吧,她承認,靳亦霆說的沒錯。
從一件事上,聯想到其他事情。
他和她所有發生的點點滴滴大事小事,好的壞的,靳亦霆都真真切切地爲她付出過,仔細回憶起來,她對他付出的卻是少之又少。
靳亦霆實在是太霸道了,以至於她總記得他惡劣可惡的部分。
“你說說看,哪一次顧隊長有十分準時和快速的出現過?”靳亦霆今天還真就不信了,他非要在口舌上戰勝她,挫敗她。
她不是喜歡講道理麼,那就捋一捋。
靳亦霆咄咄逼人地湊近了她,溫心感覺自己的頭已經低到了塵埃裡,顧隊長,我真心不該提你的名字,誰讓你真心沒有一次在線上過。
話說回來,警局的辦事效率,雖然說態度比較積極,但速度上欠缺的不是一點半點,居然都沒靳亦霆一個商人的消息來的準確,快速。
“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不需要我的幫忙?”
這個女人的防守能力太弱了,可是偏偏在感情方面固執的可怕,難道像自己這種完美又強大的男人主動示愛,還需要有任何的顧忌嗎?
真想解剖她的腦袋看一看,到底裡面裝的是怎麼樣的一團漿糊。
“我……”溫心吱吱唔唔的,腦袋擰成了一團麻花。
爲什麼,靳亦霆總是能在她面前佔據主導權?
即便三次談崩了的場面,都是她走的比較有氣勢,更決絕一些。可那就是小兒科,靳亦霆在她面前的路上佈滿了高中陷阱。
“我不確定。”她打定主意,比起爸爸的生命安全,她和靳亦霆的那點兒女情長的感情,算個屁啊。
聽到她的回答,靳亦霆脣邊一角微微上揚,眸光又似乎暗了一層。
“溫心,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強迫人,你要分手,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伯父的事情大可交給那些警局的廢物處理。”靳亦霆覺得,魚餌放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奪回主動權,收網的時候了。
聰明如他,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視和交流,他如何看不出來,這個女人是因爲其他顧慮而放棄對他的感情,而並非情敵第三者的介入。
至於凌啓昊和季允臣等等幾個堅持不懈的備胎,貌似一直都在,從未消失過。
當然,這是冷靜下來的靳亦霆所理解到的。
衝動和激動時的靳亦霆則完全不能用理智來思考,原來嫉妒會讓一個人變得蠢,很蠢。
以上是boss大人經過多麼痛的領悟中得來的。
溫心愣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是和剛纔對調了嗎?靳亦霆是在擺姿態給她看嗎?
所以,現在是她要求他的意思咩?
可是你丫張口一個廢物,閉口一個廢物,把警局貶得一文不值,真的好嗎?
溫心依稀可以聯想到,如果顧非凡聽到這種話,絕對是火星撞地球的節奏。
“你要幫就幫,不想幫的話,我不勉強。”她發誓,她絕對沒有任何賭氣的成分,她是發自內心的。
畢竟她欠了靳亦霆不少人命和恩惠,撇開肉,償還的部分不談,繼續把人情欠下去,她在道德和良心上是過不去的。
所以,即便靳亦霆轉身就走,她不會怨天尤人,因爲別人沒有義務幫你做這做那,他不欠你的。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話落在了靳亦霆耳朵裡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蹬鼻子上臉了不是,居然還是那副態度?靳亦霆臉色鐵青,他發誓,一有機會,他就要用他的方式狠狠地懲罰這個女人,讓她三天三夜都別指望能夠下牀。
“勉強不勉強,主要看你的表現。”
溫心睜大了眼睛,“你想怎麼樣?”
“你和朗朗留下。”他擡起頭,定定的說道。
從溫心的角度,微微仰視,剛好可以看見他的下巴,同樣是近乎霸道的不容置否的語氣,同樣帶着倨傲的架勢,可分明與方纔的那種冷嘲熱諷不同。
她依稀從他眼中看到了清澈又動情的一面,充滿了真摯的熱烈的情感。
那一刻,她會以爲,靳亦霆是在挽留,挽留她和朗朗不要離開。
但,僅僅是一瞬,如夢幻泡影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幸好是假的,如果靳亦霆真的換做深情款款,難捨難分的模樣,她反而害怕了,害怕的無所適從。
錯過如此完美的男人,將會是她人生中最遺憾的事情。
“我是說,你們不用搬,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萬一你爸爸突然有消息了,住在一起,省的打電話通知。”靳亦霆見她傻乎乎的,和自己說話,她總是習慣性的走神,雖然有些不爽,他還是硬梆梆的解釋了一遍。
“可是……”溫心皺眉,打個電話通知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嗎?
不過,貌似她現在沒有發言的權力。
季允臣再度走出來的時候,發現氣氛有些古怪,沒錯,是靳亦霆的眼神和神態,一副輕輕鬆鬆,奸計得逞的樣子。
“溫心,他沒欺負你吧?”他緊張兮兮的問,眼睛在溫心身上打轉,查看一下,有沒有明顯的傷口以及某些曖昧的痕跡。
“沒,沒有。”溫心心虛地,下意識地遮掩脖子。
幸好靳亦霆掐的不重,應該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否則如果季允臣看見了,又不知道該鬧成什麼樣子了。
可偏偏眼睛賊亮的季允臣看見了,他想的和事實壓根兒不是一回事。
可惡!
季允臣捶胸頓足,靳亦霆這個禽獸,果然趁着獨處的時候,佔溫心的便宜,瞧瞧,脖子都親紅了。
這種不靠譜的眼神,也好意思自稱是萬花叢中過的男人,衆人也是醉了。
最關鍵的是,季允臣腦海中的旁白君跳出來告訴他:人家連牀都上過了,親親什麼的,好像比較小兒科吧。
季允臣憂傷的想,反正哥哥我又沒有戀處情結,再說,溫心本來就是一個單親媽媽的身份,有是麼可介意的,於是乎,心裡立刻平衡了。
“溫心,你和朗朗跟我走吧,我有一棟別墅,剛好就在附近。”季允臣順手推舟的說,他正愁找不到藉口把溫心母子倆給接到自己的地盤上呢,是靳亦霆給了他一個很充分的理由。
溫心露出爲難的表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靳亦霆在不遠處發出一記嗤笑聲。
“你笑什麼?”季允臣有些煩躁和不爽,這個傢伙憑什麼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在他眼裡,他覺得任何人都是他腳底下的塵埃麼。
靳亦霆,某一天,你終會爲你的自負而付出代價。
“你告訴他,你是要留下來,還是和他走?”靳亦霆不以爲然,將目光停留在溫心身上,言辭之間充滿着自信。
同時,他用餘光略略掃了一眼感到費解和不甘心的季允臣,心裡竟有些得意。
兩次,溫心當着他的面,兩次甩了他。
所以,該到了他揚眉吐氣,出一口怨氣的時候了吧。
boss大人,您的心眼用的着如此細小麼。
“溫心,你說,不用害怕,照你的真實想法說?”
其實,季允臣已經感到了一股挫敗感襲來了,大概是不夠自信,大概是因爲靳亦霆那自信滿滿和篤定的眼神。
“季允臣,要不然你先回去,你爲我做的一切,我很感謝你。”溫心滿是愧疚的說道。
她的眼睛根本不敢直視季允臣的眼睛。
她真是個混蛋,傷害了一個又一個。
季允臣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一直凝視着溫心始終躲閃着的眸光,最後,終是化作了另一種無可奈何的壓抑,憂鬱,最後化作了嘴邊上的一句:“照顧好自己和朗朗,我先走了。”
他還能說什麼?
這是溫心自己的決定。
臨走前,季允臣不忘笑眯眯的諷刺幾句:“靳亦霆,論卑鄙無恥不要臉的程度,我對你望塵莫及。”
“謝謝你的誇獎。”
靳亦霆挑了挑眉,極其罕見的沒有任何發怒的徵兆,態度出奇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