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恆愣怔了一下,脣瓣凍的有些發冷。
現在算什麼情況,怎麼好像有兩個溫心小姐?
他拿出手絹擦乾了眼睛裡的雨水,然後急忙撥開躺着的女人的頭髮,不禁打算爆粗口,除了眼睛和額頭部分,這個女人長得跟溫心小姐至少有八成像。
這年頭,大眼睛,高鼻樑,小嘴脣,尖下巴是時下女子最鍾愛的標配,即便是先天不足,靠後天整回來。
怪不得,他和boss兩個人會認錯,搞了一個特大的烏龍。
徐恆轉過臉,瞧了瞧正主,溫心小姐應該剛開始似乎沒認出boss來,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焦灼,直到辨認清楚了,面露震驚,茫然的停在原地,任憑雨水淅淅瀝瀝地往臉上砸去。
靳亦霆長腿一邁,逆着風雨,舉步前行。
寒冷的眸中彷彿有了焦點,剛纔的一念成魔徹底地消失不見,化作胸口一股猛烈的欲跳脫出來的情感。
在溫心毫無防備的時候,這個男人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
冰冷與火熱夾雜的溫度,混合着靳亦霆式獨有的氣息,溫心感覺自己的心乃至靈魂,予以重重的一擊。
她沒有時間和大腦去思考,靳亦霆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因爲他的懷抱太緊,以至於她呼吸急迫,鼻息間充斥的都是他的味道。
她一直一直的在後悔,後悔那無聊的自尊心,後悔在一個月裡沒能和他在一起。
徐恆童鞋卻無時無刻都在擔心,不知道這小別勝新婚,久別重逢的二人什麼時候會上演限制級的情節,到時候可真是污人一臉啊。
人家甜蜜歸甜蜜,永遠不要對熱戀中的人抱有智商幻想,他現在該怎麼做還是得怎麼做,徐恆立即拿出報警,他想,失蹤的三個人約莫是全部找到了。
過了很久,雨漸止。
擁抱還在繼續。
救護車與警車在他們身邊盤旋,打轉,停留了一會兒,悉數離開,沒有人去打擾這對情人。
直到溫心的腿有點兒抽筋,發出一點兒輕微的悶哼,靳亦霆才放開了她。
“糟了,魔蠍還昏迷不醒着呢!”未等二人說上話,溫心一驚一乍地喊道,視線匆忙的去尋找魔蠍的人。
她居然被兒女私情衝昏了頭,忘記了正經事情。
幾個小時前,她和所有的人一起墜車,落入河裡,沒想到河水遠沒有表面上那麼低淺,瞬間吞沒了整車人。
如果不是魔蠍蔣她從車裡破窗救出來,她現在就是一個水鬼。由於她溺水,體力不支等狀況,二人被河水一直衝了很遠,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活着,魔蠍卻是臉色臘白的昏迷不醒。
她已經做了各種急救措施,可是效果似乎不大明顯,魔蠍的氣息很弱……在她筋疲力竭地呼救之後,再後來遇到了靳亦霆……
“我想,她現在應該已經在醫院了。”靳亦霆在她身後意味深長的道。
溫心僵硬的轉過頭,詫異地注視着他的臉,思緒一點一點地迴歸,貌似,除了靳亦霆的心跳聲,她好像還聽到了其他聲音,比如警鳴聲和救護車的聲音,要命,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原來剛纔她太專注,以至於發生那麼大事,完全沒感覺到。
溫心的臉色迅速變紅又轉青,在呆滯的‘哦’了一聲之後,她輕輕地咬着自己的脣瓣,有些火辣辣的懊惱。
溫心啊溫心,你究竟在幹什麼,裝作莫不在乎的假清高樣子,卻掩蓋不了她內心的最真實想法,身體快於大腦,做出條件反射的行爲。
好可笑,從頭到尾,她都是一個可笑的人。
他是聽到她出事,馬上就趕來了嗎?
她一度以爲靳亦霆生氣了,可這個男人在乎她的程度,顯然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怎麼辦,要裝作沒事發生,然後感動的再度撲到他的懷裡麼。
他的目光異常的專注,火熱,溫心顯得侷促不安,嘴裡囁嚅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最終,她開口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雖然雨停了,不代表初秋的凌晨不涼啊,這會兒溫心只覺得牙齒在一個勁兒的打顫,身上瑟瑟發抖。
靳亦霆的襯衫也溼了呢,而且他的身體應該是剛剛康復沒沒多久,兩個人繼續站下去,怕是該着涼了。
“好。”
他移開目光,徑直走到越野車旁,算徐恆那小子有眼力,早早地跟着救護車走了。
一坐入車內,車裡似乎打了暖氣,溫心被一股暖意包圍着。
本來溫心的注意力是非常集中的,畢竟暴雨過後的路十分的崎嶇,可靳亦霆的駕駛技巧十分好,基本上沒有大的波動。搖搖晃晃的,加上車裡的光線暗沉,竟是什麼時候睡着都忘記了。
就在溫心仰倒在座位上熟睡的時候,越野車被一輛疾馳而過的跑車所超越。
靳亦霆若有所思地盯着車牌號,非常吉利的數字,在e市的身份非富即貴,可見一斑。
偏僻的道路,名貴的跑車……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眸色忽地一暗,眼裡滿是嘲諷與勢在必得,嘴角微勾,輕喃:“季允臣,你和我的女人,註定無緣無份。”
即便有緣有份又如何,他會親手掐斷你的念想。
等到再度醒來的時候,靳亦霆正在替她解安全帶,一睜開眼睛,滿是對方灼熱的氣息,在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驚覺之前,溫心慌張的閉上了。
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顫,黑髮溼漉漉的黏在頭上,白色的上衣溼答答的黏在身上,曲線畢露,隱約可見肉色的bra,竟是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力。
有的時候,穿了比不穿,對男人更有吸引力。
他眸色一暗,無聲的滾動了下喉結,一把抱起溫心,沉甸甸的份量中,雨水佔了不少的比重。
溫心聽着他不規則心跳的頻率,悄悄地睜開眼睛,發現他們並沒有回溫家,而是去了靳亦霆曾經的公寓。
那裡,記憶猶新,一切如故。
除了,少了她和朗朗的身影。
是啊,這麼晚了,朗朗肯定睡着了,按照靳亦霆的性格,他應該把朗朗安排好了。
一路胡思亂想,來到公寓門口,溫心聽到了徐恆的聲音。
“boss,熱水已經放好了,溫小姐的朋友在醫院裡掛點滴,身體無礙,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說完,徐恆邁着輕微的腳步聲,離開了。
魔蠍沒事?好吧,女殺手的身體素質和生命力就是比一般人頑強,她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
放水?溫心小小的窘迫了一下,唉,一個男助理,能做到這份上,也算是鞠躬盡瘁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體便落入了一個溫暖噴香的液體中。
“還要繼續裝睡嗎?”靳亦霆曖昧的呼吸吐在她的臉上,帶着幾分訕笑的口吻。
本來打算坦白的溫心臨時決定,乾脆裝蒜到底吧,是緩緩地睜開眼睛,表現出睡美人般的無辜和睡眼惺忪感呢?抑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繼續睡死下去?
作爲一個經歷過溺水與暴雨的女人來說,脆弱與疲憊嗜睡等症狀太正常了。
驀然發現,有一雙鹹豬手,修長而敏捷地正在解她胸前的鈕釦。
她條件反射地抓住了鹹豬手,水眸睜得大大的,裡面寫滿了抗議。
靳亦霆眉微挑,脣角微勾:“不解開釦子,怎麼給你洗澡?”
“我自己能洗。”溫心慌忙拒絕,雖然早已肌膚相親過,可她一個成年女人讓boss大人一個男人洗澡,簡直太尷尬了。
“害羞了?”他不動聲色的笑笑,在她耳邊曖昧的道,“我在牀上等你。”
話落,高大的身形走出了浴室,並且十分貼心的給她帶上了門。
溫心臉上竄起了一把火,這男人,調戲她,勾引她。在牀上等?內容多麼的令人想入非非。
他們算是和好了?
爲什麼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生氣,莫名其妙的鬧彆扭,莫名其妙的一個月不見面,最後,因爲一場意外莫名其妙的逐漸進入和好如初的節奏中。
然而,她並沒有覺得不好,或者是不愉快。
要瘋了!
溫心將自己沉入了飄滿了花瓣香味的溫水裡,比起從前,她感覺自己憋氣的本領突飛猛進,要不了多久,把游泳給學會了,也不是難事。
半個小時之後,披着浴袍磨磨蹭蹭的某人,手足無措地站在主臥室的門口。
她目光怔忡,注視着白色的雕花門板,究竟要不要進去?
成年人應該知道孤男寡女該發生的事情,只是,勇氣從腦子以下到了小腿的位置,消失了。
賤人就是矯情。
溫心,你能不能不作?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門一把被拉開,露出一隻只有下半身裹着浴巾的半裸美男。
溫心擡頭迅速地瞥了一眼,那優美如雕塑的輪廓,驚豔了一秒鐘的時間,便在下垂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溼漉漉的短髮,凌亂而慵懶,壁壘分明的肌肉線條,精瘦結實的人魚線,充分地燃燒着任何女人的荷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