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溫心的腦子裡轟隆隆的一團亂麻纏繞。
靳亦霆和安雅什麼時候那麼多的交集?
從照片上的時間來看,兩個人在她去旅行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見面,爲什麼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些照片,你從哪裡弄來的?”儘管溫心站在懷疑的門前,理智仍讓她保持着清醒,她鎮定的問道。
“是我從司翰那裡弄來的。”
“司翰?”
事情是這樣的。
司翰前幾天總是早出晚歸的,說是去見客戶應酬,馮媛就開始懷疑了。自從她懷孕後,你這應酬是越來越多了。據統計,妻子懷孕期間,丈夫的出規率高達百分之七十,馮媛的性子豈肯輕易罷休,當即決定跟蹤司翰。
跟了兩天,終於讓她逮到了司翰和一個戴着鴨舌帽鬼鬼祟祟的女人在一間飯店裡面‘幽會’,不過馮媛沒有被妒忌衝昏頭,一直忍到了司翰離開了,才跑出去找那個女人算賬。
溫心聽到這個地方,有些出乎意料,她以爲,依照馮媛的性格,至少也該是衝出去大吵大鬧,但是,沒有。所以說明了一個問題,馮媛太愛司翰。
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對各路明星各種花癡,其實非常在乎司翰。她不願當場揭穿對方,將事情弄無法挽回的地步,即便司翰真的出軌了,她也捨不得放棄他。
馮媛氣呼呼的道:“當時我就扯住那個女人的頭髮,並且告訴她,我懷孕了,要是敢還手,傷到我的孩子,你就死定了……”
事情的結果,和司翰無關,讓馮媛鬆了一口氣。原來那個女人是狗仔,偷拍了靳亦霆的私照,司翰就是專門爲了買下照片的事而接洽他的。
馮媛的本事溫心是知道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之後,狗仔也招架不住,全盤托出,並且把備用的照片全部交給了馮媛。
靳亦霆在e市,沒有哪家媒體記者報社敢得罪,偏偏就是有那麼幾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偵探社吃了熊心豹子膽,這件事情,這些照片透着蹊蹺,倒像是有人在刻意針對靳亦霆。
“心心,你可先別馬上質問靳亦霆,反正照片一時半會不會曝光,再等等看,沒捉姦在牀,你家boss說不定是青白的呢,說不定真是那個安雅在搗鬼呢?”
溫心含含糊糊的應下,一時心緒紊亂,神色凝重,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咖啡店。
夜裡,一燈如豆。
目光所及,偌大的牆面上,是她與靳亦霆的婚紗照,她的丈夫,望着她的時候,滿是化不開的深情……而她的化妝臺抽屜裡,那些困擾着,束縛着她的照片還在。
在靳亦霆回來之前,溫心反反覆覆的思考,斟酌。
她覺得,她是不能容忍的,不能容忍對方在情感上對她的欺騙。
即便強大如靳亦霆,也有被人算計到的時候。
所以,直接問吧。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一個等字。
牀頭上的鬧鐘滴答滴答走到十二點的時候,靳亦霆回來了。溫心倚靠在牀頭與柔軟的墊子上,半坐着的姿勢,虛虛的閉着眼睛。
他打開房門時,她漂亮的睫毛輕顫。
靳亦霆本就是心思細膩之人,從前,小女人即便醒着,也不會開着燈,她睡覺喜歡關燈,可午夜十二點仍舊開着,說明,她在等他。
但,他的預感很少出錯,小女人絕不會是單純的等他,或者是相思氾濫成災,迫切的想要見到他的心情。
“怎麼還不睡?”
他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大掌允自撫摸她光滑柔嫩的臉頰,手中的觸感細膩,令人愛不釋手。
溫心睜開眼睛,眸中並無一絲睡意,反而異常清醒。
不知如何開口,這是所有老婆們的通病,因爲對方的表情毫無芥蒂,一臉無辜。
“這幾天,老頭子有給你臉色看嗎?”他似漫不經心的問。
“不算。”
“朗朗呢,安排的地方好玩嗎?”
“嗯。”
溫心點點頭,忽然覺得不瞭解靳亦霆,無論她的回答是什麼,他早已瞭解不是麼。
她敢打賭,他們在旅行時發生的事情,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一定一早就有人通風報信一一彙報給了靳亦霆。對於一個操控欲強烈,喜歡事事洞悉,掌控在手中的人,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嗎?
所以這會兒他的提問,倒讓溫心認定了,是在戲耍逗弄她的意思。
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靳亦霆瞭然於心:“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靳亦霆此時的表情深邃又富有極強的洞悉力,溫心有一種錯覺,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被偷拍了?
或者他知道她見過媛媛了?
猜測沒有任何的實質意義,所以溫心言簡意賅:“你是不是和安雅,經常見面?”
因爲雙方太過明白這個人的存在,即便是第一次在彼此口中耳中提到交流到的時候,即便沒有任何鋪墊,也絕對沒有任何突兀。
溫心一直觀察着他的眼睛,不緊張,因爲她知道靳亦霆如果要騙她,分分鐘不留任何破綻與蛛絲馬跡的事情。
“有過兩次。”他坦然承認。
“你和她以前,有關係嗎,有非見不可的理由嗎?”
他脣角揚起一抹滿不在意的弧度,“吃醋了?”
眼裡卻滿是揶揄,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或者是急於解釋的情緒。
溫心無法看透猜透,也許,事實就是,她在杞人憂天,捕風捉影,無事生非。
她半真半假的道:“無論你是因爲公事,還是私事,總之,我不喜歡她,以後不要見她,就像對那些死皮賴臉纏着你的女人一樣處理,好嗎?”
頭一次覺得自己演技爆棚,在boss大人面前的撒嬌潛力簡直無限大。
溫心軟軟糯糯的語句彷彿羽毛一樣,劃過他的胸口,某處一下子隨着她柔軟了起來。
漆黑的眼眸雖深沉,卻也蕩過了層層漣漪與微波。
“不會了。”他低低的應道,並沒有解釋爲什麼要與安雅見面。
事實上。
回來之前,司翰就已經打電話給他了,馮媛跟蹤了司翰,並拿到了照片,所以按照馮媛的性子,一定會告訴溫心的。
再加上溫心此刻的反常與不安,自然是懷疑他和安雅的關係。
思及此,一把攬過她,溫心便順勢跌入了久違的寬厚胸膛之中。
鼻息間充斥的是他強勢的氣息,在那不容抗拒的吻落下來之前,他定定的話語率先傳入她的耳中。
“我和她從來都沒有關係。”
下一秒,她便被他的脣瓣給堵住了所有的疑問。
因爲靳亦霆給了她一個最合適的答案。
她沒有任何不相信的理由。
脣齒交融,他的舌狠狠地激盪着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彷彿要將連日來的思念與愛戀一一傾述和表達出來。
溫心有些招架不住,呼吸急促的厲害,心跳加速運轉,被動的承受,迴應。
她必須承認,她確實想他了。
無論是身體和心裡。
靳亦霆是個有魅力的男人,溫心一直都知道,他的一顰一笑,足以牽動她的全部理智與思維。
周圍的溫度逐漸上升,暖橘色的燈光在一雙交纏的剪影,共赴那極致的溫柔與纏綿之中。
小別勝新婚,用這句話來形容靳亦霆和溫心,再合適不過。
連日來的登山與趕路已經非常疲憊,再加上boss大人整夜不停歇的索求,她的體質比之之前自然是強大了不少,睡到日上三竿是正常的。
最關鍵的,沒有人會催她起牀。
魔蠍就更不會了,她不算是一個嚴格意義的老師,不會用殺手的那一套來訓練一個普通人。
倒是馮媛打了一個電話給她,猶猶豫豫的語氣,生怕溫心這邊一時沒忍住,和靳亦霆吵架。
然而,結果大大出乎了馮媛的意料。
不過,馮媛顯然對靳亦霆很是懷疑,苦口婆心的警告道:“心心,我可告訴你,你們家boss的心思可深着呢,你小心被他騙的團團轉,還傻呼呼的矇在鼓裡。”
溫心皺了皺眉,“媛媛,靳亦霆他不是那種人。”
“最好不是,要不然有你哭的。”
“……”
緊接着馮媛又和她聊了幾句家長裡短,溫心掛掉了電話後,心裡多少是有些疙瘩的。
她走到陽臺上,擡頭仰望着暖薰的陽光,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清明如水。
媛媛的話,她都明白。
至少目前,她能夠相信靳亦霆,他的保證等同於聖旨。
其實,只需要一句話,他不愛她了,或者他愛上別的女人了。
她最多傷心,難過,痛苦,但掙扎與不捨之後,最終會放棄。
一個男人如果起了背叛的念頭,你是無論如何都留不住的。
“少奶奶,可以用飯了。”
“知道了,就來。”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相當平靜,直到……
靳氏集團的一年一度的年會即將在入冬後的週末舉辦,溫心作爲靳氏集團總裁夫人,自然是要出席的。
不過,她永遠沒指望boss大人會提前告知她,他總是以給浪漫爲藉口,製造重磅炸彈給她。
好在有準備,下午的時候,靳亦霆派車來接她,朗朗以及陌汐,去化妝順便挑選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