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心心,孩子沒事吧?”馮媛不解,因爲溫心的眼神太奇怪了。
“不是朗朗,他不是朗朗。”她激動的叫囂着。
馮媛翻過孩子的臉,眼裡驚訝連連,果然如此。
可是孩子身上的外套分明是朗朗的,那麼說來,朗朗還是被人給偷樑換柱了。
目標明顯直白,分明是針對朗朗的。
“郎朗,朗朗……”溫心把孩子放下後,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四面八方的喊着,找着。
這時,孩子的媽媽同樣焦急的找上來了,慌忙抱過自己的兒子,“寶寶,媽媽的寶寶,嚇死媽媽了!”
人家母子團圓虛驚一場,給溫心又添了幾分堵。
她和馮媛以及熱心的路人在附近找尋了好幾個小時,溫心深刻的意識到,這次和以前朗朗走失是不同的,所以她找到孩子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心心,我已經報了警,你別太擔心,現在科技那麼發達,人販子肯定不會得逞的。”馮媛安慰道。
溫心聽完後更是愁雲慘淡了,嘆道:“只怕擄走朗朗的不是普通人販子,而是季董事長。”
“季董事長?”差點忘了,季啓山可是口口聲聲地說,朗朗是季家的孩子,溫心卻一直否認,但鐵證如山,老頭子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馮媛一着急,就提議道,“不如我們找靳亦霆幫忙?”
溫心不是沒想過,現如今能和季啓山一拼的人只有靳亦霆,危急關頭,她矯情個屁啊。
夜色寂寥,漆黑小公園,寥寥無人,鈴聲隨着陰風陣陣飄響。
溫心與馮媛面面相覷,馮媛更是屏住呼吸,長大了嘴巴,口型分明在說:綁匪。
她低下頭,查看,果然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個時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綁架事件,劫匪來勒索家人的場景。
時間掐的剛剛好。
馮媛拼命地向她揮手示意,快接。
萬一綁匪沒耐性,衝動之下撕票,可咋整捏!
溫心緊張的手心冒汗,呼吸十分緩慢,微顫顫的接起:“喂。”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淡定。
“喂,請問是老大娘水餃的外賣嗎?”
女孩子嬌滴滴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讓溫心的心情像是做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悲喜難測,她極爲冷淡的否認:“你打錯了。”之後,便迅速地掛掉了電話。
事實上,溫心很想臭罵對方一頓,外賣號都能打錯,那女的是吃屎的麼!好吧,她承認她心情不好,不過,也沒來得及說出口啊。
話說最近的智能壓根兒也找不出山寨版的了,爲毛馮媛童鞋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她立馬道:“不是綁匪啊,那你馬上打給靳亦霆,憑他的能力,保管十六小時內把人給找出來。”
溫心猶豫了一下,正欲撥通靳亦霆自己給自己存的名字,boss大人,又一個陌生號碼殺的她猝不及防。
一個晚上被撥錯兩次關鍵的電話,她也是醉醉的了。
馮媛豪爽的一把搶過,直接按了接聽,一肚子的氣正準備找個地方撒呢,對方極富有金屬質感的音急速刺激她的腦波,把她生生逼成地結巴了。
“你是溫心嗎,你兒子在我手裡,想要他活命,十分鐘之內立刻趕到壹號碼頭,逾期不候,如果通知警察或者任何人,立即撕票。”
之前已經說了,擴音效果挺不錯的,所以溫心當然完全聽清楚了。
“心心,我看這件事情有點危險,我們還是報警吧。”馮媛正想善意地提出自己的觀點,身邊哪還看得見溫心的人,人家早就使出吃奶的勁,跑出好十幾米的路程了。
馮媛下意識地拔腿就追,這個心心,她難道不知道危險麼,人家用十分鐘撕票來威脅,擺明着是讓她上鉤來着。
但是時間實在是太緊迫,她只顧得上追溫心,完全木有工夫報警啊。
馮媛的想法當然是正確的,劫匪不讓報警,你丫難道就真的不報警嗎?關鍵是,這裡跑到壹號碼頭,或許會超出十分鐘,她有權力與義務保護好朗朗的安全,理智神馬的早就拋卻九霄雲外了,綁匪擺明了就是針對她的。
所以只要她出現了,說不定朗朗就安全了。
奔跑中,溫心感覺自己的心肺都要跳出來似的,嗓子火辣辣的直冒煙,在視線逐漸被汗水打溼模糊的時候,終於跑到了壹號碼頭。
壹號碼頭,一個廢棄了好些時候沒有船隻停泊的地方,依稀可見零零星星的幾艘破船沿着江面排開,路燈昏暗,隱約有一艘船發出亮光。
“朗朗——”溫心疾聲呼喊。
黑暗中,一束超強手電筒的光射過來,把溫心的眼睛給刺的,完全睜不開來。
“溫心,你兒子就在船上,你一個人過來,記住,別耍花樣。”對方重重地警告道,手電筒的光線在她眼睛周圍晃動得更加厲害。
“好。”
溫心滿口答應,求之不得呢,她彷彿聽見了朗朗掙扎的響動,流淚的聲音,看見了他害怕的模樣。
她強迫自己鎮定,朗朗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很快就可以見到朗朗了。心中卻是清明如水,綁架案件的主謀絕對不是季董事長,因爲季啓山不可能這麼對待朗朗,他只會讓自己這個所謂的媽媽永遠消失。
季啓山要派就殺手了。
溫心不由得想起崇明島度假村裡,假扮女僕誘騙她並且差點害她淹死的女殺手,霎時汗毛直立,心有餘悸。
一個沒有感情的女殺手遠遠比男殺手力量要大的多,也可怕的多。
溫心一步步的走近,速度緩緩地慢了下來,警覺性地盯着兩邊,以及船上任意一點響動。
而這個時候,氣喘吁吁的馮媛同學,順利到達了終點,與溫心童鞋就壞匯合了。
但是腦子裡被綁匪的一句‘你一個人來,否則撕票’幾個字眼嚇得臉色慘白,慘了慘了,這下事情嚴重了。
眼見着溫心的身子緩緩地上了船,馮媛馬上躲到了牆角,以免被壞蛋發現。
她立即打了兩電話,一是110,還有一個則是那誰的電話。
什麼情況?
請問你見過世界上有多少綁架案發生,是家屬極爲白癡的沒有通知警方的?
答案是否認的。
“好了,我上船了,你到底是誰?”溫心冷冷的質問,“我的朗朗,我的兒子在哪裡?”
那人將自己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風衣之中,憑藉零星的路燈,溫心還是分辨出來了,‘他’應該就是負責抱走朗朗的人。
“急什麼。”對方雌雄莫辨的聲音,讓溫心產生了好奇,她總覺得眼前這個人,自己絕對是認識的。
對方顯然興致勃勃,隨後拍了拍手,更像是一種暗號。
緊接着就有人從船艙的方向走了出來,溫心定睛,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看不清臉,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他的懷裡抱着一個熟睡着的孩子。
之前說話的綁匪故意將手電筒的鏡頭整個對準了孩子的正臉,溫心雙眸一瞪,死死地咬住脣瓣,胸口拼命地叫囂着,是朗朗,是她的朗朗。
就在她確定孩子的身份,並且近一度地想要靠近他,抱住他,微胖綁匪抱着孩子索性就走到了綁匪一號的身邊,溫心的對立面。
二對一,毫無勝算。
溫心雖急,但真的沒辦法。而且,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船在動,船居然在動,有人在開船,綁匪數量保守估計在三個以上。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溫心忽地從甲板上重新跳下了岸邊,她手裡唯一的籌碼就是自己,所以一旦船開動了,她和朗朗如果都在船上,豈不是太危險了。
綁匪二人沒想到溫心挺狡猾的,馬上命令駕駛員停止開船。
“誰派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兒子的性命現在在我的手裡,我只需輕輕地一掐他的小脖子,他就會永久的閉上眼睛。”
劫匪一號的聲音冷到了極致,溫心看着對方纖長的手指伸到了昏迷着的朗朗的脖子上。
他是那般脆弱,又天真的不諳世事,他什麼都不懂,他還那麼幼小。
“等等,不要動他!”溫心擡手,大聲道,“你們的目標是我,放了我兒子,我跟你們走。”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嗎?”對方冷笑。
溫心本來就是弱勢的一方,這一次如果兩個人都落在綁匪手裡,母子倆都難以活命,所以無論如何,她要保全朗朗。
事情是她惹上的,無論如何,不能連累朗朗。
思及此,溫心徐徐道:“你先把我兒子放了,否則我現在就報警離開。”
“你報警的話,我馬上殺了他。”
兩邊陷入了短暫的僵持之中,但溫心知道,每拖延一分鐘,或許情況對她更有利。
綁匪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思忖了片刻後,對同夥道:“把她的兒子放到岸上。”
另一人遲疑了下,還是照做。
“溫心,我們這次的目標本來就是你,也不想連累無辜的小孩子,同時交換人質,如果你敢耍花樣,馬上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