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曼露像是被一個驚雷給劈中了,嚇得全身顫抖不止。
一直都知道靳亦霆是個很可怕的男人,每每對他抱有一絲幻想,如今這絲幻想完全破滅了,他根本是心狠手辣,把她對溫心做的,原封不動地報復在自己身上。
“老闆,您放心!”
四個人異口同聲,收好了槍,臉上個個帶着近乎猥瑣的笑,高大身影像是四個巨人般團團逼近,壓下。
“你們想幹嘛,不要過來!”
“你們這是犯罪!”
曼露和巧兒組團抱住,驚恐不跌的大叫,呼喊,咒罵……
靳亦霆則不以爲然,他不過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小懲大誡罷了。
他的女人,沒有任何人能碰!
除非,他棄之如敝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boss,我們先離開吧。”徐恆提議道,畫面太污,有害眼睛。
“嗯。”靳亦霆應道,他表示對於旁觀激情這件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
二人走出別墅,依稀可聽見裡面慘烈的叫聲。
“boss,完事了,要不要把——”徐恆做出了一個咔嚓的動作,黑色眼鏡下,眉宇之間盡現如出一轍的冷漠。
“按老規矩,讓他們幾個處理的乾淨點。”
有一句話叫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靳亦霆深諳此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商場更是如此。
話音剛落,漆黑的夜色中,光線驟亮,迎面駛來了四輛深色的轎車,價格不菲,在別墅門口,二人面前迅速地停下,遠光燈晃得靳亦霆有些刺眼。
別墅前的一片,被一盞探照燈給照的亮如白晝。
什麼人?
徐恆緊張了一下,對講機不動聲色地按下。
只見從四輛車裡刷刷一共走下來十幾個黑色勁裝男子,整齊劃一地排列在兩旁,其中一人撐起一把傘,另一人打開爲首轎車的車門,從車裡走出來一個穿着黑色綢緞對襟褂子,掛着白色圍巾,黑白混雜而梳得精光頭髮的男人。
他大約六十上下,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又顯得猙獰無比,與他儒雅斯文的扮相十分違和,落差頗大。
“他是……”徐恆的臉上露出幾分震驚之色。
“鷹老大。”靳亦霆從脣瓣中意味不明的道,眸色深重。
徐恆能夠感覺到,靳亦霆對待鷹老大是極其重視的,並且是有顧忌的成分存在,畢竟鷹老大作爲一個殺手組織的首領,手底下幾百個亡命之徒,行事狠辣,殺人無數,更是全球緝捕多年未果的罪犯。
近幾年在e市與鄰市周邊活動,像e市警局幾次大型的搜捕與圍剿,幾乎是一無所獲,恰恰說明了他的狡猾多端。
別墅裡的四個手下整理妥當,迅速地跑了出來,面色稍稍難看了點,這活幹了一半就別打斷,着實不盡興。
鷹老大在左右簇擁下走近,頭頂一把黑色大傘,氣場十足。
徐恆;有下雨嗎,撐什麼傘!裝逼!
“你父親身體還好吧。”鷹老大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話問,聲音不鹹不淡,無法從喜怒未辯的臉上看出他的態度。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勞煩鷹老大掛心了。”靳亦霆見過鷹老大,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鷹老大和他父親是相識的,交情麼談不上好壞。
靳亦霆同樣不鹹不淡的態度,鷹老大倒還沒什麼反應,可他身後的一手下可不是吃素的,齊刷刷地上前一步,凶神惡煞瞪着他,袖口下分明是冰冷而蓄勢待發的兇器。
不過,沒有鷹老大的點頭,他們是不敢動手造次的。
“年輕人,夠狂,我喜歡。”受慣了衆人尊敬的鷹老大,不怒反而笑起來了,深深地法令紋帶動疤痕的位置,更顯得臉上的笑容猙獰無比。
“鷹老大,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吧。”閒話家常,和小輩敘舊,靳亦霆可不認爲對方是那樣的人。
鷹老大眼眸勾得極深,極其難得露出欣賞的眼神,但稍縱即逝,面色肅然道:“好,爽快。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裡面那個女人,我鷹老大要保下。”
口氣狂妄,氣勢十足。
二人目光對視,在鷹老大這個在江湖上混了四五十年的大佬面前,靳亦霆亦是絲毫不遜色,眸光正視,冷冽的外表與挺拔的身高,氣勢未減半分。
徐恆不動聲色,這下麻煩了,對方人多勢衆,個個手裡的槍子不長眼,可boss的脾氣,斷然不會饒了曼露。
另一方面,假如讓曼露僥倖逃脫,並且得到了鷹老大的歡心,日後對靳氏而言,是個極大的安全隱患。
真是弄不明白,曼露那種虛僞惡毒的女人,鷹老大是視力有問題還是怎麼滴,居然就看上了,而且興師動衆的。
見對方沉思,鷹老大繼續道:“也罷,這次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打電話給我,之前兩個手下不懂事,也得到了懲罰,我跟你爸爸是舊識,不要爲了一點點小事,傷了兩家的和氣。”
說話的當口,旁邊的手下們蠢蠢欲動。
鷹老大已經給你臉面,如果你不要,那就是自尋死路。
硬拼的話,靳亦霆並不是沒有脫逃的勝算,只是,代價未免過大,而且,即便要收拾老傢伙,現在不是時候。
“鷹老大說的是,小輩怎麼敢造次。”靳亦霆脣瓣泛開淺淺的弧度,笑容卻不達眼底。
徐恆鬆了口氣,剛剛boss沒有開口之前,他的心掄得緊緊的。
靳亦霆和徐恆離開後,奄奄一息模樣狼狽的曼露和巧兒被人提了出來,就算是包裹着外套,掩不住的憔悴可憐。
鷹老大的近身心腹就無法壓抑不滿,問:“老大,爲什麼要放了靳亦霆?”
那個男人太囂張了,不但傷了魔蠍,還對鷹老大毫不尊敬,目中無人,着實可惡。
“暫時不動他,畢竟他在這邊有點意思。”而且,他要是動了靳亦霆,靳海銘那個老傢伙還不得和自己拼命!犯不着,他一把年紀了,錢也賺了不少,沒必要得罪人。
“老大,這個女人……”老大最近的品味越來越獨特了,連這種貨色都值得他親自出動。
“洗乾淨了,送去給少爺。”
“是,老大。”
原來不是給他自個兒的。
說起他的兒子,黑鷹每每捶胸頓足,懊惱不疊。他這輩子從來不信善惡,手裡面殺的人不計其數,金錢,地位,女人,通通都有了,偏偏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天生癡傻,而他年紀大了不打緊偏偏患有弱精症。
看着老朋友的兒子出落的人模人樣,俊美聰明,這心理面的不平衡和陰暗可想而知。
鷹老大的癡呆兒子看見了電視上的曼露,性感妖嬈的身段美麗的臉孔,嚷嚷着要這個女人,哭鬧不休,鷹老大對兒子愛之寵之,自然是有求必應。
而驚慌失措的曼露完全是懵了,除了害怕之外,心裡的怨恨鋪天蓋地地襲來。
靳亦霆,溫心,我曼露發誓,絕不會放過你們!!!
本來就心情不佳的溫心猛地打了幾個噴嚏,最近太招人恨,說不定就有人又在詛咒她了。
馮媛和司翰小兩口她打發回去了,小妮子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也該好好回去睡一覺。
眼見着天快亮了,溫心趴在牀頭,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昨天發生的事情在夢裡面繼續糾纏,那驚心動魄的混亂,再次把她的尖叫聲飆到了最高,她在危險和靳亦霆致命愛情的誘惑之中,像是做雲霄飛車一般,上下起伏,心跳驟停驟跳……
累,累得她精疲力竭!
感覺到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攬住了,緊接着便是小心翼翼的移動,持續了很久,最後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意外的結實溫暖,又熟悉,噩夢才依稀散去,撥開雲霧,迎來了一片暖薰的陽光,綠油油的草坪上,她獨自坐在鞦韆上,不遠處一大一小奔跑着,歡笑着,手中牽着的是一隻展翅飛翔的風箏……
“媽媽,你醒了啊?”
溫心睜開眼睛的時候,小傢伙的臉便湊了過來。
“朗朗,你——”她終於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靳亦霆的公寓裡,而不是醫院。
原來剛纔都是夢,竟會有幾分悵然若失的感覺。
現在想想,太荒唐了。她居然期待和靳亦霆過那樣溫馨和睦的屬於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瘋了!
即便靳亦霆之前再想結婚,就連曼露他都覺得不配,又憑什麼會是她。
……停,能不能別想了,今時不同往日,她和靳亦霆之間的關係,立場和第一次見面完全不同。
“媽媽,你肚子餓不餓,靳叔叔買了好多吃的,在保溫箱裡熱着呢,我去給你拿。”
朗朗風風火火地,溫心一時間不知道該阻止他,還是該欣慰。
六月底,小孩子迎來了最歡快雀躍的暑假時光。
早些時間,她回了公司一趟,大家看到她的時候,有些驚訝,一問,才知道,季啓山個老魂淡居然替她辭職了。
她沒敢多留,鬧了個大紅臉,灰溜溜地離開了。